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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章 终章

在回到沐春阁的第二天,容锦就快马加鞭的来到长梦酒坊。

长梦酒坊久负盛名,但是却很少有人在门口驻留。

在酒坊里,只有一老一少两位酒娘。老的酿的是果酒,味甘。小的酿的是听风品月,每人最多卖三杯,味烈。

小的酒娘,应该只有二十岁左右,亚麻色的秀发随意盘扎成球,斜插着一只乳白色的玉簪,发件点缀着几颗晶莹饱满的珍珠,有几丝高贵之气。但是那双眸子宛如一泓清泉,清澈诚然。娇俏的琼鼻,嫣红的唇瓣又给她添上几分可爱之气。

老的酒娘,似乎是已经到了七八十岁的年纪,脸上布满了褶皱,五官似乎都向中间挤去。花白的头发就那么披散着,不加一点修饰,乍一看就像是冥界的鬼魂一般。

“唉~又一个苦命人啊。”

看着容锦走向那个少女,柳嫂长叹一口气。她的声音出奇的尖细,好像是要撕破她的耳膜一般。

“听风品月,不过三盏。幽阁主,你需要几杯?”

“三杯。”

“我的酒味烈,你可要想好了。而且我这酒名贵得很,你又有什么东西可以来和我交换?”

“……九宝琉璃钗,应该足够你这三杯酒的价钱了。”

念月低头酿酒,甚至未曾看过容锦一眼,直到听到九宝琉璃钗这几个字,才抬头看了她一眼。

“九宝琉璃钗?这可是你沐春阁的镇阁之物,你确定要拿它换三杯可一饮而尽的酒?”

“镇阁之物又怎样?摆在那里也就是一个物件而已。这听风品月的滋味,我可很是期待呢。”

听到容锦的这番话,念月笑了笑,倒了三杯听风品月摆在容锦面前,那三杯酒的颜色竟然是不一样的。

第一杯酒无色,包含了世间的所有疾苦。第二杯酒黑色,包含了人这一世所有的仇恨。第三杯酒是红色的,代表了所有的情爱。

“我可提醒你,在你的记忆消逝之前,你还会再回忆一遍。你可要做好准备。”

“这丫头也是个急性子。”

念月刚刚说完,容锦就端起酒来一饮而尽。柳嫂看了她一眼,又长叹一口气。倒出三杯果酒摆在面前。

在饮下那杯酒以后,容锦就闭上了双眼,此时两行清泪流出了眼眶,在她的脸颊上滚动,她缓缓睁开双眼,竟是满眸子的悲伤。

“这是第二杯酒,你若大仇未报,喝下可是会后悔的。”

“我是不会后悔的。”

容锦咬咬牙,喝下了第二杯酒,就在那一瞬间,长梦酒坊就被一股非常浓重的的杀气所包围。容锦的异能仿佛是失去了控制,酒坊内一会儿冷到飘雪,一会儿热到融化。

当容锦睁开眼睛的时候,四周总算是恢复了正常。那双眼睛已经全然没有了刚才的悲伤,取而代之的是即将冲出的怒火。

“这就控制不住了?那这第三杯酒又如何是好呢?”

念月邪魅一笑,似乎是要勾去别人的三魂六魄。似笑非笑的喝下几杯酒,将第三杯酒递给容锦。

“你一直在喝酒,为什么不会醉?”

“醉过一次的人又怎么会醉呢?这酒我早就喝了上千杯了。”

念月温婉一笑,那模样就像是个三十岁左右的年轻妇人。容锦轻笑了几声,接过那最后一杯酒。

“且慢,这杯酒是真真的包含了你这一世的情爱,你可当真要喝?”

柳嫂端着一杯果酒走到容锦面前,听她这话,似乎是不愿意让容锦喝下第三杯听风品月。

“柳嫂,我们开这酒坊至今,又有几个人愿意喝下你那果酒?我劝你,还是不要干预的好。”

念月拦住柳嫂,非常不满的看着她,摆摆手示意她快一点离开。这时候的念月,就像是一个四五十岁的、蛮不讲理的中年妇女。

“我是不会后悔的。”

最后一杯酒也被容锦一饮而尽。容锦脑海中所有关于请爱的记忆正在迅速的消失,关于墨凌夜的一切,几乎瞬间就被她遗忘了。

等到她睁开双眼的时候,就换做了一双没有任何感情的眼眸,她朝念月轻轻一笑,就算是感谢了。

“三倍已尽,你便走罢。”

柳嫂做了一个请的姿势,送容锦离开。

回到沐春阁以后,她仍然过着和以往一样的生活,只是没有了感情的她,变得陌生了。

那夜,长梦酒坊的密室里的蜡烛又亮了一盏。那火焰里映照的,正是容锦这一生的情仇忆里。

两个月以后,墨凌夜主动让出了皇位,做了一个闲置的王爷。他请了一道圣旨,来到沐春阁的门前。

看着三楼窗边面无表情的容锦,他长叹一口气,戴上面具踏入沐春阁的大门。

“我们阁主就在楼上,你进去吧。”

“谢谢怜羽姑娘。”

墨凌夜手里拿着圣旨走进去,当怜羽关上大门的时候,他摘下了面具。

“阿锦,两个月不见了,不知道你有没有原谅我。”

“我早就已经忘记了从前的事情,如果你来找我就是为了叙旧,还是请回吧。”

容锦转过身来,还是面无表情的看着他。墨凌夜在原地愣了一会儿,突然上前抱住她。

“就让我抱一会儿吧,求你。”

“……“

这一抱似乎是触碰到了容锦心里的柔软,她没有任何的反抗,就任由墨凌夜抱着直到墨凌夜主动松开她。

“阿锦,以后我可以经常来找你吗?”

“……随你吧。”

容锦别过头去,隐藏住脸上升起的红晕,将通行的玉佩交给墨凌夜。

当他接过玉佩的时候,竟然开心的像个孩子。他直接扔掉了圣旨,再次抱住了容锦。

“明天见。”

墨凌夜重新戴上面具,一溜烟跑出了沐春阁。彻底将圣旨扔到了九霄云外。

此后,墨凌夜每天都会来找容锦叙旧。容锦似乎是找到了一些感情的碎片,越发喜欢和墨凌夜在一起的时光。

“我曾说过,你若喜欢游山玩水,我便陪你踏遍千山。如今,你可还愿意?”

“我愿意。”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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