帐篷里,汪寒静静地握着云挽歌的手,贴在自己脸上,看上去好像和她很熟一样,虽然云挽歌是个好人,但是看着汪寒这样深情地对待别的女人,小馒头还是好不舒服,“哦罢,我还是第一次看见汪寒大哥这样,以前他顶多是没个正经的调情,你看他现在……”
秦世煌抿了抿唇,走上前抬手覆在汪寒肩膀上,“寒,别担心了,刚才我问过太医,她只是营养不良,躺一会儿就好。”
汪寒没有回头,痴痴地看着晕迷着的云挽歌,“我知道挽歌会没事的,我只是……只是在看见她的那一刻,才发现,原来我之前的三十年都是白活的,只有拥有挽歌,我的生命才能完整。”
小馒头顿时起了一身鸡皮疙瘩,从秦世煌身上滑下去,趴在汪寒身边,伸长了脑袋看向云挽歌,看见她削瘦的脸庞和苍白的嘴唇,想起唐大娘说的那些话,心又软了下来。
勒勒、辣辣、小小姐,你们的老公,我守不住了,别怪我……
突然,云挽歌动了动贴在汪寒脸上的手指,像是要苏醒过来似的,樱唇若有若无地龛合,“曼娱……曼娱……”
汪寒即刻感知了云挽歌微弱的动静,欣喜地把耳朵贴了上去,却是拧眉回头看向小馒头,“小馒头,你有没有听到她说什么?”
“没有欸,挽歌姐姐有说话吗?”小馒头摇摇头,也扭头问秦世煌,“哦罢你有听见吗?”
秦世煌始终没有走上前,一直与床保持了三步之远的距离,他又怎么会听见云挽歌说什么,便摇了摇头,“或许是想喝水吧,一般人刚醒来不是都想喝水么?”
“对哦!挽歌姐姐一定是想喝水,哦罢你好聪明哦!”小馒头忍不住扑回到秦世煌怀里磨蹭着,自从来了幽州,她更是无比地贪恋想要时时刻刻都粘着他,珍惜和他在一起的每一分每一秒。
“水……?”汪寒恍然大悟,视线急急四下扫去,“水呢?有没有水?水在哪儿?”
“水还没有分发下来,所有侍卫和随从都在忙着,我去拿好了。”秦世煌揉了揉小馒头的脑袋,把她放了下去,准备去拿水。
小馒头拽着他的手不放,“哦罢我跟你一起去。”
秦世煌停下脚步转身,对着她笑了笑,“不用了,我一会儿就回来,这里风沙大,在这里等着我就好,嗯?”
小馒头纵有千般不舍,但终是松开了手点点头,然而就是这一松手,这一转身离去,才注定了他们日后的那一场劫难。
看着秦哥哥走出帐篷,小馒头感到了莫名的失魂落魄,刚回到床边,突然听见汪寒轻声叫起来,“挽歌,挽歌你醒了?”
云挽歌紧皱着眉头睁开眼睛,一下子想不起来发生过什么事情,自己这是在哪里?为什么会睡着?而这个可恶的男人又是谁……?
他,他居然握着她的手!找死!
不假思索抖了抖袖管,然后猛地向汪寒一挥,用尽全力低吼,“臭男人滚开!”
“哇靠!”还好小馒头离得远一些,加上她身手够灵活,在云挽歌抖出袖口的药粉时,就一个机灵跳开了。
汪寒童鞋就没那么幸运了,着着实实把那些药粉全吸了进去,瞬间就眯着眼睛泪流满面,还一个劲儿地打起喷嚏,“哈秋!哈——秋!”
小馒头赶紧跑过去不住地擦着汪寒脸上的眼泪,白了云挽歌一眼,“你这人怎么恩将仇报啊!汪寒大哥对你这么好,你却一次一次伤害他!”
云挽歌虚弱地靠在床上喘气,好一会儿才想起所有事情,定睛看去,那不是刚才那个想要抓她的男人么?这里……这里真是他们搭建起来赈灾的帐篷?
“哈秋!小——哈秋——馒头,别——哈秋——骂——哈秋——挽歌!”汪寒打着喷嚏还不忘帮云挽歌说话。
小馒头气极,认定汪寒没救了,“哈秋你个头啦!看看你都成什么样子了,小弟弟还没好呢,鼻子就要打爆了,汪寒大哥你先坐着,我去找哦罢回来!”
扶着汪寒坐下后,小馒头又忍不住瞪了云挽歌一眼,“你啦,要是再欺负汪寒大哥,回来我跟你没完!哼!”
“哈秋!小——哈秋!”汪寒想要阻止小馒头,却是眼睛睁不开,话也说不出来。
踩着汪寒的哈秋声,小馒头卯足了劲儿向水车方向跑去,跑了好一会儿,终于远远地看见秦世煌提着一个小水桶往回走来。
那一刻,小馒头情不自禁地笑了,她那慌乱的小心脏也在看见秦哥哥的那一眼,莫名安定下来,加快了脚下的步伐向秦世煌跑去,现在的她,一刻也离不开秦哥哥了。
“小虫虫……?”
就在她正要开口叫哦罢的时候,一个陌生又有些熟悉的声音从耳边传来,小馒头顿时顿住脚步愣在原地,笑容从她脸上隐去,在和秦世煌的距离之外,她看到一个同样陌生而又有些熟悉的女人的侧脸,对着她的秦哥哥叫出小虫虫这个名字……
只一秒,她便认出了那个女人,褐色的头发,立体的五官轮廓,那是萧曼娱……
用拙劣的谎言骗她进宫代嫁的大骗子,可是……她为什么会在幽州?为什么会用这么深情的眼神看着她的哦罢?还叫着她从来没有听过的名字……小虫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