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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 No.1 我妈和外婆

在分享我们五姐弟的故事之前,我觉得最先出场的应该是我们的妈。因为得先让你们知道我妈的性格,这样你们才能够理解,为什么在各种遭遇下,我们五人仍然会是一个有意思的群体。

我家四姐妹都是由我外婆从小养到大的,平均年龄大概到10岁左右。所以对于我外公外婆,我们都有一股浓浓的爱。外婆在我们的眼里是“伟大,无私,善良”的象征,我们周边的朋友看到她,都会觉得特可爱,是个活宝。

但是听完妈妈讲的故事后,突然之间,外婆的形象变成了电视剧里“卖女求荣”的恶母了,实在难以接受。不过,感情这个东西,不是说变就能变的,即使如此,我们仍然爱她,因为她含辛茹苦把我们养大,并给了我们无限的爱。

外婆和我妈一样,生了五个小孩,一个大女儿,两个儿子,两个小女儿,我妈在家排行老四。

听我妈说,外公四岁左右,他父亲就去世了,所以家道开始中落。原来外公的家是超级有钱的大财主,因为地多,特别是他的长辈们叔叔伯伯移民新加坡,土地都给了他。但是由于幼年丧父,村里的人都变着方式占他的便宜,家境开始变差。后来娶了外婆,外婆是个善良的女人,看到别人家穷或听到别人的哀求,便把土地贱卖或者送给别人。(我妈讲到这段的时候,我可以感到她咬牙切齿的痛,其实我也想拿豆腐撞头,想想,那土地现在能值多少钱呀!)所以后面土地越来越少,而家也越来越穷了。到了生出我妈这一代时,外公的家只能用“一贫如洗”来形容了,所以我妈他们这五个孩子过得特别的苦。

怎么说我外婆是恶妈呢?这得从女儿出嫁开始说。我妈她们三姐妹到了18岁的时候,便有无数人来提亲。说实话,她们三姐妹的颜值算高的。前面说了,我外婆特别善良,所以很容易听信别人的话,别人说什么她就答应什么。所以在别人的怂恿下,把我大姨妈嫁给了一个比她大十岁的男人,也就是我现在的姑丈。那时候大姨妈当然是不肯答应了,但是她除了用哭反抗也没有其他的办法。而外婆呢?大姨妈不答应她就打她,捏她(天啊,这画面我完全无法想象,怎么那么像容嬷嬷!老妈说这段故事的时候,我的内心是抗拒的,这怎么可能是我外婆呢,不是不是,一定不是!)听说大姨妈出嫁的时候,是从娘家一路哭到婆家的!

而嫁出去的大姨妈并没有怨恨外婆,而是省吃俭用,还经常拿布,米来补贴外婆,直到现在,大姨妈也是每天给外婆一点钱。老妈说大姨妈是所有孩子当中最孝顺的。(听到这个故事,我真的觉得大姨妈就是苦情大戏里的女主角,太可怜了,而年轻时的外婆真的是毁了她的一生啊!大姨妈的一生悲惨,年轻时被逼婚,还受到了伤害,以至于现在脑袋不是很清楚,现在呢,儿子不怎么孝顺,大女儿也不怎么管,小女儿是领养的,嫁出去之后就当好像没有这个妈,哎……人生如戏,外婆太让我大跌眼镜了,我完全没法接受这个事实。)

把大姨妈嫁出去之后,接下来就是一群人开始打我妈的主意了。我妈那时候的颜值,堪比古代四大美人(这是长辈们的形容,感觉我这样写会被打)。我看过我妈年轻时的照片,确实好清纯,(但是用四大美人来比喻,夸张手法了吧!)以至于那时我爸是跪着求我妈嫁给他的。

好多人来提亲,我妈就是打死不同意,还为此和外婆吵了好多次架,我妈说她两个哥哥都还没娶老婆,凭什么轮到她。但是这样的反抗并没有什么用。

我妈的姨妈给她介绍了对象,我妈当面拒绝,姨婆便威胁她称如果不答应,那亲戚这条线就断了。我妈是个倔脾气的人,理直气壮的回应她:“我就是不会嫁的,如果要断,那就断了吧!”老妈的反抗让姨婆觉得好像受到了奇耻大辱,便瞪了我外婆一眼,气冲冲的走了。姨婆说以后再也不联系了,但是后来我妈嫁到了岛内,她还是经常去外婆家找外婆。(说好的断线呢,哈哈哈)

姨婆的威胁还不至于让我妈离家出走,是什么让我妈决定离家出走的呢?是外婆。

听说有一天,我妈在房间里,有一个做柜子的,做完柜子后,我外婆让他进我妈的房间,想撮合他们,还把房门关上,我妈见状,气打一处来,把那个男人训了一顿后,打开门跑了出去,她想逃离外婆逼婚的魔爪,于是来到了岛内。(那个时代,敢于挑战父母之命,媒妁之言的传统是真的很了不起的,那可是新兴人类,有自己的思想,此处需要掌声!)

我小姨也是在外婆的强逼之下嫁给了我现在的姨丈,她比较幸运,现在幸福美满,儿女成才又孝顺。但是,她也是屈服于外婆的杖打之下,所以与妈妈相比,对于反抗精神,妈妈更令我佩服一些。

妈妈来到岛内的一餐厅打工,为了能把赚的钱都寄给家里,也是吃了好多的苦,但是她骨子里的那份坚强让她坚持了下来。

那时候小姨也来到了妈妈对面的一家餐厅打工,有个和她一起来的同伴挑了个轻松的切菜活,把洗碗的活都给了小姨。妈妈看到自己妹妹的手洗碗洗到都快烂掉了,便生气的和那个人吵了起来,为妹妹打抱不平。

后来,小姨在岛内实在坚持不下去了,要回家,妈妈就让她回家而独自扛起了家里的经济,那时候妈妈也会在半夜偷偷流眼泪,但是信念让她坚持了下来。(有多苦,其实我可以感受得到,我想我们可能都遗传了母亲坚强的性格与善良,所以现在的我们才会变得如此美好!忍不住还想再说一个妈妈的小趣事,妈妈小学时不爱读书,听她说是因为要做很多农活,所以不爱读书,为了不去上课,她会爬到很高的树上躲起来。太搞笑了,难怪教过妈妈读书的老师再教我们时会说,还好读书不像你妈。哈哈哈!)

妈妈的故事就先说到这,再来说说年轻的外婆。妈妈在说外婆时,我可以明显的感受到对于年轻的外婆,她并不喜欢,但是不喜欢并不代表不孝顺。确实年轻的外婆好像我也不太喜欢。因为年轻时的外婆,又逼女儿出嫁,又经常听信他人谗言,经常只知道照顾别人而忽略自己的子女!

比如,买了吃的,先分给别人吃。妯娌的孙子满月,妯娌不愿意买足够的“油饭”,自己便掏钱买了100斤给她(那时候也不是很富有)。然后妯娌到处和别人在背后笑外婆傻,说外婆:“家里房子都快倒了,还整天买吃的分给别人。”老妈每次听到都气到发抖,然后生气回呛那些人说:“拿了别人的东西,还好意思在背后说人,丢不丢脸!”所以外面的人都怕我妈,说我妈是个母夜叉。我妈生气的还有外婆随便卖土地,送土地,自己的儿女那么多,都不懂得留给子女……

外婆的行为听起来好像挺匪夷所思的,但事实上,她只是善良。这种善良伤害的正是她的子女而已。我不知道姨妈们的心里是否埋怨过她,但是在妈妈的心里是埋怨过,从她讲故事的语气中可以听出。

埋怨归埋怨,妈妈还是深爱她的,所以她现在负责外婆的一切。毕竟对她来说,外婆除了有生育养育之恩,还有在她困难时,对她的四个女儿有养育之恩。

年轻的外婆有缺点,但是她也有很多可贵的品质,在跟我们生活,养育我们的过程中,她的伟大无私也得到了体现,外婆的故事就先到这,后面你们就会发现了,这是个可爱的老太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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