荼蘼花盛放的时节也多了间歇不断的蝉鸣,卫小雅被那恼人的聒噪吵得无法静心看书,便拿出手机想要翻看别人的日志,刚点开QQ就看见多了一条好友请求——“同班同学”
卫小雅没多想就同意了。
对方自报门户“你好,我是姚黎悦,是你们班姚远的哥哥。”
“你好,请问有什么事吗?”卫小雅如是回复道,心里却在思忖“同学哥哥,是不是想要我帮忙监视姚远的动向?”
“没什么事,就是想跟你成为朋友。”
卫小雅语塞,一时间不知该怎么回复。
“我觉得我跟你挺有缘份的,我也是十三班,但是我读高二了,你坐过的教室我也都坐过。”
“听说你很喜欢羊驼,我也很喜欢羊驼,你说我们是不是很有缘?”
卫小雅不知道该怎么回复,随意回应“Maybe not”
“Anyway,以后我就叫你小羊驼,你就叫我大羊驼吧”
“有句话不知当讲不当讲、、、、、、”卫小雅憋笑回复道
“讲”
“羊驼还有另外一个名字、、、、、、”
“没关系,你知道我不是那个意思就好”
日子在嘘寒问暖里前行着,某个午休,卫小雅出于好奇心在同桌的怂恿下,跑到姚黎悦的班上“偷窥”本尊真容,毕竟每天对自己嘘寒问暖的人将自己的喜好了解的清清楚楚,自己却只身茫茫雾霭里。
卫小雅跑到楼上,悄悄躲在玻璃窗背后,“线人”悄悄指着一个正认真擦黑板,穿着白色T恤、海蓝色沙滩裤,长得瘦高,阳光帅气,眉清目秀的人对卫小雅说“他就是姚黎悦”卫小雅注意到“线人”看姚黎悦的时候略微不好意思,脸颊也不知何时爬上了红晕。卫小雅会心笑笑,道谢后离开了。
每个星期五的下午是卫小雅最期盼,也最惧怕的时候,期盼的是终于结束了一周的辛苦磨练,终于可以回家好好歇歇,虽然寝室只有她自己住,很清静,但她还是很想回去,或许因为家里也是自己一个人住的缘故吧,又或许是想要从一个孤独的地方逃到另一个孤独的地方。惧怕的是赶车回家的唯一车站每周五都人头攒动,一票难求,卫小雅一群人将之戏称为“周运”。
期盼的“周运”终于到了,却是艾芮值日,卫小雅也就留在学校帮忙打扫卫生,突然接到一个陌生来电“你在哪里呢,我怎么都没有看到你?”
卫小雅一头雾水地说“不好意思,我没有存你的号码,请问你是?”
只听见电话那边宠溺地说“我是姚黎悦,我在车站买好票了,就是一直找不到你,人太多了。”
卫小雅尴尬道“我被留下来打扫卫生了,现在还在拖地呢,还要等一会儿他们来检查了卫生才可以走,你先走吧,时间太晚了。”便挂了电话。
检查完毕,卫小雅和艾芮风风火火跑到车站,距离放学时间已经过去三个多小时,空荡荡的售票大厅里氤氲着不能名状的气息,诉说着热闹过后的悲凉。卫小雅和艾芮很快买了票,刚巧有班车进站,她们像是看到了黑暗里的光亮,兴冲冲地朝着汽车奔去,一个身影出现在卫小雅面前,挡住了她的去路。
姚黎悦一如既往地穿着白色T恤、沙滩裤、白球鞋,那天却破天荒地背着个大书包,他一直在侯车大厅等着卫小雅。姚黎悦一脸宠溺地朝着卫小雅笑着“车来了,我们上车吧。”
仅剩的余辉透过候车厅的玻璃窗散落在姚黎悦身上,像凯旋而归的战士,使得卫小雅心神有些摇曳,但是她即刻压制住了自己的感觉,极力隐藏起愧疚,淡淡地说“你怎么还在这儿,天都快黑了!”
“我知道啊,我在等你。”
卫小雅垂眸不语,她和艾芮上了车,第一排的两个座位已经被人占去一个,旁边的人招呼艾芮去坐,艾芮默契地牵着卫小雅的手并排坐在第二排,姚黎悦迅速坐在第一排空位上。
检票员检票的时候,姚黎悦拿着连票说“一共四个人的,我、我旁边这个和后面这两个女生。”
卫小雅拿着自己的票急忙说到说“我们自己买了票,你快去退了两张吧。”
检票员铁青着脸恶狠狠吼到“不给退的”说着便将姚黎悦手里的票夺了去,撕下一个小角,将将残缺的票据塞回姚黎悦手里,又径直走到卫小雅面前检票,卫小雅心里升腾起更激烈的愧疚。
虽然此时的车站已接近人去楼空,但还是陆陆续续坐满了座,司机在班车旁瞪着空洞的双眼,像在思索着深层的什么,陡然灵光一现想到了,摸索着裤袋,掏出纸盒,抖出根香烟,递到嘴里噙着,一手攥紧拳头,一手挡着风,一脸欲望得到满足之后的享受随着喷出的袅袅烟雾消散在空气里,只有小点红色星火在暮色里闪烁着忽明忽暗,那微弱的火光显得寂寥又凄清。
细细微风裹挟着丝丝烟草味柔媚地向卫小雅炫耀着自由,抑或诉说着身不由己,卫小雅极其讨厌烟味,总觉得烟味污浊得跟厕所的粪臭一样,且都是那么经久不衰,挥之不去,她不耐烦地小声嘀咕“这人真搞笑,一整车人等着他一个人抽烟。”
姚黎悦转身宠溺地对卫小雅说“等他准备好了,他就会发车的。”
卫小雅不接话,侧头跟艾芮嬉笑着讨论周末的计划。眼见暮色更加深沉,车上的乘客也不耐烦地催促着,司机将烟头丢在水泥地上用脚尖用力趑了趑,神清气爽得犹如睡了一个好觉,清早起来刷了牙,满口茶香一样,清醒、兴奋得跳上车“突~突~突~”发动汽车。
一路上姚黎悦总是不住回头望望后排的卫小雅,给她送去温柔宠溺的微笑,卫小雅总是略微扯着嘴角佯装笑笑,或者侧着身假装看外面的风景,她在心里说到“对不起,我不能消耗你的感情。”
她们到家的时候天空中闪烁着若隐若现的星光,卫小雅在奶奶家吃过晚饭后收到短信“我到家了,不用担心。”她知道是姚黎悦的短信,所以不打算回复,毕竟一个人的热情早晚会被冷漠浇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