甘夔开车载着妻女回家，到了门口扫了眼姜大卫家紧闭的门，过去狠踹了几脚泄愤。
甘萍接受不了父亲突然的暴怒，僵在原地攥紧了拳头，瑟瑟发抖地掏出钥匙开门。
进去家门，甘夔依旧一脸怒容，抓过甘萍劈头就问。
“你这些天都是在姜大卫家？”
甘萍抿紧了唇不出声。
“你妈送上门去，你也跟着去，你们母女怎么这么贱？”
“你说什么呢？”
李香云一把推开甘夔，甘夔瞪眼，“你是不是又欠揍了？”
腰上的伤还没好，李香云动作迟缓，嘴巴却不让人，“你揍好了，我进医院你进班房，咱们谁也别想好过。”
“行，李香云，你够狠，姜大卫告我敲诈勒索，就是你指使的吧？”
甘夔话音未落一巴掌打在李香云脸上，李香云嘴角流血哇地一声大哭，冲去门口打开门就往外跑。
“还想跑，你给我回来！”甘夔追上去抓住李香云的头发就往里拖。
李香云腰上有伤，只能被甘夔重新弄回屋里。
甘萍担心妈妈会被爸爸打死，拿起电话就要报警。
“你给我把电话放下！”甘夔怒吼，甘萍手一抖，电话摔在地上。
“回你房间去。”
甘夔表情狰狞地命令甘萍。
甘萍不敢不听，贴着墙边进去自己房间。
甘夔扛起李香云，到甘萍房门前，把房门自外锁死。
耳朵贴在房门上，甘萍听见父母卧房门被重重关上，不多时，隐约响起古怪呻吟声和甘夔的怒吼。
甘萍惊恐退后，腿一软跌坐进椅子里。
门外的声音断断续续，甘萍眼神空洞地直视前方，许久才转动了下眼珠。
她应不应该报警，或者给大伯打电话？甘萍心慌得不知该怎么办才好，抖手抖脚地拿起分机电话……
或者给姜叔叔打电话？甘萍看着窗外浓黑如墨的夜，记起被气晕过去的宋青程，最后还是放弃了。
在焦躁不安中，甘萍度过了一个漫长又恐怖的夜晚，到了第二天上午十点多，甘夔才趿拉着拖鞋打开房门。
甘夔站在门口叫甘萍，“出来吃饭。”
顶着两个浓重的黑眼圈，甘萍小心翼翼走出房门，去厨房找妈妈。
李香云一脸红润，正在厨房里忙活着，看到甘萍板着脸道，“先去洗脸刷牙，饭一会儿就好。”
甘夔拿着电动剃须刀边走边胡乱刮着胡子，向甘萍道。
“吃完饭，我送你去学校，找你们老师换班。”
“换班？为什么？”甘萍转头问甘夔。
“还能为什么，还嫌昨天不够丢人？宋青程他爸简直就是放屁，不是一中的教学质量好，我都想给你换学校。”
才开始熟悉同学突然就要换班，甘萍不同意，“他爸是他爸，宋青程是宋青程，为什么因为他爸爸说脏话我就要换班？我又没错。”
“还犟嘴？”甘夔现在一点耐性也没有，“还没说你呢，偷偷跑出去吓唬我和你妈，结果躲到别的男人家里去，再不管你迟早得学坏，什么也不用说了，你不同换班那就换学校。”
“我不换！”甘萍据理力争，“我就要在一班，我们一班不只有宋青程一个同学，再说，我在姜叔叔家这几天，他根本就没回过家，我没学坏！”
“还管不了你了！”甘夔上前给了甘萍两嘴巴，甘萍的小脸迅速肿胀，满嘴是血。
从没挨过打的甘萍惊呆了，爸爸居然动手打她？
“有话好好和孩子说，你打她做什么？”李香云从厨房里出来，推甘萍去卫浴间洗漱。
甘夔也有些后悔下手重了，没再吭声。
耳畔嗡嗡作响，甘萍没有哭，什么感觉也没有，脸都是木的，脑子里一片空白，站在卫浴间的镜子前看着自己披头散发面目浮肿，微张的嘴里牙齿被鲜血染得通红。
这是自己吗？甘萍想不明白，她从前不是这个样子的，为什么眨眼间就变成这样了？
甘萍木然地接水刷牙，吐出来的都是血沫子，如果是以前她一定哭着去找爸爸妈妈寻求安慰，现在她只是愣愣地看着，好像吐血的人不是她。
甘夔过来站在卫浴间门口，一眼看到水池里的血，冷冷地道，“记住教训了吧，下次再敢丢人现眼，还揍，我看不揍你们都不会老实听话。”
甘萍默默洗漱完毕，被李香云拉去餐桌吃饭。
看着女儿浮肿的脸，李香云叹了口气，“你气也发过了，再别打孩子了，今天去和老师好好说说，换去别的班，离那个宋青程远点就行。”
甘夔闷闷地嗯了声。
“我一会儿跟你们一起走，去医院把出院手续办了，在家养几天，我就去上班。”
“对门呢？”甘夔皱眉问李香云。
李香云羞愧地躲开甘夔视线，道，“我以后再不认识他，还有，我会让他把钱交出来。”
“哼！”甘夔狠狠瞪了眼李香云。
李香云见甘夔态度有所松动，商量道，“我什么都听你的，咱们不离婚了，好不好？”
似乎很受用李香云的讨好，甘夔摆着谱地嗯了声，“看你表现……”忽然一眼瞥见甘萍一口饭都没吃，又暴怒拍桌子吼道，“快吃，还磨蹭什么？”
甘萍被吼得双肩瑟缩，把筷子放下，闷着头走出餐厅。
“你给我回来，还不能说你了吗？”
甘夔在身后咒骂着，甘萍无力去理会，进去房间把书包背上，到客厅等着。
李香云和甘夔坐在餐桌边，看着甘萍失魂落魄地坐在沙发上，眼睛直勾勾地盯着地面于心不忍，甘夔闷头吃饭，李香云想要过去拉甘萍过来，被甘夔瞪了回去。
“不用理她，饿两顿就好了。”
到了学校，甘夔找到袁书培说明要给甘萍调班，并说明甘萍不可以和宋青程一个班。
因为初次报到时宋青程对甘萍曾有过不良记录，袁书培没有特别坚持。
“调班的事，我作为班主任也不能全权做决定，不如这样，我带你去见校长，让校长根据各班情况给甘萍调班，你看怎么样？”
甘夔点头，“好，那麻烦袁老师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