预备铃响起，考生要准备进场了，程昱低头，伸手在方瑞雪的背上轻怕一下：“好好考，别紧张。”
上午连考两门，语文和数学，等考完了出来，和程昱一起坐在街边的小饭馆里解决午饭的时候，方瑞雪的情绪明显不如早上高。
“考得不太好？”程昱抽出一双筷子递给她问。
“不是。”方瑞雪接过筷子叹了一口气，“我出来的听到其他的考生在讨论，说下午的综合考试会考化学，初二也考。”
程昱拿筷子的手一顿，他瞬间明白方瑞雪为什么会情绪低落了，因为化学是初三才会开的课。
“没事，尽力就好。”程昱将面推到她面前，然后从自己的碗里夹了两块牛肉给她，“快点吃吧，吃完了可以休息一会儿。”
等下午考完了出来，方瑞雪的心情就更差了：“综合卷好难啊！不只是理科部分，文科也好难！”她一脸的沮丧，觉得特别对不起程昱，昨天自己还信誓旦旦地跟他保证说自己一定考上呢。
方瑞雪一副怏怏不乐的样子，让程昱不禁开始怀疑，附中的综合试卷，是不是把高中生的题拿过来为难初中生了，不过他本来就已经做了最坏的打算，所以就算方瑞雪真的考得不理想，他也并没有太失望。
“没关系，入学之后加把劲，努力考上来也一样。”他安慰方瑞雪道。
附中的传统一向如此，如果有学生因为入学考试一时失利考入了差生班，后期也是可以通过期中考、期末考，考回较好的班级的。
方瑞雪的考试不太顺利，但是李兰芳的摊子却顺利的不能再顺利。她甚至已经看好了位置，就在菜市场门口，算得上是黄金位置了。
不过李兰芳没找江近月帮忙，而是通过她打工地方的老板娘，找到了菜市场的负责人，然后又通过菜市场的负责人，找到了街道办，这样两方一协调下来，李兰芳付了三个月的租金，算是将菜市场门口的那个摊位租了下来。
这个主意还是方瑞雪帮她想的，方瑞雪认为特权这种东西，虽然好用，但是也不能经常用，特别是别人的特权。如果她们真的找了江近月帮忙，那就等于间接让江近月欠了别人的人情，总归是不太好的。
能花钱解决的问题，总是简单的问题。
可是解决了摊位的问题，李兰芳又面临了新的问题，她不知道该卖点什么。
如果跟在老家时一样买豆腐脑和稀饭，就她们现在住的地方，肯定是做不了的，因为地方太小了，都没办法磨豆浆。
“妈，不如我们卖包子吧。”黄晓云的声音柔柔弱弱的，却让方瑞雪和李兰芳心中一亮。
黄晓云说的包子，自然不是她们平时吃的蒸包子，而是指煎包。李兰芳以前在老家时就做过煎包，是连江近月这个吃惯了煎包的人都说好的独一无二的煎包。
“芳姨，就卖煎包，这个肯定行！”想一想江近月吃煎包的时的样子，方瑞雪顿时信心倍增。
“行！咱就做这个！”既然两个孩子都说行，李兰芳自然也不犹豫。
于是等到方瑞雪的考试成绩出来时，李兰芳的煎包摊子也开张了。为了保险，李兰芳还是只做了两种馅儿的，一种肉馅儿，一种素馅儿。原本李兰芳是想要将价格定的不一样的，但是在方瑞雪的极力要求下，所以两种煎包都定了一样的价格，一块钱三个。
在常人的印象里，都觉得肉比菜贵，但是方瑞雪知道，李兰芳准备的素馅儿，不是单纯的只有一点青菜，里面还加了荸荠和蛋皮，一点也不比肉便宜。
清早天还是蒙蒙亮，方瑞雪和李兰芳、黄晓云，就推着车子端着盆子出了门，方瑞雪想好了，她们其实可以边包变卖。毕竟家里的空间有限，不能一次性放置那么多的包子，所以不如边包变卖，不仅可以节省时间空间，还能吸引顾客的注意。
菜市场的卷帘门还没有开，李兰芳的煎包摊子就已经摆上了，第一锅煎包正在炉子上接受火的熏陶，李兰芳一边注意着火候，一边看着身边的两个孩子包包子。
黄晓云的手艺明显要好一些，速度也更快，毕竟天天跟着李兰芳耳濡目染的，这些就像是印刻在她的记忆里一样，轻轻松松地就能完成。方瑞雪倒是会包包子，但是小巧可爱，皮薄肚子鼓，头上还顶着一朵花的煎包，方瑞雪就不会了。她学习了一个晚上，包出来的成品还是不如黄晓云漂亮，速度也要慢上很多。
锅里的油“滋滋”的响，李兰芳揭开锅盖，一股面香夹杂着油香扑面而来，撒上一把黑芝麻，第一锅煎包顺利出炉。正好赶上菜市场的工作人员来开门，对方一闻，发出一声“哟喝！”
“这也太香了，大姐，你这包子怎么卖啊？”那人赶紧把卷帘门打开，然后跑到李兰芳的摊子前，盯着那灵动小巧的包子直咽口水。
“一块钱三个，今天刚开张，您是第一位客人，买两块钱的就送您一个。”李兰芳笑着回答。
那人看着白白嫩嫩的包子，想着自己一个大男人，只买三个肯定吃不饱啊，于是两根手指往李兰芳面前一伸：“大姐，给我来两块钱的。”
“好嘞！您喜欢肉的还是素的？”李兰芳问。
“肉的。”那人干脆地说。
“好，肉馅儿的。”李兰芳麻利地帮那人装上七个，然后问，“您要加醋吗？或者蘸酱？”
“蘸酱是什么口味儿啊？”那人问。
有人蘸酱喜欢偏甜，但是有的人又喜欢偏咸，李兰芳的摊子上就一种蘸酱，是她自己调的。
“咸口的。”家里人都喜欢咸口的，李兰芳自然也是做咸口的。
可是这人却是喜欢偏甜的，“那给我加一勺醋吧。”他说。
给煎包淋上一勺醋，李兰芳将袋子递给那人，里面还贴心的叉着一根竹签子。
煎包面皮洁白柔软，底部却又煎的酥脆焦香，配上皮上几粒爆开的黑芝麻，一口咬下去，外酥里嫩。随后里面的汤汁流出来，鲜香可口，那被汤汁包裹在中间的馅料，竟然如同鱼丸一般紧致弹牙。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