“不过在你的回答问题之前呢,我想听听你对我们这个世界是什么样的看法。”
面罩人语气温柔,就像老友一样。
但三月心中的戒备反而更重了,他不知道这个面罩人说这些是为了什么,可是他不敢不答。
没有催促,三月脑中快速闪过几个逃脱方案,但是结论都是无解,自己根本不可能有生还的可能,除非哄好了眼前这个人。
“你指的是什么世界?”犹豫半天,三月居然连问题都没有搞明白。
面罩人不以为意,反而耐心地交流了起来。“就以你的世界来说就行。”
沉吟再三,三月反倒冷静了下来,“世界依旧是那个世界,只不过我们的世界变了而已。”
“哦?有意思,怎么变了?”面罩人急迫地追问,前一句话正中他的内心,而后一句话成功的勾起了他的兴趣。
既然是不可抗力,那么就无所畏惧。
放松的三月思绪犹如巨浪,滔滔不绝,“白垩纪生物大灭绝的时候,世界尚且毫无损伤,这次也不会例外。”
“你继续。”
“至于我们眼中的世界嘛...它就像一台精密的仪器,只不过零件报废了,但是运转还算是正常,只不过我们没有习惯而已。”
想说的话很多,但到嘴上却只能停留在表面。
面罩人没有回应,似乎并没有得到自己想要的答案。
“算了,让你回答这个问题多少有些为难你了,毕竟你没有经历我所经历过的。”
三月不明所以,什么叫他所经历过的事情,还没等他细想,面罩人又开口说话了。
“送葬者的教义,或者说是目的,其实非常简单。”
他顿了顿,似乎在总结。
“打碎一切可以打碎的,让世界自行净化,这样我们才能在废土中重建家园。”
“简而言之,凤凰需涅槃才能重生。”
他的话让三月心头一震,不仅仅是因为他笃定决绝的语气,还有宏伟的目标。
说实话,归零年前,生活在黑巷中三月每日看上去没心没肺,但多多少少曾抱怨过世界。
为什么有人生而不养,为什么人要为了一点鸡毛蒜皮的事情就争斗的不死不休,为什么人要有高低胖瘦之分等等等等。
三月不是不明白,反而很通透,很多事情想得明白,但是心中总会有很多为什么自己浮现出现,后来他明白了,大抵是因为自己的委屈或者羡慕的情绪在作怪吧。
那时,三月最激动的一次,也萌生过面罩人口中说的,如果有什么力量能打碎一切可以打碎的那该有多好。
当然这种偏激的想法很快就被三月自己打消了。
但终归是有在心里留下一点影子。
一群偏激的人聚集在了一起会发生什么?三月似乎有点明悟了。
“有什么感想?”
“意料之中,情理之外。你们怎么确信自己一定能够重生?”
面对三月突如其来的问话,面罩人沉默了,不过他毕竟是神父,嘴遁什么的在他的面前,作用几乎没有任何作用。
不过既然三月这么有趣,那么他乐意探讨一下,“为什么一定要重生?”
“啊?”
你搁着闹呢,不重生你送葬者扒拉什么呢?
三月没敢吐槽,也不知道该怎么接话,终究是稚嫩啊。
“哈哈哈哈,算了,开个玩笑。后面的问题恕我不能回答你,这可是大人们的秘密。”面罩人爽朗的笑声让三月恍然。
送葬者里面到底都是些什么人?
三月不明白。
“有没有兴趣跟着我去看看这个世界到底怎么了。”温柔的声音从面罩中传出,三月的心里咯噔了一下,这声音似乎有种莫名其妙的熟悉感,可是三月想不起来。
正当三月不知道怎么回答的时候。
面罩人突然语气一变,戏谑?冷冽?甚至还有些恭敬?三月已经没有心思去品了。
“你的朋友来了,我们的谈话看来到此为止了。”
我的朋友?!
司青?!
能这么不听话且有能力这么快追溯到自己的人也只有司青了。
“三月~”
咻!
面罩人身前凭空出现了一道黑色的旋涡,漩涡中星光点点,不断有白雾寒气漫出,随之而来的还有闪烁的荧光。
“我们下次见,小朋友。”
说罢面罩人一脚踏进了黑色旋涡之中,随即人和旋涡刹那间消失不见。
这时,司青从天而降,携带着一股巨大的风压,砸地灌木尽碎,在地上摁出了个洞来。
“他的气息居然消失地干干净净...”冷漠的语气从坑洞中响起,虽然司青是下意识的自言自语,但是还是给三月听见了。
这种漠视的语气又出现了。
不过三月并没有多想,目及之处,平头和红发还在,面罩人走的时候并没有将两条杂鱼带走。
“三月~出来玩都不带着我!我回去要告诉爷爷!”一时一个面,司青好像并没有意识到刚才她的状态。
“等会就有好玩的~一种叫拷问的游戏!”
“真的吗?”
看着两眼放光的司青,三月不知道为什么开始对平头和红发感到悲哀了。
在面罩人离开的第一时间,三月就去藏身之所看了看,只不过那里早已没了玥的踪迹,心里不由的松了口气,不过多多少少有些失落。
绕过大坑,将红发和小平头拖到一边,拷问游戏正式开始,有司青在,这两个小杂鱼应该翻不起什么浪来。
其实三月也有考虑过转移个地方,不过转念一想,既然神父来过又走了,送葬者不可能还有什么人会过来吧。
两巴掌扇醒了红发,平头倒是没有醒,看来伤地有点严重。
“滑翔翼!”
“滑个锤子你滑!”红发刚有些显形的召唤物给三月一个沙包拳给揍消失了。
“啊!你小子想干什么?!”红发怒不可遏地叫唤,换来的却是司青的手指一挥。
一股巨大的重力覆盖红发的全身,那感觉就像瞬间掉进了百千米深的大海中,憋屈压抑的喘不上气来。
“呼哈!停....我...认怂...认怂!”红发吃力地挣扎着,在三月连忙的劝阻下,司青撤去了精神力。
“好好玩啊,他的样子好好笑哦!”司青指着瘫软在地上的红发咯咯发笑,三月觉得自己似乎把司青引导上了一条奇怪的道路上。
“你们的任务是什么,最好给我老实点。”三月严厉地瞪了瞪,学着电视里反派的口吻说道。
可是红发并不接茬,还在贪婪地大口呼吸,然后司青又是指头挥动,吓得红发急忙将自己的任务全盘托出。
“我们的任务就是护卫教授来取蚁后的活体!”
可是这个回答三月并不满意,继续问道:“还有呢?象山镇是不是你们摧毁的!”
“是...”
“你们是怎么做到的?你们下一步想干什么?”
“大哥,我只是杂鱼,只听命行事,多的真的不知道啊。”红发捂着胸口极力卖惨,他有点怀念在城里打工的日子了。
“那好,你们在巨轮之森南面山涧洪涝是不是你们策划的?!”三月语气狠厉,甚至上脚狠狠地踩着红发的脚趾转了两圈。
再他惨叫了两声后,得到的答案却令人意外。
山涧的洪涝确实是送葬者做的,但却是另一波人,他只知道有这么项任务而已。
至于是送葬者中哪个人领导的,红发却不知道。
送葬者里面各个阶级之间是一条巨大的鸿沟,等级严明,低等级的人是不可能打听到任何上级的消息的。
“这到底是个什么样的组织...”
随后又是几个问题,可得到的答案大都模糊不清,模棱两可,甚至问道四哥的消息时,红发都是一脸懵逼,全然不知。
三月有些颓然地坐在地上,其实还有一个问题是他有意无意避开的。
那就是他们之间怎么联络,送葬者的据点在哪。只要知道了这些,或多或少能探查出四哥的消息来。
可是三月内心异常纠结,他不敢问,他怕自己得到了答案就一定会去,也不得不去。
是的,他怕了,他刚才是第一次那么近距离慢慢品尝恐惧的味道,他虽然知道高星觉醒者的厉害,但正当遇上了,没想到自己是那么不堪。
连投降的心思都露头了。
老王失踪了,桃子远在天边,老院长没了,世界没了规则,一个无法想象的压力出现的时候,他底气没了,勇气也没了。
“原来这就是拷问游戏啊!我也要试试!”司青欢脱地话语打断了正在纠结的三月。
“呼...他还昏迷不醒呢,你要怎么问?”收拾好心情,三月扭过头去问司青。
司青苦恼地插着腰看着躺在地上的平头,突然恍然大悟开心了起来。
“当然是要给他打一针肾上腺素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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