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和年春,一家茶楼在旌阳城中心悄然而立。
客人大都是劳苦一天的苦工们,去那喝喝茶水,这样的收入似乎不能养活这家茶楼,更何况它还建在如金寸土的城中心。
大伙等了大半个月,想着它总归要歇业办不下去了吧,可是它没有一丝要搬的样子。
那老板是个看起来十分娴雅的小姑娘,大约才刚刚及笄,面容圆滚滚的,颇有福相,笑起来更是有两道梨涡挂在嘴角。
当然,这只是看似而已,古话说:人不可貌相。
这小姑娘,也不可貌相。
此时,小姑娘坐在茶楼门口,双手支着头放在膝盖上,两只盈水般好看的杏眸好奇地看着眼前的两人斗蛐蛐。
这里不得不值得一提,旌阳城人民素爱好斗蛐蛐,比那赌坊里的赌博更具有吸引力,只要是两家人有什么矛盾,那便开始斗蛐蛐,谁家赢了,那家输的就得让步。
至此,旌阳城还有个别名唤“蛐蛐城”。
小姑娘双目含光的看着容器内打斗的蛐蛐,“上,小黑,揍它,哎呀,小斑点,你太没用了,老娘真的不知道给你每天吃的都是什么,你真应该给老娘吐出来。”
俩男人看了看对方,刷的又看向懜,恶狠狠道:“别叫!这又不是你养的。”
懜被噎了一口,扭头:“切,小黑还有小斑点是不是吃了老娘东西。”她指了指里面的两只蛐蛐,蛐蛐似是心灵感应般停下打斗,弯了弯它们的触角,有些滑稽却又不可思议。
紧接着,俩个男人抱着自家的蛐蛐转身就跑路。
“哎…跑什么?”懜微微无奈地叹了一口气,耷拉着小脑袋,低低地说了句“又不会吃人……”
须臾之间,她又心情大好地起身,拍了拍褶皱的烟色罗裙。
这件衣裳她可喜欢了,不能弄脏了。
门口处,黑体加粗的毛笔字狂放地写着“诉梦茶楼,前来解梦的,不好不要钱!”
……
茶楼上,一和尚坐在懜面前,面色惨白,没有一丝丝出家人的气色,他起身向懜施了一礼,道“懜失主,此次前来叨扰,是小生有不便之处,听闻施主的能力,前来一试。”
懜挑了挑秀气的柳叶眉,这是开店以来第一个生意啊!真难得,可得好好表现,不能让人跑了。
“你且说道来,我会替你解决的。”
和尚点了点头,清秀的脸上满是痛苦的表情。
他未出家前原名唤沈冶,是个落魄的读书人,他寒窗苦读好几年,只为进京赶考,取得好成绩回家孝顺父母,可是,路途中,他因心善救了一个女子,自此万劫不复。
三年前冬天夜里,沈冶着急赶路,便没有入住旅店,只是,那夜里过于寒冷,下起了大雪,他很是无奈,想着加紧脚程,找个落脚的地方,不幸的是,黑夜里雪越下也大,彻底糊了他的眼睛,沈冶全身被大雪打湿,又冷又饿,跌跌撞撞地跑进了一个不为人知的深处,可是又很巧合的是,他遇到了人,在这种艰难的地方遇上一个人是十分幸运的事,这可就是代表着有人结伴了。
沈冶惊喜的跑上前拍了前面女子的肩膀,那女子却是一惊,晕倒在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