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年后
西湖畔,新柳抽出枝丫,浅浅的小草未及人足。
沉木如往常一般,点上一只水沉香,清淡沁心。
金丝木架上陈列着她自己做好的木偶。摆着一个羊脂玉雕成的玉盆,一只龟在水里悠闲地游动,盆角处搭着沉木折的新柳。
清风吹拂,西湖水光潋滟。
沉木穿着一身碎花连衣裙恬静地坐在斋门口的木凳上。
“我回来了!”帝江背着自己的书包嬉笑着喊道。
沉木正在为木偶刻脸,闻声抬起头,一双氤氲的杏眼深沉不见底,一对黛眉横卧,碎发随意地搭在耳后。
帝江虽然已经活了不知道多少年,但她现在却俨然是一个十四岁少女的模样,为了不让邻里的人起疑心,沉木索性把她送进学校,管管她顽皮的性子。
帝江的马尾在脑后甩起,发带被微风吹起,白色的板鞋踩踏青石发出声响。
“你不知道,今天学校……”
就这样,沉木听帝江把上午在学校发生的事情说了一遍,本想着送她去学校收收性子,却没想到越来越顽皮,沉木有些后悔自己当初做的决定。
山海斋的门口摆着两排植物,懒洋洋地晒着太阳。
“小乌龟,有没有想我啊!”帝江奔向了打盹的龟,“小乌龟小乌龟……”
“你才是乌龟呢,你全家都是乌龟!”
玄武心里骂道,每次帝江喊他乌龟,沉木都没介绍自己的身份,他可生气了!
“你这只死鸟,等我恢复了,看我不收拾你!”
就这样,嬉嬉闹闹地过了一个中午。
下午的时候,一个陌生女子打破了山海斋静谧的午后,“请问,有人在吗?”女子很礼貌。
“请进吧!”沉木娴熟地为女子泡了一壶茶,“请!”
“谢谢,”女子接过茶杯,忧心忡忡地喝了几口。
“说吧,找我做什么?”
“我,我……”女子端着茶杯的手有些颤抖。
沉木看了看茶杯,宋朝的玉茶杯,沉木黛眉一蹙,伸手接过,“说吧!”
女子看了看沉木,木讷地掀开自己的裤脚,一排排银白色的鳞片看得人头皮发麻,侧腿处还有几处伤口,已经结痂,但不难看出,结痂下有银白色的新鳞。女子的双眼红了起来,眼泪灌满眼眶,“求求你,帮帮我,我不想变成怪物!”
沉木放下茶杯,“还有吗?”
女子先是一愣,随后又卷起自己的袖子,一条胳膊上除了手腕以下,都布满了密密麻麻的鳞片。
“三个月前,我身上就开始长鳞片,不管我怎么刮,怎么拔,都弄不掉……”女子把事情的缘由说了一遍。
银白的鳞片在光照下熠熠生辉,看的人触目心惊,女子这三个月来把自己用衣服遮得严严实实的,十分害怕别人看见。她曾经去看过医生,凡事看过她身上鳞片的医生先是会惊讶,为她做一番检查,然后投来无奈奇异的眼光,她知道医生治不了她,她也就没在去医院,知道她知道有个山海斋,她就想试试,说不定就被治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