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童此时已经醒来,眼神空洞的望向天空,已知报仇无望的她心如死灰,曾晨轻声安慰也无济于事。
“你们所说的那处山寨离此远吗?”姬云开问道,此事冥冥之中却是因他而起,他自然不能无视,而且他也有自己的打算。
“怎么,你要去?”曾晨听他这么一言,神色一喜,随即又黯淡了下来,“我看的出来你现在只是筑基期,而且只是筑基初期,去了也只是找死。”
女童却如同溺水之人抓住了最后一根救命稻草,直接朝他跪了下来,泪流满面,也不言语,只是头磕在地上不肯抬起。
姬云开见此不由得有些心酸,失去双亲的感觉如同天塌了一般,他自然可以感受到女童的痛苦,点头答应下来以后将女童扶了起来,女童几天下来连续奔波,身体毕竟是凡人,已经疲惫不堪,听到姬云开为自己父母报仇后,心境大悲之后又大喜,承受不住,又晕了过去。
曾晨见他心意已决,而且面上带着自信,只好背起女童给他引路。
姬云开为了照顾女童与曾晨,放慢脚步跟着她们,休息的时候去采野果、猎鸟兽,两人都是修士,自然不需要这些食物,这些食物都是给女童准备的。
女童身体正在发育阶段,两人跟她说明了自己无需进食以后,女童也不客气,大快朵颐,自从双亲不在后心情低落已经很多天没吃过一顿饱饭了。
原本两天的路程在这样的情况下,走了近四天才到了那处山寨附近。
“听好,我上去先看看情况,如果我打不过的话我会有办法脱身,你们无需担心我,如果我成功的话,会给你们发信号,明白了吗?”姬云开道。
虽说是如此,但是女童与曾晨仍是一脸担忧,女童犹豫了一下,咬牙道:“大哥哥你是好人,仇我不报了,你别去了,我不想连累大哥哥你。”
“别担心。”姬云开摸了摸女童的脑袋,小女孩洗去脸上的灰尘后,面容清秀,经过这几天调养后气色已经好了很多。
在与曾晨商量好后,他迈步向山寨走去,心中也有自己打算,自己身体在上古时期已经筑基后期,经洗髓,筑基期道种开花肉体洗练一次,即使对上也未必会弱于融合期修士,况且还有掠影步,进可攻,退可走。
此事本就与他有些因果关系,他不管不是,但为此送命却不值得,只要是人,都会怕死,只有活着,才有无限的可能与希望。
凡人如此,山上的修士更是如此,多少修士就为了延长自己的寿命,做出伤天害理之事,拿人炼丹只是其中最末端的路数。
其中最恶毒的就是修为强大者进行夺舍,所谓夺舍,即为占他人身躯为己用,一山难容二虎,何况是一具肉身。
灭他人神魂,而鹊巢鸠占,这种事情发生过不少,尤其是那些已经诞出元神的修士,或对自己身体资质不满,或寿元将尽,皆会走向此路。
姬云开慢步走向山寨,观察着山寨周围是否布下阵法,如果是禁制类阵法的话,恐怕即使用掠影步也难以逃走,何况自己从筑基以来根本没时间来研究方启鸣册子中所留的阵法记载。
山寨依据一处断崖而驻,可谓是易守难攻,山上的山匪近几个月来可谓是风生水起,恶名远昭。
即便如此,主城中的军队仍然未曾有空来清缴他们,何况他们所抢来的财物大部分都上供给了城中的一些有权有势的人物,以前那些人就从中周旋,他们虽不敢像这么猖狂直接入村落去强抢,但是周遭行商的人都会被他们雁过拔毛。
前几个月前山寨来了一位山上人,大当家也是聪明人,直接跪下叩请此人成为寨主,自己退居二线成为二当家。
在此人答应后,大当家为表诚意直接把一些山上人所用的灵石,法宝全部交给了此人,此人也不做作,直接全部收入囊中,而后在山寨找了一处僻静地方,说没事别来打扰他。
如此一来,此处山匪更加肆无忌惮,甚至在方圆的山匪中打出了自己的名号叫黑水寨,令其他地方的山匪羡慕不已。
人心是不会满足的,而在不满仅是抢夺附近村落中的财物后,大当家把眼光放到了其他山匪的身上,直言如果不把曾经所抢的财物上供给仙师,他们就会出手略微‘惩戒’。
此言一出,引起其他地方山匪的不满,原本你们寨中仅仅只是数百人的小寨,连山匪中的中流都算不上,只是走了狗屎运,凭附上了一位山上人,竟然敢如此放肆。
于是周遭的不少大寨中的山匪,花了大价钱请了一些筑基期和开悟期的修士来助阵,齐齐压向黑水寨。
听到此消息后,大当家惊的额头直冒冷汗,仅仅片刻,后背已经湿透,一念之差,自己的贪欲竟然会要了全寨人的性命。
寨中已经是一片混乱,没有人想死,不少山匪已经打算开门乞降,大当家见此直接命人站在门口,如果有人胆敢想要出去,直接就地格杀,而后去求见仙师,只剩最后一点希望了,大当家别无他想,只求仙师能够出手。
大当家夸大事实,跪在地上一把鼻涕一把泪的哭诉,而那人听得似乎有点不耐烦了,他还没全部说完,那人已经如一阵风似的消失了。
大当家心中一凉,万念俱灰,一边心中痛骂此人如此不讲义气,不仅卷了自己所有钱财,而且间接导致山寨大祸临头,可说到底还是怪他自己贪欲太过,才导致如今这般局面。
数位寨主站在大门外面冷笑不已,不过是一名山上人,修为高的眼光自然高,哪有人看的起他们这群山匪的财物,在他们看来不过只是筑基、开悟两境的人,而他们花大价钱请来整整五名修士。
一会定要让那不知死活的人跪在地上,受够百般折磨后再让他死去。
数千人集结在门外,黑压压一片,而黑水寨中先是慌乱嘈杂,而后又一片死寂,一点声音都没有,这让几位寨主心中大定,站在门前喊道:“快让袁华采出来受死,还有那修士一并出来受死。”
袁华采正是大当家落草前的名字,寨中不少人都不知道,只知道大当家是大当家,而且他们也不在意这些事。
“嘈吵什么?”
大门打开,一个中年模样的男人走了出来,此人满脸络腮胡子,双目有神,一身衣服与南域衣服格格不入,显得有些怪异。
“看来你就是袁华采的那位靠山?”一位寨主冷笑不已,“就凭你还想让我们全部上供财物?你只不过一人,我们足足请来五位仙师,今日定要让你命丧于此。”
那人无视后面黑压压的一片,扫了他们一眼道:“三个筑基期,两个开悟期。念你们修行不易,自行离去。”
那几名修士只是被扫了一眼,浑身汗毛倒立,此人散发出的威压全部针对他们五个人,而且轻易看出自己的修为,境界必在他们之上。
几人皆是低头不语,只沉思片刻后,均抱拳行礼,而后将山匪所拿来请他们的财物全部退还,便一声未吭直接离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