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个人看着眼前的两排衣架，不约而同地揉了揉眉心。
最后选择的是还是相对于苏绣的旗袍和沈玄的衬衫，比较保守一点的正装。
对，工作人员表示他们没看错，正装。
顿时片场的工作人员都露出了有些一言难尽的表情。
让你拍性感，你穿正装？
你还指望就靠一张脸取胜吗？
外面的李谭却是脚步一转：“出来一下。”
这话没说是对谁说的，但是许译却很快就跟了上去，白舒等人迟疑一会儿，也跟了出去。
李谭扫了他们一眼，看向许译，言简意赅：
“你对他们的未来发展有没有什么计划？”
许译：“原来是有的，但是.......”
但是全特么被双神给搅和了好吗？让他们上选秀节目，以为是坑，结果他们成了几位泰斗的学生，让他们磨炼演技，结果分分钟秒杀影帝影后......
甚至于有时候他都想，他根本不必给他们计划任何未来，因为无论走哪条路，他们都走得下去......甚至还可能咳咳咳，直接封神都说不定.......
虽然现在外界对他们的评价还是花瓶居多，但是许译知道总有一天蒙尘的珍珠会绽放出属于他们的光彩。
联想到自己的无能，却又沉默下来。
李谭顿了一下，道：
“双神的路会很宽。”
“你必须知道他们能做到哪个地步。”
许译对上他平静的视线：“你想说什么？”
李谭移开视线，缓声道：
“如果你想知道他们的潜力在哪，就不能纵容他们。”
“只有逼着他们发挥到极限，他们才有可能告诉你，最适合他们的路，是哪条。”
许译怔了怔，拧眉：“我纵容他们了？”
白舒等人齐刷刷地点头。
许译：“.......”
真的？我不是一直都挺严苛的，连零食都咳咳咳。
........好吧，他有些时候的确是太纵容他们了一些。
李谭继续道：
“我指的纵容还有，你对他们的期待放得过低了。”
许译：“........”
许译：“你是不是想说我每次都会被他们震惊，太假了？”
李谭：“........？”
李谭：“倒也不是.......”
许译呵呵两声：“你以后就知道了。”
不是他期待放得过低了，是这两个人......
真的就不能按照常理来推算。
李谭慢悠悠地补刀：“那你来的时候叹什么气？”
许译：“........”
李谭突然认真地看向许译：“我希望你能明白，只有你和我们，都相信他们是能够战胜所有困难的人，他们才能越走越好。”
“就好像这次《蝶飞》，我们只需要相信他们不会让那位摄影师失望就够了。”
许译看了李谭一眼。
而后顿了顿，问：“你原本的赌注是什么？”
他们如果输了的赌注。
李谭：“和染岫说得一样。”
他们毕竟共事一年多，还是有这个默契的。
更何况，他觉得两个人的想法和他应该是一样的。
如果他们今天过不了李艾德这关，那么以后也没有必要在别人那里拍摄杂志封面了。
如果不能做到最好，那还不如不做。
许译却是磨了磨牙。
他看这个李谭压根就不是来当助理的。
就是来和他抢经纪人的位置的！
与此同时片场内。
李艾德看着眼前两个人，眉头深深地拧起来。
虽然那些人因为自己的态度轻慢地对待了这两个模特，这两个花瓶也没有必要自暴自弃吧？
选了两套和性感根本没有任何关系的服装？
还是正装？
这特么不是参加晚宴好吗？谁想看从头到尾都被包起来的人？
想着本来想冷笑出声嘲讽几句，让他们识点相换套像样的衣服来，想起赌约，眸中又划过锐利的冷意。
反正这两个人也不可能够得上他的标准，怎么换都是浪费他的时间。
他就暂且忍着不适拍完这一组，以后就再也不用见到这两个狂妄的花瓶了。
想着就冷声招呼了工作人员开始拍摄。
站在一旁没事的化妆师等人窃窃私语：
“我的天哪，他们还真敢穿.......”
“emmmm 车祸现场？”
“虽然我很吃这两个的颜，但是我还是想说，额，这两个这回估计要惨了。”
“就是啊，别说他们已经得罪了摄影师，咳，还穿得这么......我都不忍心看下去了.......”
“害，要不说隔行如隔山，明星和模特之间还有壁呢？自己不识相，非要来跨行，就别怪现实狠狠地打他们的脸了。”
“其实我比较好奇的是他们怎么接到这个活的......他们也配？”
之前提醒染岫和楚辞的工作人员不动如山，好像没听到他们在说什么一样。
成为楚染粉的第一天她就习惯了无视这些声音了，只不过带着隐隐忧虑的视线，却还是再度忍不住，落在坐在拍摄片场内的沙发上的两个人。
这是刚刚苏绣和沈玄拍摄的背景。
特刊分的两刊，就是分别表现一样的时装背景下的不同风格的。
但是这种情况下，还强求什么不同风格？
双神，能够达到最基本的要求，做到性感就已经算过关了。
但是还有李艾德松口说满意......
她看向这位名气很大，脾气更大的金牌摄影师，下意识地拧了拧眉。
一开始就对双神有偏见的人，真的会这么大度地，给出满意的评价么？
被看着的眸中划过嫌弃和不耐烦的人刚刚抬起手，示意其他组的人配合开始，就看到画面中，原本还是眼眸低垂的人缓缓地，抬眼了。
在场的人在对上两人的视线时，都是呼吸一窒。
好像是在这光线不甚明亮的片场里，好像突然出现了什么不可思议的画面一样，围观的人，乃至工作中的人，尤其是直直对上两人视线的李艾德，神情都发生了细微的变化，连眸光都不受控制地被眼前的人吸引着，甚至忍不住，耳根微热。
这是怎样一幅场景？
工作人员想了很久才艰难地找到了适合他们的词。
神灵。
他们看到了神灵。
周围的一切就在他们抬眼的一瞬间，彻底沦为了陪衬，占据了观众所有感官的人，就好像坐在了他们的神座之上，身后是高大巍峨的宫殿，而衣摆逶迤的褶皱上，匍匐着被他们的神性震慑的，幼小生灵。
却不是以往，清冷淡漠，高高在上，遥远又孤寂的神灵。
一开始的确仍旧是好像已经孤独了千万年的神，他们萦着冰魂的，如雪原一般，冰冷寒凉的双眸，盛着广阔无垠的浩渺银河，淡漠疏远，冷清出尘。
可是慢慢的，却开始发生变化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