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一个布满奇姿异彩植物的房间,它本该应杂乱到毫无立锥之地,却像是被施加了魔法般被整理的井井有条互相遮掩。
一个穿着黑色劲装的高瘦男人盘坐于房间一角,正细细打量着手中还散发着白色清烟的药丸,那认真的表情配上精致的小胡须显得十分成熟稳重。
“锦晨,在忙吗?”
轻轻的敲门声令沉醉在药香中的男人微微一顿,揉了揉太阳穴不惊反喜道:“小琳,我不忙,快进来吧!”随着木门推开,一个身形消瘦令人怜爱的形象便映入了眼帘,她略微观察了下周围便捏起云白的银芙衣边小心翼翼地朝着男人靠近。
“当心!”轻风微起,只见男人以一种极为夸张的姿态搂住了女人。由于二人的脸靠的太近,女人俏脸通红:“谁……谁要跌倒了……”
男人宠溺地微笑着:“今日怎会想起来我的炼药房看看了呢?莫非是想我了吧?”
“都快四十的人了,你怎么还是这样”,女人象征性地推了推“这些天我总是梦见阳儿,他性格急脾气又倔,我担心他……”
“放心吧,阳儿他虽然脾气躁了些,却是个懂事的好孩子。再说了,有令尊在旁边保护,还能让他受伤不成,他老人家最护短了。”
“没错……只是家父也真是的,这都修行快一年了,怎么连个消息都没有。”
…………
不知行进了多久,四周尽是平丘沙土,萧条得已经不能用荒凉来形容了……
“丁叔作为前探,想必从那疑云的第一次出现,就已经知道我们陷入结界了吧?”
“门主所言其实我也一直不解”,丁博渊突然抱拳躬身“布垣,门主在世时就曾说过:他不在的时候,你可全权行门主之事。如今门主蒙难仙逝,那从现在起请你担当堑石派的最高执事者。”
“丁叔请起,晚辈不过门下一子弟何德窃据门主之位,此事还是当由长老们和各管事们共同商议后再决定。现在……如果没有异议,就按我刚刚的提议行事吧。”
楚布垣目光扫视了一遍阴沉着脸的众人,最后停顿在了还昏睡在程崩肩上的耿阳。
“程崩,待会儿进城后你径直去耿药师家便好,顺便把他的药师父亲叫来议事。”
“是……”,程崩垂丧着脸,哽咽道“小阳都已经昏迷数天了,要不是灵药恐怕早就撑不住了,他如果再有个三长两短我们可怎么办呀,唉……”
“啪!”随着清脆的耳光声响起,只见程崩的半张脸渐渐臃肿起来。
楚布垣回过头来,满脸怒色地高声喊道。
“你们还知道自己是谁吗?如果不知道那我来告诉你们:你们是堑石派的人!他们有的是荣耀,也有的是敌人!”
“如果被敌人捕探到蛛丝马迹,很可能会关系到堑石派的存亡!”楚布垣声音又抬高了几分,“听着,如果谁阻碍到了门派的利益我现在就可以杀掉他,只需告诉别人他与门主同去远游就行了。听清了吗!”
陆陆续续的应答声,从每个人的嘴里艰难地发出。但令人惊讶的是他们就像是严训过的一样,不过衣袖抹面的功夫,一个个端正了身形脸上也消除了悲怨,之前的情绪荡然无存。
……
“快看呐,这又是哪家子名门旺族的人来了。”
“真没见识,那可是堑石派的冷垣啊,啧啧,真气派。”
“哎,当年要不是差了点天赋,我也是咱们宁鸳城一流门派的弟子呀!。”
一个手拿锄头背着竹篓的年轻人怒道:“你丫的,这帮孙子倒是装舒服了,老子还得在这排队。”
旁边的人听后惊得连忙捂住他的嘴:“傻小子,你想死别拉着我们!”
与另一座拥堵的窄小铁门不同,那是真正的城门,其上雕刻着精美的图案,其下布列着严整的士卒。尤其是那位于正上方的三金大字,更是给足了城门那雄丽的气势。
“站住!开城门不代表让你们进,请退回去出示门派通行证。”
看着拦在城门处的灰衣背影,楚布垣目中不屑:“鲁慕,你不好好研习门派血法,怎么跑来当起城门护卫了?”
“哈哈,冷垣好眼力,来来来,这不一年没见,想请你喝茶叙旧嘛。”
“遣人探哨恐怕不是迎客之道吧?我有要务在身,足下还是请便吧!”
鲁慕脸色微暗却又堆起了笑容:“那位小兄弟似乎状况不太好,不如到我雨诠派为其治疗如何?”
“你应该知道,我这人说话向来不说第二遍!”
楚布垣向前一迈,死寂般的气场仿佛连空气都为之一颤。也许站在其身后的众人并没有察觉到什么,但鲁慕只觉自己像在面对一只无比凶残的猛兽,那无孔不入的杀气令他不禁踉跄着退到了一旁。
“走!”
丁博渊看了眼鲁慕又看了看走在前面的楚布垣想说什么却又说不出口。
“真不愧是大师兄啊,只是气场就喝退了凡灵阶的人!”
鲁慕默默看着楚布垣一行人远去,双手微颤默叹道:你早晚会为今日所为后悔的……
“这是,少爷?发生什么事了?”
“等不了了!”程崩抱着耿阳没等庭院外的侍从禀报直接就闯了进去,“耿锦晨呢,快出来!”
似是早已等待,话音才刚刚落下一个黑色魅影一晃便来到了程崩身边,男人看着昏睡的耿阳眉头一皱:“快随我来!”
无数如柳丝般的青色光纤自耿锦晨的手心倾吐而出,这些青色光纤极具灵性,它们在耿阳的身上或是久久盘旋或是轻轻滑过,不仅没有消失反而又按照原来的轨道回到了手心内。
看着最后一缕光纤返回程崩忍不住道:“怎么样?小阳他没事吧?”
耿锦晨从腰带里取出一个极为精致的小盒子,一道残影略过,盒中之物便被喂到了耿阳嘴里。
耿锦晨这才用衣袖擦拭额头上的汗珠:“这是补元丹,与空气接触会有损药效。”
“竟是补元丹吗,难怪如此。”程崩长出一口气,眼底不禁多了些钦佩。
“我已用木诠疗法细细探查过了,阳儿他并没有外伤。如果按你说的他的症状是在与结界相撞后产生的,那我可以推测他是灵元受到了冲击,因为他是唯一一个没有用灵光护体的人。”
“哎……都怪我没能护好他。”
耿锦晨沉下头为耿阳盖好了被褥,轻声道:“董老他,回门派去了吗?”
程崩像是想起了什么,低着头紧闭着眼睛。
看着程崩痛苦的表情,耿锦晨似是恍惚了下,微微叹息。
“这样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