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夫人院里。
“母亲,这杜家的儿郎可是各个俊俏,要文得文,要武有武,杜家嫂嫂的儿子可更是人中龙凤,在京城贵勋之中都能混出名堂出来,可别提多优秀了!”
李氏平时没事可是万万不会来老夫人这边闲谈的,自己笨手笨脚伺候不好这挑剔的老太婆,怎么会跑来招嫌。
今天却像是遇上了什么喜事,一天往这边跑了三趟。
这第一趟先是过来送了茶叶,说是永宁侯夫人送来的。
“母亲,我同你说,你可不要跟别人说了,这是御赐的茶叶!据说是西戎进攻过来的,你可得惜着点和喝。”
不用多说,老夫人光从她那心疼的眼神里就能看出这茶叶有多宝贵了。
“放下吧,我改日来客了拿出来招待客人,有劳你多心了。”
老夫人倒也感念她一片孝心。
这第二趟又过来送了一个玉枕,她倒是聪明的换了个说法。
“母亲,你快试试这枕头,我刚刚来竟然忘记拿过来了,这玉枕可真是千金难求呢,你用上定然能做个好梦的,说起来呀这也是杜夫人那侄儿有本事,用自己做的画与同窗换来的呢!”
老夫人隐约看出她的心思,只等她继续开口,却没想到今日沈静婉这个点刚好过来给她请安了,于是大手挥挥赶走了李氏。
“祖母,你从母亲那里得了什么好物件这么高兴,我也想看看!”沈静婉抱着她的胳膊撒起娇来。
老夫人伸手点点她的额头,怪声道:“你呀,就会缠着我,魏嬷嬷,去把她送来的东西都拿出来给婉丫头瞧瞧。”
嘴上虽然是在怪沈静婉,可是倒也不是真怪,反而转头让魏嬷嬷把刚收好的茶叶还有玉枕拿了出来。
茶叶是用竹筒装着的,玉枕则用一块红布盖上,递到沈静婉面前。
她也不清楚是个什么,便因着神秘感说道:“祖母,我想先看看这个。”
说着她看向魏嬷嬷。
“这么大一个么,底下盖着的是什么啊?”
沈静婉语气里故作好奇,就是想留个话让祖母给自己卖关子,好讨她开心。
“哈哈,婉丫头,这就难着你了,你猜猜。”
老夫人果然笑了起来。
“嗯……我猜,我猜是个食盒!”
沈静婉眨眨眼睛露出一个娇俏的笑容来。
“是不是嘛祖母,你别光笑呀。”
老夫人带着笑意摇摇头。
“你就知道吃的,再猜猜。”
“那,莫不是棋盘!茶杯?哎呀,还是不对,我的好祖母,你就告诉我吧!”
沈静婉瞎猜一通,迈着小碎步跑到老夫人身后。
“祖母,我给你捶捶肩膀,你要是舒服的话,就告诉我呗!”
话还没说完沈静婉灵光一闪,突然想到了什么。
“我知道了!”
沈静婉抱着老夫人的脖子侧过头将脸露在她的面前,眨巴眨巴眼睛,得意的说道:“是玉枕!”
“你这丫头,我都准备告诉你了,才猜出来。”
“魏嬷嬷,掀开给静婉丫头看看吧。”
“这玉质真好,入手是冰凉丝滑的感觉,在过一会就随着体温儿升到了合适的温度,玉石里面还有海棠花似得纹路,真是美极了。”沈静婉手指流连在玉枕上。
接着语气中难掩愉悦。
“祖母,我竟然不知道时间有如此好物,早知有这种玉枕,我就是不吃不喝也得给你寻来,让你日日休息的时候做个美梦才好。”
老夫人虽然知道她这话是哄自己的,但是听着也高兴啊。
“你这丫头,惯会哄人的,你要是能嫁个好人家祖母才是开心呢。”
话音落下,老夫人看着她的笑容淡了几分。
“这玉枕和茶叶,便是有人托了你母亲想让我松口给你说亲用的。”
沈静婉知道李氏不会无缘无故送这么好的东西来,听见老夫人这么说,倒是了然了。
“祖母,是哪家?”
她心里隐约有个猜测。
“就是永宁侯府家的。”
老夫人知道她通透这样说着沈静婉应该就知道是谁了。
果不其然,沈静婉露出恍然大悟的表情。
“祖母的意思,是让我自己抉择么?”
“你愿意我便点头,不愿,便作罢,依我所见,还是……。”
老夫人摇摇头,不再言语。
沈静婉也是笑笑不说话了,沈静婉走后。
李氏便来了第三趟,还没等李氏说这次又带了什么给他,便直言问了起来。
“李氏,你不必弯弯绕绕,有什么便说什么吧。”
李氏心疼自己送出去这些宝贵的物事,可永宁侯夫人交代了她,再舍不得送再不愿意来那也得办事啊!
于是便有了李氏夸赞她侄儿的那些话。
听罢这话,老夫人走到了李氏跟前,坐到她边上。李氏受宠若惊忙站起身要搀扶她,老夫人却摆摆手。
老夫人说道:“李氏啊,你的心意我已经看见了,我也不是与你作对,但是杜家和婉儿确实不合适,这件事情休要再提,就此作罢吧。”
她肯亲自走到李氏跟前说这话已经是因为李氏肯跑这三趟来给她的面子了,如若她再要揪着不放,那老夫人也不会跟她客气。
李氏询问原由不得,只好拽着手绢气闷的离开。
至此之后李氏再问多少遍,都得不到老夫人的点头,她也只好放弃。
老夫人有意避开李氏和沈静婉的相见,于是沈静婉也不知道这件事,她此时正收到了陆靖安的约见,正在犹豫是否赴约。
纸条是上午出府采买食物的时候陆靖安小厮塞到她手里的,其上写到:晚间,丞相府后门小巷见,要事。
沈静婉不知道他此时约见自己有何要事,又因着是在晚间与男子私会,因着不妥才犹豫半晌。
陆靖安并不是逗弄沈静婉的,就在昨日申时一刻,他派出去查探沈静婉母亲去世原因的人,带来的消息。
“报,主子,属下在搜索五小姐母亲身世线索的时候,找到了她母亲身边的一名嬷嬷,嬷嬷垂垂老矣,临死之前告诉属下五小姐生母曾是江南贵族,属下将信将疑不敢禀报,便私自做主去了江南。”
黑衣男儿双手鞠着剑身,供着腰低头向陆靖安解释了自己擅自离岗的原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