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爷到底是习武之人啊,恢复也比常人快,只三天功夫,已好个七八!”华老给赤烨澜把好脉,露出了放松的笑容。
“还要多谢华老悉心调养!”赤烨澜感激的说。
“王爷真是折煞老夫了!我做这些自是应该。但王爷确是应该感谢一人啊!”华老抚须说道。
“华老所指之人是谁?”
“自然是曾姑娘!”
“黎若?”
“是她!曾姑娘在王爷身边守了三天三夜,不眠不休。王爷饮不得药汤,也是曾姑娘用嘴含住再度给王爷,这三天的照料,细致入微,老夫看在眼里,也是自愧不如啊!”
赤烨澜听了华老的话,一下被击的没了主意。她来过吗?她来守了他三天三夜吗?赤烨澜顾不得许多,便起身奔去曾黎若的卧房。
“王爷,您这是要去哪啊?”高莲芝从外面进来,正碰上冲出门去的赤烨澜。赤烨澜一把推开高莲芝凑上来的身子,怒目瞪向她。高莲芝心下一沉,不敢再鲁莽,便即刻退了下去。
赤烨澜到曾黎若卧房的时候,只有曾黎若一人睡着。她头枕着胳膊,侧卧在床上,她的发是散开的,一直垂到床边,也盖住了她半边的容颜。
赤烨澜轻轻的走过去,用手抚开她的发,只见她微微蹙眉,嘴唇微启,白色的中衣将她的脸映的更加苍白。
曾黎若觉得她一定是又在做梦,但为何这梦会如此的真实?
“黎若。”赤烨澜轻唤。
曾黎若缓缓的睁开眼睛。
他一脸担忧,但又继而朝她一笑,笑的是这般的温柔。
曾黎若也笑了,却又有几滴泪从她的眼角滑落。
赤烨澜轻轻的擦去曾黎若的眼泪,把她拥进怀里。她把头深埋在他的胸前。原来,这里的气息和温度,让她想念已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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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日又下了雪,自是不能与之前的那场大雪相比,雪花只星星点点的散落四处,但空气倒是清新爽利。赤烨澜和曾黎若在别苑调养多日,也闷了多日,想出去活动活动,便让赵然备了马车,去了落羲山。因为顾及赤烨澜的伤,他并未骑马,而是与曾黎若一同乘了马车。府里的妈妈在马车里铺了厚厚的被褥,还放了几个汤婆子,让坐在里面的主子尽量的暖和舒适。
两人并肩坐着,赤烨澜手里攥着曾黎若的手,歪头看着她笑。曾黎若低头浅笑,却不抬头看他。
“在想什么?”赤烨澜问道。
“没想什么啊!”
“难道没有想我?”
“自然是没有的!”
“当真没有?”
“当真没有!”
“那我怎看你这娇羞的模样,倒像极了思春的小媳妇?”
“赤烨澜!你怎能说出这般言语?”曾黎若听他竟这样说话,气的噘起了小嘴。
赤烨澜却不以为然,他兴致勃勃的看向她。见她羞得低下了头,便也低头去看她的脸。
“不要看我!”曾黎若用手把脸捂住。
“自家郎君,羞个什么?”赤烨澜说着要拿开她的手。可曾黎若哪里肯,执意用手捂着脸,不让赤烨澜看到半分。
“哎呦!”赤烨澜突然扶住胸口,微微蹙眉。
“怎么了?是不是伤口又疼了?”曾黎若听到声音,忙看向赤烨澜,检查他的伤口是否有不妥。谁知赤烨澜却一改表情,坏笑起来。
“好啊!你骗我!”曾黎若气的扭过头去不再看他。
“娘子!是为夫的错了,为夫给你赔不是总可以了吧?娘子!为夫这厢有礼了~”赤烨澜故作礼仪,把曾黎若逗的一笑。
“谁是你的娘子?”曾黎若笑着笑着,突然收敛,又低下头去。赤烨澜知她心事,便拉过曾黎若的手,郑重说道:“黎若,我说过,我心里的位置是你的,如今你既跟了我,我定不会负你,你信我!”
曾黎若听着他这样说,心下思绪翻滚,既然当初他高高兴兴的娶了高莲芝为王妃,难道这“不负”二字,也只是给我个名分吗?也许在男人心里,并无独一无二之说吧。
赤烨澜看出她的变化,不知她又为何惆怅,接着道:“黎若,你有何不快都要告诉我,不要憋在心里。”
曾黎若知道多说无益,便笑着摇摇头。
“王爷,到了!”马车外赵然说道。
赤烨澜跳下马车,又将曾黎若抱下来。两人牵着手走到山边。
京都城又现眼前。与赤烨澜第一次带曾黎若来这里不同的是,今天的京都城与这星星点点的飞雪互相映衬,褪去了喧嚣,让人更觉平静。
“黎若,还记得我带你来这里吗?那日你对我说'唯有站的高望的远之人,才会有心怀天下苍生之悲悯'”赤烨澜说着,看向曾黎若,问她:“黎若,那何为这登高望远之人呢?”
曾黎若却看着远方,似是要看透前路。
“王爷,你看这京都的楼宇,有的是琼楼玉宇,有的是寒舍矮屋。住在琼楼玉宇中之人可登高望远,但却不一定会有心系天下之慈悲,住于寒舍矮屋之人日日苟且,但也可能会有心怀苍生之悲悯,所以这高与不高,远或不远,终不在这楼宇之间,心中有乾坤之度量,胸中有忧天下之情怀,才容得下这蝼蚁苍生。”
赤烨澜拉着曾黎若的手不自觉的紧了紧,他从没有想到,身边这一小小的柔弱女子,竟有这般见识,他扭头看向她,突觉爱意更甚:“当日你我站在这山顶,只这一句,我便再也放不下你!今日你我再来,你又让我这般惊喜。黎若,你还有多少心思,是我不知道的?”
“我什么都告诉你了啊!我喜欢吃糖瓜,你也知道了,我当日骗人的伎俩也被你识破了,我还有什么是你不知道的?”曾黎若突然一改老成沉稳,又变成了那个调皮活泼的曾黎若。
赤烨澜眯眼看她:“你还真有一事,是我不知道的,今日便要你与我说个清楚!”
“什么事?你问,我告诉你便是!”曾黎若无所谓的道。
“我不知,在你心里,到底有没有我的位置?是不是只有我的位置?”
“这个......我不说”曾黎若笑着扭过头去。
“不说?不说我便要罚你!”
“那我也不说.......”
“不说,我便真的要出招式了!”赤烨澜说着抱起曾黎若,把她举到半空中,转起圈来,让曾黎若好不头晕。
“哎呀!你快放我下来,放我下来!”
赤烨澜自是不肯。
曾黎若斥责道:“你手臂刚刚好些,这样不顾及,是要我再不眠不休的伺候你三天三夜吗?”
赤烨澜听曾黎若这么说,便听话的放下她来,但却不肯真的放手,他一把把她搂在怀里,轻轻的亲吻她的发:“黎若,答应我,不要再离开,让我陪你看这一世的花开花落!”
曾黎若点点头,含笑靠在赤烨澜怀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