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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 《托尔斯泰戏剧集》头一个造酒的

[俄]列夫·托尔斯泰 著

人物

一个庄稼人

他的女人

他的母亲

他的祖父

他的小女儿

一个邻居

村子四个老辈

女人们,老太太们,女孩子们和男孩子们

魔鬼的头目

他的秘书

一个花花公子小鬼

别的小鬼

卫兵和把门的

第一幕

庄稼人 (犁地,抬头看)午上啦。该卸牲口啦。噎喝,右拐!累啦?可怜的老牲口!拉一趟,再回来,地就犁完啦,好用饭啦。亏得我想到把那块面包带着。我用不着回家,坐在井沿,一边儿啃,一边儿歇上午,派根也一边儿好吃吃草。过会儿,再干活儿,上帝帮忙,地也就快快儿拉完啦。

〔进来小鬼,藏在一堆小树后头。

小鬼 看这家伙可真不赖歹!一直在喊上帝。等着瞧,朋友——你这就要喊魔鬼的!我拿走他这块面包。回头他一不见,就要四处找的。肚子一饿,他就要咒骂,喊魔鬼的。

〔拿起那块面包,坐在一堆小树后头,看庄稼人怎么办。

庄稼人 (卸马)上帝赐福!(放开马,走向他搁衣服的地方)我饿极啦。女人切了一大块,看我不拿它吃个光的。(走到衣服跟前)没啦!我一定是放在衣服底下啦。(举起衣服)没,底下也没!出了什么岔子?

〔抖抖衣服。

小鬼 (在一堆小树后头)来呀,来呀,找啊!我拿得稳着哪!

〔坐在面包上头。

庄稼人 (推他的犁,又抖抖他的衣服)真怪!怪透啦!明明没人,可就不见啦!要是鸟儿啄了的话,也有屑子留下来啊,可一点儿屑子也没!明明没人,可明明有人拿走啦!

小鬼 (站起,朝外看)他现在要喊魔鬼啦。

庄稼人 好呗,像是找不着啦!没关系,我还不至于饿死。要是有人拿的话,反正是拿啦,他就吃好啦,只要对他好就成。

小鬼 (唾痰)噢,该死的庄稼人!他不好好儿咒人,光说了一句,“只要对他好就成。”谁能拿这家伙怎么着?

〔庄稼人躺下休息,做了一个十字架的记号,打呵欠,睡熟了。

小鬼 (从一堆小树后头走出)头儿也就是白夸嘴。头儿一直在说:“你没给地狱带够庄稼人!看呀,见天儿来的全是买卖人,上流人,成群成队的各样儿人,就是庄稼人少!”可,谁办得了这小子?就没法子抓住他的把柄。难道我没偷掉他末一块面包?还有比我这干法儿再好的?可他就不咒人嘛。我真还没辙啦。好,我得报告去!

〔在地里消失了。

第二幕

地狱。魔鬼的头目坐在最高的地方。魔鬼的秘书坐在较低的地方;靠着一张摆文具的桌子。两边站着卫兵。右边是各色小鬼。左边有门,有把门的。一个花花公子小鬼站在头目前面。

花花公子小鬼 三年的战胜品一归总有二十二万零五个人。他们如今全在我手里头。

头目 好罢。谢谢你。下去。

〔花花公子小鬼朝右走去。

头目 (向秘书)我累啦!公事还多吗?我们听过那些报告,还有谁的要听?

秘书 (数着手指,他一边数,一边指着右边的小鬼。他说到一个小鬼,小鬼就鞠躬)我们已经听过上流人魔鬼的报告。他共总俘了一千八百三十六名。买卖人魔鬼俘了九千六百四十三名,官吏魔鬼俘了三千四百二十三名。妇女魔鬼我们方才听过:一十八万六千三百一十五名出嫁的,一万七千四百三十八名姑娘。只有两个魔鬼没听,律师魔鬼和庄稼人魔鬼。单子上共总有二十二万零五名。

头目 好罢,我们还是今天忙活完了算数。(向把门的)放他们进来!

〔律师魔鬼进来,朝上鞠躬。

头目 怎么样,顺当吗?

律师魔鬼 (笑,搓着手)

我的事由儿乖,

烟屑子一样白!

俘得才叫多,自打创造世界以来,我还不记得有这档子。

头目 什么,你俘了许许多多?

律师魔鬼 数起来不算多。一包总只有一千三百五十名,可是人才叫帅!看他们那个架势儿,魔鬼也臊得慌!说到搅扰人呀,他们比我们还能干。我帮他们来了一个新法儿。

头目 是什么?

律师魔鬼 可,律师从前伺候审判官,在上头欺负老百姓。如今,我安排他们离开审判官也好干活儿。谁给钱顶多,他们伺候谁。本来没事,他们也得呕尽心血造出是非来!他们跟那些当官儿的搅得老百姓天翻地覆,比我们魔鬼能干多了。

头目 好。过后儿我倒要看看他们。你好下去啦。

〔律师魔鬼走向右边。

头目 (向把门的)放末一个进来。

〔进来庄稼人魔鬼,拿着那块面包,一躬到地。

庄稼人小鬼 我这样子活不下去啦!给我换个差事做做罢!

头目 别的什么差事?你唧咕些什么?站直了,把话说清楚。递报告进来!你这个星期俘了多少庄稼人?

庄稼人小鬼 (哭)一个也没!

头目 什么?一个也没!你这话是什么意思?你这一向干的些什么?你都在哪儿荡悠来的?

庄稼人小鬼 (呜呜唧唧)我没荡悠;我一直都是挺紧张的,可我就什么也搞不出来!看呀,我走到他们当中,就到一个庄稼人眼面前拿去他末一块面包,他不但不咒我,倒希望对我好就成!

头目 什么?——什么?——你嘀咕些什么?把鼻涕擤掉,话说清楚!你说了半天,就没人听得出说些什么。

庄稼人小鬼 可,有一个庄稼人在犁地;我知道他就光带了一块面包,此外就没别的东西好吃。我偷了他的面包。按说他应该咒人的;可是他怎么着?他说:“谁拿了谁就吃了罢,只要对他好就成!”我把那块面包干脆带来啦。这儿是!

头目 好,别的庄稼人又怎么着?

庄稼人小鬼 还不全一样。我就一个也捉不来。

头目 你空着两只手,怎么敢见我?倒像这还不够,你得带点捞什子臭面包回来!你有意寻我开心?你打算待在地狱吃口闲饭?别人拼了命,使劲干活儿!是呀,他们(指着那些小鬼)个个儿不是捉了一万来,就是两万,简直还有二十万的。你哪,空着一双手回来,带了一块糟面包,跟老太婆一样穷聊。你卖嘴,可不干活儿;所以你才拿不住他们。可是,等等看,我的朋友,我要教你认认清楚!

庄稼人小鬼 您先听听我的下情,别就处罚我。那些魔鬼的对手是上流人,买卖人,娘儿们,那是好办。简直是马到成功!拿一顶王冠,要不一块好地给一位贵人看,他就算完啦,由你带着上路!买卖人也是这样子。拿点儿钱给他看,贪心一起,还不由你牵着鼻子走。跟娘儿们就别提多顺当啦。给她们点儿首饰呀,糖果呀,你要她们怎么着就怎么着。可是说到庄稼人呀——且有得蘑菇哪!他打早晨干到晚晌——有时候到夜深了还不住手——随便干点子什么,一想就想到上帝,谁搞得了他?主子,您就把我打庄稼人这儿调开了罢!我腻味死了他们啦,还不提招您生气!

头目 你呀,扯闲淡!你褒贬别人呀没用。他们捉了那些买卖人,贵人,女人来,因为他们知道怎么对付他们想新法子兜他们上钩!律师小鬼,可不——他就搞出了一个新花样。你也得想点儿吗的才行!你偷了一块面包来,还好意思吹牛!你算聪明大发啦!围着他们掘陷阱,迟早总有一个陷阱叫他们跌进去的。可是像你那样儿闲晃荡,东西南北全给他们留路走,你那些庄稼人呀当然逞雄。他们开头儿不拿他们末一块面包搁在心上。他们这样下去的话,再一教他们女人这样做,咱们就甭想摸得着人家!想想法子!别就一个劲儿发呆。

庄稼人小鬼 我就想不出该怎么搞。饶了我罢!我受不下去啦!

头目 (发怒)受不下去!你想着什么,请问?难道要我替你做?

庄稼人小鬼 我受不了!

头目 受不了?等等看!喂,来人!拿家伙来;打他一顿。

〔卫兵们抓住小鬼,拿鞭子抽他。

庄稼人小鬼 !!!……

头目 你想出点儿什么没有?

庄稼人小鬼 ,,我想不出!

头目 打下去。(他们抽打他)怎么样——想出来了没有?

庄稼人小鬼 是——是,我想出来啦!

头目 好,说给我听。

庄稼人小鬼 我想出一个鬼招儿,只要您答应我去给那个庄稼人当雇工,我就能够把他们全抓在手心。不过,我可不能够先就解说。

头目 好罢。你可得记住,你要是三年里头扳不回这块面包的脸呀,我活剥了你的皮!

庄稼人小鬼 他们在三年里头全成了我的。

头目 好罢。三年一过,我亲自来看!

第三幕

一间谷仓。装运谷子的大车。小鬼变成了一个雇工。他把谷子从车上一铣一铣撩起来,庄稼人拿斗子往里运。

雇工 七!

庄稼人 多少石?

雇工 (看着记在仓门上面的数目)二十六石。现在是二十七石的第七斗。[1]

庄稼人 装不下去啦;仓差不多满啦。

雇工 把它打平弄匀了。

庄稼人 我来。

〔拿斗下。

雇工 (一个人,摘下他的便帽,露出他的犄角)他要回来还得一会儿。我先舒坦舒坦我的犄角。(犄角长了)我把靴子也脱掉;他在旁边我就不成。(脱掉他的靴子,露出他的蹄子。坐在门限上)现在是第三年。快到结账的时候了。谷粒儿多得屋子盛不下。就剩下一件事教他,一教会了呀,头目亲自来看好了。我有好东西给他!他就不会再为那块面包生我的气啦!

〔邻居走近。雇工藏了他的犄角和蹄子。

邻居 你好。

雇工 彼此。

邻居 你东家哪儿去啦?

雇工 他去把谷粒儿摊摊平;装不下啦。

邻居 怎么说的,你的东家可交上好运道啦!多到屋子盛不下!这两年你的东家收成忒好啦。我们全纳闷儿。就像先有人告诉他要怎么着来的。去年赶上天旱,他在湿地下种籽;别人一颗米收不进,你们的打麦场堆着一捆一捆的粮食!今年我们赶上了一夏天的雨,他呀心眼儿尖,在山上头下种籽。人人烂了谷粒儿,就你们家收成好。多大的颗子!啊,多大的颗子!

〔拿起一些谷粒,掂掂分量,嚼嚼。

庄稼人 (拿着空斗出来)邻居,怎么个好法儿?

邻居 好啊。我在对你伙计讲,你真懂得在什么地方下种籽。人人眼红你。你打了多少堆,多少堆的谷子!你十年也吃不尽。

庄稼人 这全得谢谢尼考拉伊。(指着雇工)是他的运气带来的。去年我叫他犁地,他左不犁右不犁,偏偏就犁湿地。我臭骂了他一顿,他还是劝我在那儿下种籽。于是我就种了,想不到呀真还好得很!今年他又猜对了,种在山上!

邻居 倒像他懂得望气。可不,你打够粮食,有得吃啦!(静)我来呀是问你借一口袋裸麦。我们的钱用光啦。我下年还你。

庄稼人 好,你拿去好啦。

雇工 (拿肘子顶庄稼人)别给!

庄稼人 没得话讲。拿着。

邻居 谢谢你啦。我跑回去拿口袋来。

〔邻居下。

庄稼人 (坐在门限上)一个好人,有什么不该给的?

雇工 给是一件事,拿回来又是一件事!你知道,借出去就像朝山底下滚东西,收债呀就像往山上拉东西。老年人都这么讲。

庄稼人 别揪心。我们有的是谷子。

雇工 好,怎么着?

庄稼人 我们有的是,不光是到下年收成,就是再两年也没事。这么多,我们想个什么办法才是?

雇工 想个什么办法才是?我可以拿谷子再做东西,叫你一辈子开心。

庄稼人 可,你拿它做什么?

雇工 一种喝的东西。你一喝那个呀,没气力也有了气力,饿也就不饿啦,困不着也就困啦,难受也就不难受啦,胆子小也就胆子大啦。我要做的就是这种东西。

庄稼人 扯淡!

雇工 扯淡!这跟我叫你在湿地下种,后来又在山上下种呀一样灵。你当时不相信我,可是现在你懂了罢!这种喝的东西呀,到时候看好了,你会懂得好处的。

庄稼人 可是你拿什么做?

雇工 可,就拿这打下来的谷子呀。

庄稼人 那不造罪吗?

雇工 听听他看!干么造罪?样样儿东西给人就为叫人喜欢。

庄稼人 尼克,你这些聪明招儿都打哪儿来的?看看你呀,也只是一个挺平常的人,也还勤谨。可不,你跟我待了两年啦,我就不记得你什么时候脱过靴子。可你呀像是什么都知道。你打哪儿学来的?

雇工 我待的地方可多啦!

庄稼人 你说,喝了这个就有气力?

雇工 回头你试试看,就知道多好啦。

庄稼人 我们怎么个造法儿?

雇工 只要你知道法子,就不难造!我们只要一只铜锅两个铁盆子就成了。

庄稼人 味道好吗?

雇工 蜂蜜一样甜。你吃过一回,就再也舍不得啦。

庄稼人 真的?好,我到隔墙去一趟,他一向有一只铜锅的。我们不妨试试看!

第四幕

一间谷仓。中间是一只盖着的铜锅,底下是火,另外有一个盆子,底下是一个管子。

雇工 (拿一个杯子接在管子底下,喝着酒)好,东家,好啦。

庄稼人 (蹲在地上,看着)有这种怪事!东西加在一起,会有水出来。你干么先把这个水放出来?

雇工 这不是水。就是要喝的东西!

庄稼人 怎么这么清?我以为要跟谷粒儿一样黄的。这简直跟水一样。

雇工 可你闻闻看!

庄稼人 啊,真香!好,好,倒在嘴里头,看是什么味道。我尝尝看!

〔打算从雇工手里接过杯子。

雇工 当心,别洒啦!(关了管子,喝酒,咂嘴)成啦!给你。喝罢!

庄稼人 (喝着,先吮了吮,然后一点一点往多里喝,最后喝干了杯子,还给雇工)好啦,再来点儿。一滴一滴的,怎么尝得出味道儿来。

雇工 (笑)好,你像喜欢这个!

〔又斟上一杯。

庄稼人 (喝着)哎,真有意思!喊女当家的来。嗨,玛尔萨!来呀!好啦!到这儿来!

〔女人和小女儿进来。

女人 什么事?你嚷嚷个什么子?

庄稼人 我们造的这个东西,你尝尝看。(把杯子递给她)闻闻看!是什么味道?

女人 (闻)我的天!

庄稼人 喝呀!

女人 说不定会伤人怎么的罢?

庄稼人 喝呀,傻瓜!

女人 真的。挺好。

庄稼人 (有点儿酩酊)真好!你等着看下文罢。尼克说,喝了下去呀,骨头就不累得慌啦。年轻人变成老年人。我是说,老年人变回年轻人。看呀,我才不过喝了两杯,我的骨头就全舒坦啦。(神气十足)你看见了罢?等等看,你我见天儿喝,就又变回年轻啦,来,玛尔萨!

〔吻她。

女人 去你一边儿的罢。可,这简直让你变蠢了嘛。

庄稼人 可,你看呀!你先前说尼克跟我是糟蹋谷子,可你看我们酿出什么东西来啦。哎?好,是不是?

女人 当然好喽,叫年老又变成年少。看你变得多快活呀!我也觉得快活!是啊,一道儿来!啊——啊——啊——

〔唱着。

庄稼人 对啦,这才像景儿!我们全变年轻,全变年轻啦。

女人 我们把婆喊过来罢。她总是忧忧愁愁唧唧哝哝的。她需要补补。她一年轻,就要和气多了。

庄稼人 (酩酊)对,喊妈来。喊她这儿来,还有爷爷。我说,玛丽,去喊你奶奶和你老爷爷来。告诉他,他得下灶!我们会叫他再年轻的。去罢,快!一,二,三,跑!像放枪一样快!(女孩子跑掉。向女人)我们再喝一杯。

〔雇工盛满了,把杯子递给他们。

庄稼人 (喝着)开头我们上头,舌头年轻,随后它进了胳膊。现下到了脚上头。我觉得我的脚年轻多啦。它们自己活动起来啦。

〔开始跳舞。

女人 (喝着)你这人可真聪明,尼克!好,奏乐!

〔雇工拿起巴拉莱喀[2],弹着。庄稼人夫妇跳舞。

雇工 (在舞台前部弹着乐器,一边看着他们,一边笑着,?着眼睛。随后他不弹了,但是他们还继续跳着)你得还我那块面包的气!如今你在还哪,好小子。他们再也逃不掉了。头目高兴现在来,就好来啦!

〔进来一位好看的老妇人,和一位白发苍苍的龙钟老头子,庄稼人的祖父。

祖父 什么事?你们疯啦?人人都在干活儿,你们跳舞!

女人 (跳舞,拍着手)——————(唱着)

我造罪呀我承认,

不造罪的只有上帝一个人!

母亲 ,你这坏东西!灶还没打扫净,你倒在这儿跳起舞来啦!

庄稼人 等一下,妈。看这儿造出什么来啦。我们可以叫老年人又变回年轻!你看呀!喝了这个就成!

〔递上杯子。

母亲 井里头有的是水。(闻)你往这里头放了些子什么?我的——多怪的一股味道!

庄稼人 你喝喝看。

母亲 (尝了一口)我的天!喝这不会死呀?

女人 会让您更有劲儿的。您就又变年轻啦!

母亲 瞎扯!(喝着)倒也真好!比我们喝的那些东西都好。来,公公,也喝一口。

〔祖父坐下,摇摇头。

雇工 别理他。不过,奶奶得再来一杯才好。

〔递酒给老妇人。

母亲 只要没害处就好。,天呀,烧得慌倒也怪好受的。

女人 喝了罢!喝了你就觉得它会在血管子里头跑的。

母亲 好,我看我就试试罢。

〔喝着。

女人 到不到了您的脚上头?

母亲 真的,沿着全身在跑。我现下觉得是在这儿!真叫人觉得轻飘飘的。来——再给我点儿。(再喝)好!我现下可又年轻啦。

庄稼人 我不是对你讲来的?

母亲 啊,真可惜,我的老伴儿不活着啦。他会再看一回我跟我年轻时候一样啦。

〔雇工弹着。庄稼人夫妇跳舞。

母亲 (走到中间)你们把这叫做跳舞?还是我教教你们罢。(跳舞)这才像样儿哪!像这样,像那样,才对!你们看见没有?

〔祖父走到盆子跟前,开了管子,把酒放在地上。

庄稼人 (看见了,奔向祖父)老糊涂,你在瞎搞些子什么呀?这么好的东西全流掉了!,你这个老糊涂蛋!(推开他,把杯子拦在管子下面)你全给倒空啦!

祖父 这不是什么好事,是也就是恶事!上帝给你好收成,喂饱了你们大家,可是你哪,拿粮食变成魔鬼喝的东西。这不会有好结果的。别搞下去啦。不然呀,你会毁,也会害别人的!你以为这好喝?这是火,会把你烧了的!

〔从火里取出一根柴火,燃起流在地上的酒。酒着了起来。大家全看着害怕了。

第五幕

茅屋内部。只有雇工一个人,角和蹄子露在外头。

雇工 成堆成堆的谷子。多到屋子都装不下,现在他可尝着味儿啦。我们又造酒来的,我们装了一桶,拿它藏啦。我们请人喝呀也不白请,不过,我们要人做点儿吗的了,我们这才请他!所以,今天我叫他请村子老辈喝酒,帮他和他爷爷把家产分了,样样儿都给他,没一样儿给老头子!我的三年限期今天到啦,我的工作也正好完啦。头目要亲自来看,就来看罢。看好了,我没什么好害臊的。

〔头目从地下出来。

头目 限满啦!你偷面包那桩傻事,有没有抵消?我先前告诉你我要亲自来看的。你拿庄稼人制住了没有?

雇工 拿他完完全全制服啦!您自己看好了。有几个庄稼人这就到这儿聚会。藏到灶里头,看看他们搞些子什么。您一定会心满意足的!

头目 (爬进灶去)我们看罢!

〔进来庄稼人和四位老辈。女人跟在后头。男人们围着桌子坐下。女人铺桌布,往桌子上端牛脚筋和点心。老辈们和雇工互相问候。

第一位老辈 好,你们又做了许多酒吗?

雇工 是呀,我们要多少,就造多少。值钱的东西怎么好糟蹋呢?

第二位老辈 成功了没?

雇工 比头一回的还要好。

第二位老辈 可是你打哪儿学会造这个的?

雇工 走的地方多了,人就知道的也多了!

第三位老辈 是呀,是呀,你这人什么也知道。

〔女人送上酒和杯子。

庄稼人 尝一口罢!

〔女人拿起酒壶斟酒。

女人 赏我们脸!

第一位老辈 (喝着)祝你们身子好!啊,真叫好。在骨节儿里头就跑个不停。这呀,我才叫做正当饮料!

〔另外三位老辈同样举杯。头目爬出灶来。雇工过去站在他旁边。

雇工 (向头目)看罢,新鲜花样儿要来啦!我拿脚把女人绊一下子,她拿酒洒了。从前他丢了他末一块面包也不心疼,可是现在看罢,一杯酒他就气成了什么样子!

庄稼人 喽,女人,把酒,挨着位子递过来——先给我们这位朋友,再给米哈伊老爹。

〔女子斟了一杯酒,顺着桌子走。雇工绊了她一下子;她站不稳,洒了酒。

女人 好天爷,我拿酒洒啦!人家走得好好儿的,你做什么过来,没长眼睛?

庄稼人 (向女人)看她这个笨畜牲!手指头全成了木头,她还要骂别人!看她拿多好的东西洒了一地!

女人 我不是成心做的。

庄稼人 成心!等我站起来教教你,拿酒洒在地上。(向雇工)还有你,你这个蠢蛋,你兜着桌子蹦跳个什么?滚到魔鬼那儿去!

〔女人又斟好酒送。

雇工 (回到灶边头目跟前)您看见了罢?从前他剩下来一块面包,我偷了他也不气,现在为了一杯酒,他几乎揍他女人,把我发遣给您——魔鬼!

头目 好,很好!我满意啦。

雇工 您等等。看他们喝空了瓶子——出点子什么花样儿。就是眼前,他们彼此说起话来,甜兮兮的,光溜溜的,马上他们就要臭巴结——像狐狸一样狡猾。

庄稼人 好,老哥儿们,你们对我那档子事是怎么个意思?我爷爷一直跟我住在一起,我一直喂着他,喂着他,现下哪,他去跟我叔叔住啦,要拿他那一份儿家产送给叔叔!想想看;你们都是圣贤。没你们呀,就跟没我们自家的脑壳一样,我们真还不成。全村子甭想有一个人比得过你们。就拿你来说罢,伊万·费道提奇——不是人人都在说,你是人中之人?就我来说,我喜欢你呀,比我自己的爹妈还厉害。说到米哈伊·司铁潘尼奇,老早就是朋友啦。

第一位老辈 (向庄稼人)跟好人说话有好处的。这是变聪明的好法子。跟你就是这样子。就没人可以跟你比。

第二位老辈 聪明,殷勤——我就喜欢你这个。

第三位老辈 我顶同情你啦。我就找不出话来表白。我今儿还对我老婆子讲——

第四位老辈 朋友,真朋友!

雇工 (拿肘子顶了一下头目)您听见了没有?句句谎!他们在背后头你骂我我骂你,可是现在看他们呀,又两样儿啦——就像狐狸摇尾巴!全是喝了那东西的缘故。

头目 那东西好,很好!他们要是这样儿撒谎撒下去,就全成我们的了。很好,我满意。

雇工 等一下。喝完了第二瓶,他们还有好的给您看哪!

女人 (献酒)再喝一杯。

第一位老辈 不太多了点儿?祝你身子好!(喝着)跟好人在一起喝先就开心。

第二位老辈 怎么能够不喝?祝主人跟主妇身子好!

第三位老辈 朋友们,祝你们身子好!

第四位老辈 这东西可真造对啦!敞开玩儿罢!我们会帮你安排好了的。因为这都看我啦!

第一位老辈 看你?不,不看你,看你的前辈说什么。

第四位老辈 我的前辈呀是大傻瓜。趁早儿走开,省得丢脸!

第二位老辈 你打算怎么着?你这个傻瓜!

第一位老辈 他说的也没什么不对!因为什么?主人请我们不是白请我们。他有事由儿。事由儿可以安排的。只要你做东道做得好!好好儿尊敬我们。因为是你要我帮忙,不是我要你帮忙!你呀跟猪差不到哪儿去!

庄稼人 你才是!你叫些子什么?打算吓唬我?你们那点子本事呀,也就是拿肚子往饱里塞!

第一位老辈 你神气点子什么?看我不拿你的鼻子揪到一边儿的!

庄稼人 我们倒要看看是谁的鼻子往一边儿歪!

第二位老辈 你真以为你了不起呀?滚到魔鬼那儿去!我不要跟你上话——我走!

庄稼人 (抓住他)什么,你领头儿拆台?

第二位老辈 放我走,要不我喊人救命啦!

庄稼人 偏不!你凭什么?——

第二位老辈 凭这个!

〔揍他。

庄稼人 (向别的老辈)救我!

〔他们乱打起来,全在同时说话。

第一位老辈 道理是这个。因为我们闹酒闹错了头!

第二位老辈 我什么事由儿也安排得来!

第三位老辈 我们再喝点儿!

庄稼人 (向女人)再拿一瓶来!

〔全围桌子坐下喝酒。

雇工 (向头目)看见没有?狼血在他们身子里头激起来啦,他们变得跟狼一样凶。

头目 是好饮料!我满意啦!

雇工 等一下。看他们喝空了第三瓶。还有好的在后头哪!

第六幕

景是一条村里的路。右边有些老太太和祖父坐在木头上。中间是一圈儿女人,女孩子和男孩子。奏着跳舞的音乐,他们在跳舞。茅屋传来嘈杂的声音和醉了的嘶喊。出来一个老年人,醉里巴几地嚷嚷着。庄稼人跟着他,又把他拉回去。

祖父 啊,搞的些什么子哟!什么子哟!平时干活儿,星期天来啦,洗得干干净净的,拿套马的家伙也刷干净,歇上一阵子,跟家里人坐在一起聊聊天儿,要不,到外头跟老辈子谈谈一区的事由儿。要不,你年轻,做做游戏。是呀,想想看,一个人还有什么好要的?孩子们在那边玩——看着他们就快活。又快活又好。(茅屋里头传出嘶喊的声音)可是这种玩艺儿,算个什么?也就是引人走进邪路,讨魔鬼喜欢。全是日子太好过了啦呀!

〔人们酩酊了,跌跌打打走出茅屋,嚷着,抓住女孩子们。

女孩子们 松手,陶穆爹!你这是干什么呀?

男孩子们 我们到巷子里去。这儿就没法子玩儿。

〔原先拉圈儿玩的人们全走了。

庄稼人 (走向祖父)你现下有什么好?老辈子拿东西全给了我!(冲他打手指响)你得的就是这种!你呀没别的!全是我的,你呀什么也没!他们自家会讲给你听的!

〔四位老辈全在同时说话。

第一位老辈 因为我知道什么是什么!

第二位老辈

我说什么人也怕,

因为我年纪大!

第三位老辈 朋友!亲爱的朋友,最亲爱的朋友!

第四位老辈

顺着茅屋走,顺着床走,

女当家的没地方放她的头!

好啦,走啊!

〔老辈们两个两个挽住胳膊,摇摇摆摆,一对跟一对,走掉。庄稼人朝茅屋走回,但是没走到,就摔了——倒在地上,呢呢喃喃,说了一些听不清切的话,声音像猪哼哼。祖父和坐在一道儿的老太太们,站起,走出。

〔进来雇工和魔鬼的头目。

雇工 您看见了罢?现猪血在他们身子里头激起来啦,他们打狼变成了猪!(指着庄稼人)他躺在泥里头,跟猪一样哼唧!

头目 你成功啦!先像狐狸,后来像狼,现在像猪!好,这才叫喝的东西!不过,告诉我,你怎么造成的?我想也是狐狸血狼血跟猪血拼起来的罢?

雇工 ,才不是哪!我也就是给他太多太多的谷子!他要多少,他有多少,他就不会因为丢了他的末一块面包发气的,可是一多到他不知道该怎么办啦,他身子里头的狐狸血,狼血和猪血就醒过来啦。他身子里头一直就有走兽的血,不过没法子占上风就是啦。

头目 好,你有本事!你扳回你偷面包的脸啦。现在只要一急着喝酒,他们就整个儿成了我们的啦!

附录 小鬼和面包

一个穷庄稼人一清早就到田里犁地去了,带了一块面包当早饭用,他搭好了犁,拿他的上身衣服包好面包,放在一堆小树底下,开始干活儿。过了一会儿,马累了,庄稼人也饿了,他立好了犁,放马去吃草,过去拿他的上身衣服和他的面包。

他拿起衣服,可是面包没啦!他看了又看,把衣服翻了个过儿,抖了抖——可是面包没啦。庄稼人简直搞不明白是怎么一回事。

“真怪,”他想,“我就没瞅见人嘛,可是说归说,一定有人来过这儿,把面包拿走了的!”

原来是一个小鬼,趁庄稼人犁地的时候,偷了面包去的,当时他正坐在小树堆子后头,等着听庄稼人咒骂,搬魔鬼出来。

庄稼人没早饭用,心里挺不挂劲儿,可是他说:“丢就丢了,说到临了,我不会饿死!谁拿面包,没问题,等着吃。但愿对他好就成!”

于是他走到井跟前,喝口水,歇了一下子。然后他牵着马,驾上套,又开始犁地了。

小鬼没有能够叫庄稼人造罪,好不垂头丧气,对魔鬼他的主子报告去了。

他见到魔鬼,说他怎么拿了庄稼人的面包,庄稼人不但不咒骂,反而说:“但愿对他好就成!”

魔鬼发怒了,回答:“这个人把你比输了,是你自己的错——你就不懂你干些子什么事!要是庄稼人们,还有他们的老婆们,都跟他学,这样儿搞下去的话,我们简直完蛋啦。事由儿不好就这样撒手的!马上回去,”他说,“拿事由儿搞好。你要是三年里头赢不了那个庄稼人呀,看我不拿你浸到圣水里头的!”

小鬼怕得要命。他连忙逃到地上头,想着怎么样他才能挽救他的过失,他想了又想,终于想出了一个好办法。

他摇身一变变成了一个雇工,去帮那个穷庄稼人干活儿。头一年他劝庄稼人把谷子种在湿地。庄稼人听他的话,在湿地下种籽。想不到这一年闹大旱,别个庄稼人的谷子全让太阳烧焦了,只有穷庄稼人的穗子又肥又高又饱满。他打下来的粮食不但够他一整年的,还有许许多多留过头的。

第二年小鬼劝庄稼人种在坡上;想不到赶上了一夏天的雨。别人的穗子打湿了,烂了,一点儿也不饱满;可是庄稼人的收成,种在坡上,才叫好。他比从前打下来的粮食还要多,他简直不知道拿来怎么办才是。

于是小鬼教庄稼人捣烂粮食,拿它造酒;庄稼人做出厉害的酒来,自己喝,还拿去送朋友。

于是小鬼去见魔鬼,他的主子,夸口他已经扳回他的失败。魔鬼说他要亲自来瞅瞅情形怎么样。

他来到庄稼人家,瞅见庄稼人邀了他那些日子宽适的邻居一道儿喝酒。他老婆正在给客人们端酒,就在递酒的时候,她在桌子跟前绊了一下,洒了一杯子酒。

庄稼人光火了,骂他老婆:“你是什么意思,臭婊子?你还以为这是沟里的脏水,你这瘸子,拿好东西像这样儿往地上泼?”

小鬼拿肘子杵了杵魔鬼,他的主子,说:“瞅呀,就是这家伙,丢了他末一块面包还不气得慌!”

庄稼人还在骂他老婆,一边自己在上酒。就在这时候,一个穷庄稼人干完了活儿,没有挨到请,就进来了。他问候这些人,坐下,瞅见他们在喝酒。干了一天的活儿,累了,他觉得他也想喝一口。他坐了又坐,嘴都流了哈喇子,主人不但不给他倒酒,反而唧咕着:“我没酒送给随便什么人喝。”

魔鬼喜欢这个;但是小鬼忍住笑,说:“等一下,好文章还在后头!”

阔庄稼人们喝着酒,主人也喝着。他们开始你对我我对你说着油滑的假话。

魔鬼听了又听,夸奖小鬼。

他说:“酒拿他们搞得跟狐狸一样啦,他们开始在你骗我我骗你,没多久他们就要让我们收拾掉啦。”

“等等后头的,”小鬼说,“瞅他们再喝一圈儿酒。现在他们像狐狸,摇尾巴,你说我好话我说你好话,不过马上你就要瞅见他们像野狼的。”

庄稼人们又一人喝了一杯,他们的话越来越野越粗。他们不说油滑的话了,开始你骂我,我骂你,你哼我,我哼你。没多久他们就揍起来了,你捶我的鼻子,我捶你的鼻子。主人也掺在里头打架,也挨了一顿好打。

魔鬼瞅着这一切,挺开心。

他说:“妙极了!”

但是小鬼回答:“等一下——顶好的还在后头。等他们喝过第三杯再瞅。现在他们发起气来像狼,但是他们再喝一杯,就要变成猪了。”

庄稼人喝过第三杯,简直活脱脱成了畜牲,他们呢喃着,嚷嚷着,不知道为什么,谁也不听谁讲话。

然后酒席散了。有的一个人走,有的两个人走,有的三个人走,全跌跌打打到了街上。主人出来催客人们走,但是他鼻子朝地摔在水坑里头,从头到脚染了一身污泥,躺在那儿哼哼唧唧像一只猪。

这越发让魔鬼喜欢了。

“好,”他说,“你造的这饮料真是头等货色,完全扳回了你偷面包的脸。不过,现在告诉我,这饮料是怎么做成的。你一定先放进狐狸的血,所以才让庄稼人们跟狐狸一样狡诈,然后,我想,你添上狼的血,所以才让他们凶得跟狼一样。最后你一定加上猪的血,叫他们跟猪一样走动。”

“不是的,”小鬼说,“我不是这样造成的。我当心叫庄稼人谷子多,多到比他要的还要多。走兽的血一直就在人身子里头;不过只要他有的谷子够他吃,也就老老实实待了下来。在这种情形,庄稼人丢了他末一块面包也不气的。可是,谷子一多,他就想到这上头寻个乐子。于是我就给他一个快乐——喝酒!他一拿上帝施舍的好东西变成酒,为了自己的快乐——他身子里头的狐狸血,狼血和猪血就全出来啦。只要他喝下去的话,他就永远成了一条走兽!”

魔鬼夸奖小鬼,饶了他先前的过错,升了他一个高官儿做。

(一八八六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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