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涟兮安置妥当,留下琼华后,翎羽也丝毫不耽误,快步去了大魄煞宫。
魔官因为魔界动荡,个个面露愁容,又是担忧又是深思,见翎羽清冷无双的走来,便着急忙慌的上前启奏。
“尊上,魔兽发狂此次非同寻常,一定要彻查整个魔界才行啊!”
“是啊尊上,上万年来,还从未见过魔兽如此猖狂,就好像....好像....”
翎羽闻言,停下了脚步,侧眸扫了那魔官一眼。
魔官见状有些心虚,默默的低下头,不敢再开口。
“就好像受了什么控制,或者被什么操控了。”从旁血殿懒散的声音,略带一丝挑衅传入了翎羽耳中。
翎羽冷眸扫了他一眼,踱步缓缓走上了台阶,他袍袖一挥转而居高临下的挑着血殿,冷声道,“看来血殿是查出了些什么了?”
“尊上,你可有真的查过那个人族女子的真实来历?”所谓年轻气盛,说的就是血殿,因为年岁尚小,所以,始终秉持着实事求是的态度,根本不会顾及其他。
“查没查过又如何?”翎羽清冷依旧。
“那女子能操控魔兽,我想尊上不会不知道吧?”血殿似乎没有察觉到此时翎羽那越发阴冷的神情。
“是是是,我看到了,那些魔兽根本不攻击她!”
“对啊,我还纳闷儿区区一个人族女子而已.....。”
“对,不但不攻击,还保护来着!看着完全就像听令于她啊!”
血殿的一番话仿佛得到了在场所有魔的共鸣,本还安静的宫内瞬间吵杂了起来,这些讨论声,无一不是对涟兮的质疑,翎羽自然不愿意听,他本以为带她回魔界,是最安全的决定,却没想到,魔人早已对涟兮有了芥蒂和猜忌。
“够了!”他一声厉喝,打断了所有人,宫中又一次陷入沉默。
“尊上,这事儿伤及魔界,您可不能姑息。”别人怕他,可血殿偏偏不怕,反倒是直言不讳这点,曾让翎羽欣赏,久而久之,他也就成了翎羽跟前最为亲近的殿主,对待翎羽也就比旁人更加自然,放肆一些。
这些放在往日也就罢了,如今兹事体大,又关系魔界和涟兮,翎羽自然不会继续纵容他。
“血殿,我可有告诉过你,不是她。”
血殿挑眉,若无其事的望着翎羽,俊眸生辉,懒散道,“不是她?那....。”
翎羽冷眸睨视,血殿直视着翎羽的目光也丝毫没有躲闪。
有了血殿的笃定,旁边的怯懦的魔官也仿佛有了怂人胆,纷纷从旁小声迎合心中所想。
因为不单单是血殿质疑,他们也同样质疑。
莫名其妙从人界惹来了一人族也就罢了,可偏偏把那姑娘当宝一样的护着,为她屠殿,为她设结界,这些在魔界早就传开了,他们倒是不怕他们的魔尊被色迷了心窍,怕就怕,魔尊被迷了心窍却不自知!
自古红颜多祸水的道理,他们太明白了。
他们的魔尊没有经历过什么儿女情长,所以,他们比任何人都忧心!
此时宫前,一道金光闪现,照亮了魔界半边天,高挑男子,一袭金衣长袍,缓缓落下,随后便是几个身着铠甲的神界士兵一并落下。
魔族百官们,纷纷回头朝宫外看去。
而翎羽只是凤眸一撇,面色清冷,那么盛气凌人又那么若无其事的站在宫中,丝毫没有要挪动步子出去迎接的意思。
金袍男子双手背袖,面色无波的踱着步子,虽形单影只,周身却散发着令人望而却步的威严之感,仙气始终萦绕,高贵脱尘的他,仿佛这群魔族人中的明珠,冷而不骄。
与站在大魄煞宫高处的翎羽不同,若说翎羽是千年寒潭,那他便是月下湖泊,静如止水,不染尘埃。
“魔尊,好久不见。”翎羽清冷无双的站在高处,丝毫没有要主动理会他的意思,他自然见怪不怪,也懒得和他计较,索性嫩唇勾起一抹浅淡的笑意,先开了口。
翎羽淡瞄了他一眼,道,“我道是谁?原来是天帝,昨日我们才交过手,好久不见的客套话大可不必,今日你来,所为何事?”
魔族人有一点好,就是不像其他五界那样,但凡见到位高一等的牛鬼蛇神就是俯首称臣,他们不,但凡是他们魔尊没有屈膝的,他们断不会轻易俯首,他们是魔,除了魔尊,他们谁也不认!哪怕是西方来了如来,他们也照样平常对待。
天帝闻言,不禁淡淡笑了出来,长叹一口气,摇了摇头转而脸色一黯,道,“墨涟兮呢?把她交出来。”
翎羽颇带一丝玩味的笑道,“抓走了花魁,如今,还想要墨涟兮?”
天帝面色冷了三分,刚刚的平和已然不见,他冷声道,“兽类发狂与她有关,私放邪兽,天界理应降罪于她。”
天帝此话一出,本还安静的宫殿内,突然就变得吵杂起来,关于魔兽对待人界那女子的奇怪举动,他们也都略有耳闻,在场也有亲眼所见的,心中对涟兮有质疑也在所难免,他们之前本就在上奏此事,如今连天帝都这样说了,他们反而更加确定了心里的猜疑是真的。
翎羽挑了眼小声讨论的魔官们,即便他真的坚信这一切都不是涟兮干的,但是,他心中也有疑,只是他全把这些疑当做了他失去的那部分天界记忆,他始终相信,但凡是他恢复了天界记忆,他一定不会质疑涟兮,所以,他压制着心中的猜忌,始终保持着相信,可眼下越来越多的说法,以及他所看到的一切,都对涟兮越来越不利,让他心中的疑也越积越多。
无论是与不是,他总会有办法从涟兮那里弄明白,那是他心爱的女人,猜忌也罢,相信也好,除了他,他不允许任何人质疑涟兮,更何况,他不能眼睁睁的看着涟兮就任由她成为众矢之的,他舍不得,他会心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