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里的人与世隔绝,鲜少外出,若不是遵守着族里的规矩,早就出去外面的世界了。
人都有好奇心,他们也不例外。
好容易见着两个外来人员,听说一个还是小时候在他们村的,可不得去看看,凑凑热闹才好。
熙熙攘攘的几十个人,黄发垂髫皆携手探望,长着脑袋凑在了牛婶婶家石板小院外的栅栏边躲着。
如此多人,总免不得会踩着人,村子里平时最贪玩最豪横的一个半大孩子,对着一个年逾古稀吵嚷,顺手把袖子半挽,一幅不服我们打一架的趋势。
“你个老不死的,长没长眼睛,我这么大个人,你看不都给是,你爹妈生你的时候,没给你带眼睛怎地……”
跟着老人来的小孩儿比老人还激动,几乎跳起来骂这半大孩子,“你还不是个狗仗人势的,四伯,四伯!哼,等你爹来了,你还闹得起来不,四伯,快点来……”
少年最怕的就是他爹,一时情急一巴掌打了过去,下一秒,小孩儿呜呜痛哭,又尖又嫩的声音在山间回荡,几秒后,传来了回声。
少年又开始骂人,话越说越难听,声音也越来越大。
仿佛能够掩盖小孩儿的哭声。
也像是声音够大,他能够就在这一次的人与人的对峙中获胜。
顾白妗小腿痛着,一瘸一拐,走得艰难。
出来时,老人正抱着孩子安慰着别哭。
陈言辰上位者的尊严散发出来,他直勾勾的盯着少年,用不带质疑的声音问:“做什么?以大欺小……”
前面也是个欺软怕硬的,知己知彼百战百胜。
但现在他对这人一点都不了解,他上上下下的审视了陈言辰。
没看出他的战斗力几何,不太确定自己能不能打得过的少年就没开口说话。
反而是哇哇大哭的孩子来了一句,“就是,以大欺小,癞蛤蟆,以小………”
察觉到后半句不对就闭了口。
旁边的小伙伴不给面子的顺口接了下去,“以小欺大,色疙瘩。”
(提示一下,这是一句俗语,用方言念会比较好。)
不合时宜的一句话,陈言辰成功被逗笑,周身压抑的气氛也松缓了几分,让少年松了一口气。
老人急切的看着陈言辰问:“听说你是陈桢家那个小娃娃?”
“不是小娃娃,现在是大娃娃了。”
“对对,就是。哎呀,没想到一下子十多年就过去了,有出息哦。我是你小时候专门砍树树的那个爷爷,还记得到不?”
“记得到……”
两人聊开了,小孩子围着陈言辰和停在门口没再动的顾白妗好奇的转着圈圈,一个个脸上都是好奇的表情。
却没人敢开口,偶尔两人交头接耳,讨论这两个大哥哥大姐姐如何好看,如何高,如何白。
顾白妗也没顾得上这些孩子,看着和老人侃侃而谈的陈言辰沉思。
刚才那种上位者的气势她绝不会认错,像这样的人,久居高位,身上的气势绝不是一朝一夕来的。
之前他在掩饰,或者说习惯了掩饰。
她重生之前的身份认识太多这样的人,为什么却没有关于陈言辰的认知?
一句话,陈言辰的身份不简单,很不简单。
被忽视了一个彻底的少年脸色难看,嚷道:“外面来的,了不起啊,按村里的规矩,要么你们今天离开,要么永远就在这儿。”
族中有规,族中者不可出入,外来者有进无出。
祖上传下来的规矩,他们自然遵守。
后来第一百零一十七族长在任时,正逢一位外来的妙龄少女进入。
爱情之事不可言说,少女日夜期盼家中,向这位族长诉说自己思乡、思亲,愁眉苦脸,脸上再也没了笑容。
族长最后将少女偷偷送了出去,并更改了这一规定,以后外来入者明日须离开,否长存陈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