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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章

很快就到了春节,顾珉还如往年一般不回家,每年年节时下,边境总是稍些动乱,不光是顾珉不回京,就是戚家也不曾回京过的,

但不一样的是,戚开松总是会赶去边境大营与他父亲一起度过些时日,但倾风从未这样过。

如往常一般,顾珉派人给皇帝送了边境陈述书和春节贺庆帖,给顾老太太送了一张真毛做的披风,给倾风送些许奇怪玩意儿,可能考虑到她女儿身份,但又不好暴露,所以送的都是些奇奇怪怪的玩意儿。

今年倾风静静呆着院子里看雪,玩着她一眼没瞧见过的爹送来的一张小鼓,鼓上还有些泛黄,但拍起来声音清脆,而且不似中原大鼓,是可以拿在手上翻玩的。

倾风百无聊赖,默默地想起元宵节好像快到了吧。

虽然这时春节还未过,但春节她也只是遵从奶娘教导,大年三十夜里和顾老太太无言于桌上吃顿饭而已,吃完便散回院了,

奶娘也不愿与她一同守岁,她也不知道守岁究竟是做何,就自顾自的睡觉,反正没人管,但也没人会拉她出门。

今年却不同,学字之时,刚学到“元宵”二字时,钱师就津津有味说起元宵节怎样怎样,可在那时的倾风眼里,她只以为,

元宵节只是一个吃元宵的节日,并无什么大不同的,

听着钱师说朝廷那一日会休假,不早朝、白日万家各户做灯笼,晚上挂在街头,里头点上灯,平日里的宵禁也无,众人就算玩到子夜之时,也无人管辖

但就是可怜京城官府之内的府衙,他们可没能玩耍,只能全天开放,就怕哪里灯笼着了起来。迅速扑灭、或者哪里起了争执就过去调和,反正一天下来可有他们累的。

倾风听着钱师绘声绘色地谈起元宵节,就盼着今年能过春假的元宵节呢。

及冠的好处不仅在于倾风可以上学堂,还在于他可以正大光明的出门了!

之前因为他女子身份不让出去,可学堂都上了,还把他藏着掖着做什么,就是他出门需要告知顾老太太一声,还得有陈成跟着才行。

倾风乐见其成,总比不能出去来着好。

生活有了盼头,就开始变得有了点滋味了,她不知哪里撺掇来了一些竹子,拉着奶娘就让她教她做灯笼,花了三天左右的时间吧,才勉强把圆形给做了出来。

倾风不拘细节的性格,也让她玩的十分开心,她随意画了些她院里的花朵于上面,但她只有写字的墨和印章的朱砂,所以墨中带点红的画十分有特色,

但奶娘拿了拿她的灯笼左瞧瞧右看看,叹了口气,思量许久还是忍不住与她说了,

“这灯笼不能拿到街上去,花的形象太过女子,你还是重画吧。”

倾风一听不免一顿,身为女子的心塞感又突然占据她的脑窝子,让她突感窒息,

奶娘一看,吓得放了手中的灯笼,轻轻抚过她的后背,让她喘口气后,才说道

“没事没事,就这黑墨似的花,也没人注意到,没事没事!”

倾风这才慢慢恢复了过来,深深呼了口气之后,安慰自己道,

‘祸福相依,若不是她扮成男子,或者连儒学都接触不了,何况是执笔画画了。’

自己虽然无法以女子身份正大光明出现,也想着像其他女子在闺阁中画眉点唇,穿上绣着桃花等图样的嫩粉色出现,但也因为错失这些,她也获得了其他不一样的快乐,

‘没什么不好的,’

倾风这样安慰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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元宵节一到,她早起与顾老太太吃了一碗花生馅的汤圆后,倾风说了学堂学子都有元宵出游至子夜的习惯之后,便请求老太太放他出府,

老太太虽然听时皱了皱眉头,但还是决定让倾风出去,

“带上陈成,亥时前回府,”说完就不等倾风开口,自走了出去。

倾风看着老太太出了门槛才松下一口气,还好她看过《资治通鉴》,学了招辩论术,否则她之前一说亥时之前回,老太太肯定让她黄昏就回!

倾风心中暗暗为自己的小计谋成功而喜悦,也为自己开始懂得不同人用不同方式交流的技巧而喜悦,脸上渐渐绷不住轻轻勾动了嘴角,

但发掘自己笑了,倾风又责怪自己,怎么就做不到“喜而不乐、哀而不忧的呢!”

在心里怪了自己一下,还是忍不住加快了步伐往自己院子里去,拿上自己的灯笼出去咯~

时间还早,但倾风早就忍不住要出去看看,便先不拿灯笼,让奶娘给她画粗了眉毛,穿上柜子里她觉得最好看的琥珀绿的新衣,踩着自己新洗过的白鞋,头上简单竖起及冠男子的发冠就出了门去,

她带着陈成,也不乘马车,就沿府门口,照着平时去学堂的路走了一圈,

刚出府门,街上就有不少的下人丫鬟在布置门口的灯笼,灯笼的花样十分多,但样式都差不多,一看就是出自同一风格的灯笼,倾风凑近了看,没有钱师说的灯笼下方挂着灯谜,她连续换了好多家看,都是如此,开始怀疑钱师是不是骗她的~

陈成跟在左右,心想

‘果然女子就是女子,就算去了学堂,还是个不懂世面的女子,看个灯笼不等晚上看,还非得早上来看,还怕看不清凑近去看!’

陈成是在不久前才知道他一直侍奉的小世子居然是个女的,是顾家管家,也是陈成他爹看他整日闲暇无事,给他当了个学堂小厮还不好好读书,不如这个“顾家世子”的女子来的勤快,恨铁不成钢的时候,打骂他之时,说漏了嘴,才实话交代于他的。

陈成一边埋怨,一边跟在倾风后面,暗自嫉妒他怎么就没前面这个女子来的幸运投胎投到富家子弟里去。

虽然埋怨,但能从这个顾家女子手里捞到不少的油水,陈成还是一边埋怨一边接着捞,反正不捞白不捞,管他去呢。

倾风则自顾自的游玩,看到新奇玩意就凑近点看,终于走到西市,一看,发现里头更加热闹,街边里都是各种小摊,里头早已开业,有各种的叫唤声,他凑近一灯笼店,看到上面的灯笼也没有谜语,不经意就囔囔道

“这个怎么也没有谜语呢?”

“有谜语的都在河边呢~”

一个熟悉又略带嫌弃的声音响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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