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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章

7 彩毫一画竟何荣

“这是什么地方?”

昏昏沉沉醒来,目中所及尽是陌生之人。有僧、有道,啊,难道是在为他超度亡灵吗?用力地捏了一下自己的大腿,游刃痛得咬牙。显然,阎王爷不怎么喜欢他,要收他入门还需要一段日子的考虑。

“姐姐醒了就好。”皇甫轻涉可爱的小脸露出,在游刃跟前晃来晃去,“还会不会痛呢?你这两天流了好多血。”

两天?

头有些疼,游刃撑着要坐起来,试了两次愣是没有力气完成这个最简单的动作。

有人托了他一把,把垫子放在他身后,“不要乱动,你随时都有再度发病的可能。”

游刃一怔,“神兵迹,你刚沐浴出来吗?”那一头银发湿漉漉地贴在他面颊上,滴滴答答的水珠顺着下巴落在前襟。

小活佛手捻佛印,缓缓说:“施主醒来之后,切忌运功。”

“你是……”游刃眯着眼想了一下,“我们在江南世家外面看到的那个天竺僧人?”

“是刹帝利的伽叶小活佛。”

“施主体内的毒很是怪异,一时暂难除去。”小活佛闭目的眼睛缓缓睁开,“最近几日还需观察,浮游子道友以他的功体结合我佛门的秘术暂时使你清醒,不过毕竟是两种派门,难免中途有所相斥。”

“哦……”游刃抓抓头发,在神兵迹提醒的目光下,陡然想起自己还是男扮女装,赶忙摆出优美的动作,“奴家谢过活佛。”

“施主不必。”小活佛向身后静后的僧人说,“即导师,我们离开吧,他们都需要休息。”

“嗯。”

两人一高一低一前一后,走出厢房,仆人们也陆续随之而出。

皇甫轻涉虚寒问暖了半晌才依依不舍地离开,临走前,还不忘对神兵迹发泄一顿——她始终对神兵迹忘了自己的事,耿耿于怀。

等到没有人了,游刃瘫软在枕头上,“累死,幸好还活着,真是遇到活菩萨了。”他转头去看神兵迹,“活佛不是西南藏传佛教的转世高僧吗?为何从天竺的刹帝利氏来?”

神兵迹淡淡地道:“你是五花八门的教主,这些消息应该不需我说。”

“哎呀,我又不关注中土以外的人——尤其是出家人。”他加重了那最后三个字,“别告诉我是遭到陷害什么的,流亡在外。”

“嗯。”神兵迹点头。

“啥?”这样都被他猜中了,游刃反倒开心不起来,兴致缺缺地撇撇嘴,“只能怪我太有江湖阅历了……唉……道士你又是干吗啊?当初你我之间不过是场交易,就算我功夫没你好,也知道以本门内力施展它门秘术是什么样的行为,喂喂,说好了你别想给我讨回去,小气鬼,我现在就剩下半条命。”

“就算是陌生人倒在路边,我也不会见死不救。”神兵迹起身走到桌边,倒了一杯茶——他的手抖了一下,茶水溅到了外面。

何况我还有利用价值是不?

“你……算了道士,别逞强,若是这会儿有人偷袭,可真是赚了。”游刃苦笑,“这江南世家的风水不错,我一来就发作。”“你的毒确实发作得古怪。”神兵迹啜两口水,“按照道理说,紫殷的药足够你我来回于江南世家与神兵世家。”

“看来是你家人也有中此毒的?”游刃记得他说过有人与其状况类似,就得出结论。

神兵迹若有所思,“症状一样,不过,你比他严重,所以先救你。”

“你怎么知道那人不会和我症状一样?”游刃坏心地笑,略微有了一丝活力,“说不定也和我一样惨呢,不是遇到那悲天悯人的小活佛,我大概早死了,你家人有这么幸运吗?”

这话已是相当刻薄,神兵迹仅仅皱了皱眉,“不,我相信药王的丹药,除非是意外,不然绝对不会失效,我在想的是什么引起你毒发?”

“天知道……”他满不在乎地闭上眼,“好久没有被人照顾了,感觉不错啊。”

神兵迹望着他一脸满足的神态,啼笑皆非,“我会以为你缺乏温暖。”

“是啊。”游刃懒洋洋地“嗯”了“嗯”。

“你在马车里的时候有没有什么异状发生?”神兵迹问。

“没……”困倦之意再度袭来,游刃有气无力地打呵欠,“没啥啊……我老老实实待在车里什么都没做……”

“突然昏迷?”

“嗯……”

“具体是——”

游刃翻个身,摆摆手,“你好吵啊,道士你不累我累啊,去好好给你的未婚妻解释我们的关系吧。”

哪知神兵迹上前把他从被窝里拉了出来,“等解决了问题再睡。”这两天,很多人都没有办法入睡,何止他一个呢?

“你……”游刃睁开一只眼,“别忘记我是病人,死了的话就不能当诱饵找出那个使用儒门暗器的人。”

“所以我没有让你死。”神兵迹说道,“小活佛是受国王之托与即导师前来中土找寻那场意外留在中土的圣僧,据活佛推算,圣僧近日圆寂,火化后舍利子依照他们的惯例要安置在寺内震塔——可惜——”

“可惜什么?”游刃不动声色地问。

“他们来迟一步,赶到竹林精舍之时只剩下一名小和尚。”神兵迹叹气道,“圣僧的遗体被他的徒弟江流霜火化后送去北少林,小活佛一行人顺对方指点的方向赶,看到不少死人,却没有发现半颗舍利子,当然也没有见到圣僧的徒弟江流霜。”

“这和我有关系吗?”游刃不耐地哀嚎,“睡觉了。”

“他们之所以来江南世家也是为了看看江流霜是否回来过。”

“看来他们又落空了。”游刃心里有数,自己身上藏匿的舍利子除非他愿意拿出,否则任何人都发现不了。但神兵迹与活佛都有知晓天命之能,尤其是那个来历成谜的小活佛,一旦发现了蛛丝马迹也很麻烦。

“你知道在你醒之前,有人送来过什么?”神兵迹的口吻突然一沉。

“什么?”他没太在意。

“人、皮。”神兵迹一字一顿,“江流霜的。”

那每个字都是浸透着寒气。

游刃顿了一下,旋即道:“你能确定是江流霜本人的吗?我对易容术了解最深,手艺好的人仿做实在是轻而易举。”

“所以要你这个行家来验证。”神兵迹一转手,袖子里托出个精致的盒子,递给他。

游刃没办法只得坐好,接过来就要打开——那瞬间,神兵迹袍袖一甩,风向打偏了盒子的开口位置,三道银针贴着游刃的面颊划空而过。

游刃张了张嘴,眨了眨眼。

“你没事吧?”神兵迹伸手去号他的脉。

“这算什么?”游刃一把甩开了神兵迹。

“这件事是意外。”神兵迹诚恳地说,“这种暗算经过了我,我有完全的责任。”

“你以为你是谁啊!”压抑了半天的怒火终于爆发,游刃怒道,“谁要你的责任?是我不该对人毫不设防,死了活该!”

神兵迹盯着他的一举一动,“人皆有自我保护的本能,这没有错。”

“不关你的事,少给我讲什么大道理。”他的逆反心席卷了一切,翻身就要下床捡起那个诡异的盒子,“该死的鬼东西,我就不信邪。”

“让我来。”神兵迹快了他一步,把盒子托在掌心,端详了片刻,才略略倾斜着打开,但里面又什么都没有,只是躺着那张还沾染血色的人皮。交给游刃的同时又说了一句,“你好好研究一下……让我想想……”

盒子重新回到游刃的掌心,已是事过境迁,游刃怔怔地取出人皮,放在掌心细细观察,发现这张人皮虽有破损,但纹理相当清晰,手法精纯可见一斑。

“不是伪造。”

神兵迹听罢闭了闭眼,“人皮不是假的,那么流霜……性命岌岌。”

“这倒未必。”游刃反复仔细看了看,“这人刀法是不错,可却没有下狠手,人的面皮上有许多血管,掌握不好力度,流血过多也会致命。不过我看过了,与这面皮相关的皮下缺了一些主要间隙,换言之,完整的部分还在江流霜身上——”

“你是说他未必会死?”神兵迹稍稍松了口气。

“不好说啦,还要看他具体的情况。”游刃偏着头看看他,“这盒子到底谁给的?”

“来历不明之人。”神兵迹说,“东西丢在门口就走了,是管家出外捡起来的,之前还有送过一把染血的扇子和断了的佩剑。”

“那我看你还是安慰一下江大小姐吧。”游刃耸耸肩,“依照江流霜的性格,面容被毁,就算别人不杀,他是否承受得住那个打击?”

没错,流霜是死心眼的人,一旦认准了死理就万难更改。

神兵迹的眉头皱得更深,转身道:“你休息吧。”

“喂——”游刃随口问,“什么时候离开江南世家?”

“这两天不会。”

“你家里那边……”

“那不是你该考虑的范围。”神兵迹的声音淡下来。

“那你未婚妻这里……”

“砰!”门被掩上了。

游刃仰卧在床上,双手枕在脑后,喃喃道:“有人要置我于死地,不回敬一下似乎不够礼尚往来呢。”

至于神兵迹这个家伙……很是烦心。

水月泛起一层涟漪,夜空的星星熠熠闪烁,偶尔流过一朵暗云,遮住了墙角的花影。敏锐的身影掠过浮桥,穿过长廊,来到一座寂静雅致的院落,扑面而来的花香让他的脚步迟疑,但又立即跟上,腕上一根细到肉眼无法看清的银丝缓缓缠绕上指尖,蓄势待发——

隐隐的振动透过一股真气传入耳膜。那身影一动,飞身后跃,迅速跳离这座院子,借着月光凝神观瞧,“是你……”

“不是江南世家的院落层叠繁杂,你再靠近一丈就会被杀。”远远的是女子低冷的声音,“里面的人——你不是他的对手。”

“这算你报答我上次的掩护之恩吗?”那道身影的主人——游刃露出诡异的笑,“这么了解里面的人是什么实力,要不要直接告诉我怎么解除我身上的毒素?”

“你回去吧。”九九偏过头不去看他。

“我没有猜错的话,你是来杀我的。”游刃勾唇一笑,“刀出鞘,不染血,如何回去向你的主人交代?”

“不要自以为是。”九九一咬唇,“这次就算还了你的情,下次必然取我要的东西。”

游刃笑了,“若是你要的东西只有杀了我才能得到呢?”

九九默然。

突然,游刃再一次捂住胸口,痛苦地半跪在地上呻吟。

九九皱眉,走上前弯腰问:“你……不是被克制住了毒素吗?”

游刃飞快一抬手臂,圈住九九的颈子,凑到她的颊边吁了口气,“杀,还是不杀?”

九九一时竟被那双绝色的眸子迷惑了,怔愣间唇上微微一热被吻了个正着——再醒神,发现已被点了穴道,动弹不得也言语不得。

“若是你去见他会如何。”游刃点了她的唇一下,“可以试试看吧?”

“唔——”被轻薄之后,又被捉弄,九九气愤地咬牙,唇边沁出了血丝。

“姑娘家要好好爱护自己呢。”游刃笑嘻嘻地打横抱起她,“放心,我不会把你怎么样,只是暂时委屈你一下。”

“……”

有苦难言的九九眼中显现惊异——她知道他的意图,只是那样做,后果只有一个——

死!

路过凉亭的神兵迹看到江流风独自在月下饮酒,走了过去,问道:“江大哥,这么晚了你该去休息。”

“我怎么休息?”江流风没有扭过头,仍旧自斟自酌。

“现在担心也无济于事。”神兵迹叹了口气,“处于被动只好以逸待劳。”

“流霜的情况,我心里有数。”江流风摇摇头,“这次对方若是单独冲着舍利子而来,在拿到后就该杀了流霜或放他走,现在却是抓了他,甚至又把他……幸好有你嫂子陪着流宛,不然我也没有办法十二个时辰守着她。”

“对不起。”

“你的道歉没有任何意义。”江流风总算抬眼看了看他,“流宛无心于你,而你也无心于儿女之情,这种情况早晚都会发生。”

“关于流宛——”神兵迹的眼神柔和了许多,“我们一起长大,自是希望她找到一个真心爱惜她的男子。”

“你觉得‘他’怎么样?”江流风给神兵迹倒了一杯酒。

神兵迹明白他的意思,“接触不多,只能说他绝非凡夫俗子——”

“他却叫你好友。”江流风不能苟同,“最近发生的事太多,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他用下巴指了指他飘散在胸前的银丝。

“我并非有意隐瞒,而是自己也不知道。”神兵迹苦笑一声,“大哥见谅,有些事需要调查个水落石出,才能给你们一个答复。”

“你一向是很有主见的人,不需要别人担心。”江流风拍了他的肩一下,“我相信你,不过那位姑娘怎么办?无心儿女之情,她的归宿你想过吗?”

“这件事,我会处理好的。”神兵迹点点头,“两家婚约毕竟是已故长辈所定,没有外力因素实在不好改变,那位姑娘也是有心帮我和流宛解决此事。”

“真的不计较名分?”江流风托着下巴寻思,“你和她熟悉吗?会不会是别有目的?”

“大哥放心。”神兵迹微笑。

“你们几个小的是我看着长大的,现在各行其是,最后的烂摊子摆到我眼前,让我怎么放心?”江流风倦意浓浓地摇头,“流霜能大难不死的话,对他也是个教训,倒是有件事我要告诉你一下,神兵世家的店铺,有一大半都被流霜收购了。”

“我听说了。”神兵迹无奈地放下杯子,“神兵家的人天生不是经商的料,这些年都是靠家底在支撑,流霜不收购,早晚也有别人会做,流宛也许诺过我,收购后不会遣散原先为神兵世家干活的那群佣工,这样已是足够。”

“你没有为神兵世家的未来想过吗?”江流风有些不能理解,“年底是武林大会,将会再度选举盟主,你父亲需要足够的后盾。”

“武林盟主,或是泰山北斗之类的,永远都不会给一个人坐稳。”神兵迹站了起来,“与世无争则天下莫能与之相争,有时一场忙碌到最后会是镜花水月,不如无欲则刚。”

江流风在那瞬间看到的是一个缥缈若烟的仙人,不知何时羽化而去,赶紧甩头,“你被道门的思想影响太深,别忘了,一入江湖无归期,有时候是树欲静而风不息。”

“我个人修道,亲人还是亲人。”神兵迹淡淡一笑,“之所以没有修全真门下,只做个正一派的火居道士,也是顾念双亲,至于其他名利,要看族中是否有人可以担当得起。”

“伯父会同意吗?”江流风的印象里,神兵诀对独子神兵迹相当器重。

“父亲迟早会理解的。”神兵迹的面色凝重起来,“不过那是在他病愈之后,如今流霜遇到危险,我也当留下相帮。”

“伯父当真病了——”江流风的口吻并非是疑问,“看来前些时,凤儒衣算的卦应了。”

“他算过此卦?”神兵迹一挑眉,“此人何时到世家来的?”

“一年前左右。”江流风想了想,“流宛在去你家探望伯父时途中遭到偷袭,幸亏这位先生救了她。”

神兵迹突然说了一句:“他是多才之人。”

“是啊。”江流风随口跟了一句,“没想到还吹得一口好箫。”

“嗯?”神兵迹笑道,“他的箫吹得很好,定是爱箫之人,大哥不会才听到吧?”

江流风略略思索,“之前只是看到他腰间有一管箫,却是不曾见他去吹。”

神兵迹眯了眯双眼,陷入沉思。

“神兵迹,我们表姐有请。”

清脆的嗓音打断了神兵迹的思绪,他凝睫一侧,发现是皇甫轻涉。

“轻涉,你越来越没规矩了。”江流风不悦地训斥。

皇甫轻涉不是滋味地一噘嘴,“他又记不得我这个小妹子,叫全名有啥关系?不是表姐请他去,我还不来呢。”

“这就去。”神兵迹微微笑了笑,对江流风一拱手,“失陪。”

“不知道流宛怎么了,去看看吧。”江流风摆摆手。

皇甫轻涉打了个呵欠,“我困得要睡觉,你自己去,又不是不识得西风帷的路。”说完,哼了哼,一溜烟跑开。

这女孩子,还在为他忘记了她的事耿耿于怀呢——

神兵迹越发困惑,到底怎么回事,让他忘了这么多不该忘的事?

“你在作画……”

西风帷灯火通明,门敞开了一半,可以看到有人在挥笔引毫。神兵迹一甩拂尘,没有急着走进去,而是远远地欣赏那画者之姿。

“画一个人。”作画之人没有开口,旁边站立的江流宛扭头朝他招了招手,“你过来看看凤先生画得好不好。”

“凤先生才华横溢,丹青自然不居人后。”神兵迹仔细端详了她一下,然后走过去。低头一瞧,画中之人身着服饰很是眼熟,至于面孔——却是空白。

“奇怪不?”江流宛的表情有点怪,“你知道凤先生为何不画这个人的脸吗?”

神兵迹稍稍退了一步,“愿闻其详。”

“因为他的脸皮被人撕了下来——”江流宛冷冷地说,陡然一掌打向神兵迹。

神兵迹侧步闪身,身形移动的瞬间,察觉到身后也有掌劲袭来,不得不挥舞拂尘,抵挡那突如其来的暗算,这屋子里只有站在桌边画画的凤儒衣,自始至终不曾看他,也不曾加入袭击他的范围。神兵迹不愿伤到无辜的人,腹背受敌之下铤而走险,在江流宛第二次拍出时硬生生去接,空出的双手向后一推,奔向让他已从武功路数探出身份的人。

“唔——”

突地,一阵昏眩笼罩了神兵迹的意识,继而耳鸣,他赶忙稳住心神,克制翻腾的真气,却还是在接到江流宛那一掌时口溢鲜血。

“你以为我们这么做的原因是什么?”江流宛望着他,仿佛眼中是十恶不赦的罪人,昔日的青梅竹马之情流逝殆尽。

“刚才的酒……”神兵迹旋即反应过来,他早在和江流风对饮之时已中算计。只可惜——他到现在还不愿承认,那是江流风所为;他也不认为,江南世家所炼制的毒,可以瞒天过海令自己失策——除非有人提供——

凤儒衣!

只见从背后偷袭他的人缓缓走到前面,与江流宛对视了一眼,“还是由你来决定吧,别让轻涉那丫头知道就好,以免打草惊蛇。”

“大哥——”

“住口!”江流宛的嗓音几乎是歇斯底里,“这句‘大哥’你配喊吗?神兵迹,我一家人待你如手足,你却用什么来回报我们?流霜他年轻冲动,就算惹了你,你恼火可以打他骂他,为什么要这样折磨他?你那么想他死吗?他就这么罪大恶疾吗?”“你在说什么?”神兵迹收敛波动的心绪,尽量保持平静地问。

“说什么担心他的情况回来看看,说什么以逸待劳,分明是虚与委蛇!”她从怀里掏出一个盒子,纤细的手指拈出一颗硕大的珠子,晃了晃,“这是什么东西?为什么佛门舍利子会在你那位‘朋友’身上?”

他?他不是应该在房里休息吗?

神兵迹心知定然是游刃出了状况,只得淡定道:“他身上藏有什么我没有搜过。”

“还装?”江流宛嗤笑,“神兵迹我太了解你了,若不是对他放心,你不会把他放在身边,更不会让一个男人扮成女人来解除我们的婚约!”

“我是放心,因为依照他的情况来说,轻举妄动实属不智。”神兵迹抹去嘴角的血,“即使他身上有舍利子也不能说明所有问题。”

看来游刃的男子身份被完全揭穿了——

“霜弟就是送舍利子回少林的。”沉默的江流风沉沉开口,“现在他生死未卜,这么大一颗舍利子出现在你朋友身上,而你又三番四次劝我们按兵不动,这怎么说?别告诉我是巧合,天下没有那么多巧合!”

“你们怎会知晓他身上有舍利子?”这是他最关切的。

这时,凤儒衣终于转身来面对神兵迹,一字一顿地说:“他、来、暗、算、我。”

神兵迹竟轻勾唇角一笑。

江流宛与江流风面面相觑,越听越火大,“你笑什么?”

凤儒衣放下狼毫,也轻声一笑,更是让人疑惑。

笑对笑,谁能笑到最后?

只有对笑的两人心里最清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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