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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1章

清明府。

清明哲非常郁闷,不明白,实在想不明白。而对于想不明白的事,最直接最有效的法子就是等。

傍晚时,我喝了一碗汤,是宫慈赐下的。我微微蹙眉,她怎赐碗汤给我喝?但我并没有怀疑其它,因为那碗汤的味道并不怪异,于是我老老实实地喝了下去。可没过多久我就哈欠连天,顿觉头重脚轻,晕了过去。

夜幕降临时,一辆马车驶到了清明府。清明哲一脸疑惑地走出府门迎接,其中一名太监道,“太后有旨,近日公主极度疲乏,故送往府上细细照料,还望郡王好生伺候着。”

清明哲一脸郁闷,不动声色地将我抱出马车,微微一怔,好烫。待宫里人离去后,府里的仆人都饶有趣味地盯着他,竟都一脸暧昧。众所周知,我与清明哲订过婚,而这回宫慈的举动也诡异了点,若送了个清醒的人来无话可说,可为何……

清明哲莫名其妙地望着仆人们,似乎还没反应过来,闷闷道,“我脸上开花了?”

一旁的钟崇唏嘘道,“公子,这公主是不是病了?”

清明哲看了看我,见我一脸微微晕红,又浑身发烫。暗道,莫不是发烧了?赶忙将我抱进里屋去了。

我躺在床上,迷迷糊糊,浑身燥热难耐,而清明哲还真以为我发烧了,竟非常细心地打来凉水替我敷额头。感觉到一丝凉意,我贪婪地抓住不放,可没过多久我又不满足了,只觉得身体仿佛被火灼伤那样,难受。

折腾了好半会儿,我突然一把抓住清明哲的手,他的手冰凉,我把它放在脸上,感觉舒服多了。如果这个时候清明哲还没有弄清楚是怎么回事的话,那他就是头猪,可惜他不是。他笑了,那张俊逸的脸庞上渲染着邪气,他静静地凝视我,轻抚我的容颜,轻声道,“淮阳?”

我是清醒的,至少还有点点意识,我迷糊地望着他,迷惑道,“哲?”这声音有点像呻吟,带着勾人的诱惑。

清明哲半眯起眼来,摩挲着我的唇,引诱道,“你知道你在做什么么?”声音低沉魅惑。

我闭上眼,想了阵儿,突然细声道,“这天儿好热。”

清明哲笑了,邪气道,“好像是有点。”他突然低下头亲吻我的额角,我的脸颊,然后颈项。他的手,缓缓地解开了我的衣衫,那灼热渴求的亲吻点燃了我体内的欲望,令我浑身燥热难耐。那该死的太监,若有机会,我一定也要让他尝尝‘玉女醉’的滋味,看他如何发泄出来。

空气中,渲染着诱惑的暧昧,一股浓郁的情欲气息令人遐想万分。哲的挑逗令我难受,他的爱抚融化了我刻意建立起来的盔甲。他吻住了我,深吻,带着小心翼翼的渴求,带着怜惜,还带着一抹小小的坏。如果我清醒时发现这样的自己,铁定会狠狠地甩自己两耳刮子。

哲的温柔瓦解了我的抗拒,我犹如羔羊般被他玩弄于鼓掌。那‘玉女醉’让我的身体产生了热烈的反应,如果我是被下了蛊的干材,那他便是烈火,我的热烈回应点燃了他的疯狂。他疯狂地索取我,似想将我揉进他的身体。这一夜春宵,竟持续到了第二日的正午。

第二天正午,我还迷迷糊糊地躺在哲的怀里,浑身疲惫。床上一片凌乱,由此可见,这战场可谓激烈,但更激烈的还在后头。隐约地,我仿佛清醒了些,恍惚地睁开眼,首先映入眼帘的是一张熟悉得再熟悉不过的脸庞。那时我还没反应过来,我继续探索,视线突然落到他赤裸的胸膛上。

哲?他衣着不整?我眨了眨眼,就在那一瞬,我突然悄悄地掀开被子,脑子里‘轰’地一声,炸焦了。我瞪大眼睛,一脸不可思议,我们都干了些什么?

我四下张望,这里不是淮阳宫?等等,不对劲,不对劲,我怎么会在这里?我突然抓狂了。许是从小到大我都一直欺负清明哲,所以我一定要报仇。我粗鲁地抓过被子,将它们裹在身上,突然扑过去,一把掐住他的脖子。死小子,我要掐死他,我要掐死他。

清明哲被我掐醒了,他瞪着我,只觉得喉结似乎都快被我掐碎了。他不出声,突然盯着我的半裸酥胸。我一怔,暗自一恼,色鬼,赶忙伸手把被子拉高些。这一松手令他有了逃脱的机会,他赶忙往床下翻去,但我的动作更快,一把抓住他的脚裸,狠狠一扯。那家伙乖乖地倒在了床上,我趁机压住他,怎奈裹着被子太笨拙,整个身子都滑了出来。更要命的是,都贴到他的胸膛上去了,肌肤之亲令空气瞬间变得暧昧起来。

清明哲闷哼一声,呻吟道,“你这不是在勾引我么。”

此话一出,令我怒火中烧,他又挨了一巴掌。他捂住脸颊,一副小媳妇模样,抗议道,“这打人也不能光打脸。”

我哭笑不得,正准备拉被子,却怎知他突然脚一掀,那被子完全脱离了我的身体,将我们二人盖住。我犯了一个严重的错误,我应该先穿衣服然后再修理他。

一阵惊天动地,我们突然像小时候那样打架,没有年龄,没有性别,都只是孩子,单纯的孩子。直到许久之时,我狼狈地被他压在身下,二人气喘吁吁,好像都有点饿了。清明哲指着我的鼻子,正儿八经道,“这不是我干的。”一脸滑稽。

我怒目圆瞪,“你还狡辩。”

清明哲暗自一恼,唏嘘道,“我是说你……”想了想,一脸严肃道,“就我干的。”

我瞪着他,突然道,“我饿了。”

清明哲微微一怔,警觉道,“不许打脸。”

我点头,就在他放开我时,我突然一翻身,一口咬到他的肩窝处。一声惨叫,仿若杀猪般的哀嚎,也在此时,门外的仆人敲门道,“公子……出什么事儿了?”

清明哲呻吟一声,虚脱道,“没……没事……”暗道,没事才怪,这女人果真碰不得。

正午,我们正在用膳,二人埋头苦干,谁也没有理谁,气氛顿时诡异莫名。良久,我突然道,“我是怎么进清明府的?”

清明哲微微一怔,抬起头,嘴巴微张,似乎在想该如何回答我的问题。见他那副模样,我突然眯起眼来,很想去捏他的脸,因为他此时的样子竟非常可爱,那种很好欺负的样子。可他说的话一点都不可爱,他居然厚脸皮道,“是太后将你送来的。”顿了顿又道,“我小小地牺牲一下。”

我筷子一摔,尖声道,“母后?”一脸不可思议。

哲一怔,难过地抚了抚胸口,显然被我吓得噎着了。他喝了口水,唏嘘道,“进食时不宜动怒,会消化不良。”

我差点晕厥过去,沉声道,“我来时是什么模样?”一脸凶神恶煞,仿若被瘟疫席卷过似的甚似可怕。

哲垂下眼睑,淡淡道,“欲求不满。”话刚说完,他突然就逃了,跑得飞快。

我顿觉颜面扫地,握紧了拳头,叫嚣道,“清明哲,今儿我非得把你阉了。”我一阵热血沸腾,随手拿起桌上用来切熟肉的刀子就追了上去。

众仆人齐声叹惜,钟崇深有感触道,“这两人儿果真与小时候一个模样,都几十岁的人了还如此顽劣。”

清明哲是永远都跑不过我的,虽然他比我高,腿比我长,就在我的刀子毫不留情地抵在了他的脖子上时,他突然呼道,“念城。”一脸衰相。

我怔住,一把抓住他的衣领,阴霾道,“你还知道些什么?”

哲垂下眼睑,小心翼翼地把我手中的刀子移开,正儿八经道,“这东西伤和气。”

我把刀子丢掉,平静道,“谁告诉你的?”

哲沉声道,“你不用紧张,念城很安全。”一脸狡猾。

我深深地吸了口气,盯着他,突然灵机一动,我何不用他替我挡风?正准备开口,怎知他摇头道,“不可。”一脸正色。我呆了呆,他又道,“如今朝中局势微妙得很,而太后的眼线布遍夕落城内外,倘若你轻举妄动,定会给念城招来杀身之祸。”

他的话让我沉默了。良久,我偏过头,低声道,“你真会替我保守这个秘密?”

哲微微一笑,那张温润如玉般的容颜上绽开了一抹浅浅的笑靥,仿若三月的清风般温柔沉醉。他淡淡道,“淮阳,我等了你八年,你变了,那是你的事,可清明哲依然是清明哲,八年前的哲。我不会伤你,永远都不会。”

那一刻,我浑身一颤,缓缓地扭过头,望着他,内心一阵翻腾。我垂下眼睑,淡淡道,“你这又何苦。”我突然觉得窒息,感到心疼,我耽误了他太多。哲,他这是在折磨我,让我愧疚。

哲笑了,伸手捏住我的下巴,锁住我的眸子,淡淡道,“为你,值得,因为你是淮阳,独一无二的淮阳。”他突然扬起唇角,调侃道,“因为我被你欺负惯了,已经养成了习惯。”

风,吹乱了他的发丝,将我们包围。那一瞬,静了,寂静。我怔怔地望着他,想哭,我仿佛又想起了我们小时候的臭事。

那时,我拿着棍子,非逼着他去爬树掏鸟窝;那时,我喜欢玩泥巴,却总喜欢恶作剧地弄脏他的衣衫,因为我不喜欢他脸上的微笑,那抹灿烂如春天般的微笑令我嫉妒;那时,我最喜欢干的事就是惹恼他,可有一次他竟敢打我的屁股;那时,我才八岁就开始对他毛手毛脚,因为他是我未来的丈夫;那时,我对母亲说,哲哥哥是我的,我的男宠。我挨了母亲的一顿暴栗,她凤颜大怒,惊异道,反天了。质问我是谁教我的男宠这词儿……

可一切都已经过去了,再也不复当初了。直到许久之时,我低下头,平静道,“都已经过去了。”

哲苦笑,酸涩道,“是呵,都已经过去了……”他的神情有些恍惚,那双深邃的眸子里暗藏着疼痛的落寞。它仿佛在对我说,我明白,明白你需要时间,需要用时间来医治你的伤口。

清明哲,他的耐性是可怕的,倘若从我八岁时开始算,那么我们之间的爱情长跑几乎跑了二十几年。而一切的一切,才只是开始而已。我们之间的爱情纠葛将继续荒唐地走下去,用任何方式继续下去,或猫捉老鼠,或美人计,或被吓得半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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