魔族大殿。
“族长，温侍回来了。”魔神座旁边传来了一声略显青涩的声音。
以往熟悉的那个声音忽然变得如此陌生，本来闭目养神的艾衡予微微睁开了眼。很明显，跟了他多年的右侍换成了这个红衣少年他还有些不习惯。
“族长。”
陛下，温琪璐正单膝贴地右手贴于胸前向魔族最高领袖——魔族族长行礼。
不过她的余光确实瞥向他旁边那位生面孔。
“起来吧。”
温琪璐循声而起。
她本是来向艾衡予禀告他交代的事情的，见他身边多了一个生面孔便迟迟未开口。
艾衡予大概察觉到了她的顾虑于是主动向她介绍了身旁这位新来者。
“他叫红羽，前右侍推荐的。有什么事但说无妨。”
温琪璐还是有些犹豫，她仔细打量着陛上这个名叫红羽的红发少年，除了他左侧太阳穴周围贴着的羽毛是黑色的以外，他的浑身上下都是红色。要说拿红有什么细微差别可能就是色调深浅不一吧。不过‘红羽’这个名字确实挺适合他的。
少年双目炯亮，飘逸的长发如同红色瀑布一般垂下。不过他头发长度严格意义上来讲算不上长，顶多也就算个齐肩中发，但在男生里面也确实算得上长发了。
少年不说话的样子挺飒挺冷的。
“说吧，让你办的事怎么样了？”
“啊，”温琪璐这才回过神，紧接着又微微瞥了眼红羽，少年仿佛一尊石像站在原地一动不动。
艾衡予放眼望了眼大殿门口依旧望见没有艾坴的身影，于是便问：“艾坴呢，怎么没和你一起回来？”
“艾坴说他明天回来。”
“明天？”艾衡予好像察觉到了什么，稍微皱了下眉。
“是。”温琪璐是个挺会察言观色的人，察觉到了艾衡予面部微妙的变化，回答的语气和姿态比之前更加恭敬了。
艾衡予并没有追问下去，而是问起了交给温琪璐的任务是否发现了什么结果。
“我去了之前艾坴说的那家咖啡店不过并没有见到他说的那个有问题的老板。”
“怎么回事？”
“我去的时候听那里的店员说老板出差了，不知道什么时候会回来。”
“出差？”艾衡予不懂这个词的意思。在魔族，从来没有这个说法。
温琪璐解释道：“就是因为工作原因需离家。”
“这样啊——接着说。”
“我和那个女孩接触过，不过并没有在她身上发生什么异常。”
“那为什么洛绎泽会和她走那么近？”
“......”
这个问题让温琪璐一时语塞，她不知道要怎样回答，她怕自己说了什么不该说的话会对洛绎泽不利。
“你说话呀！”艾衡予看向她。
“呃，好像洛绎泽喜欢那女孩。”
喜欢？
艾衡予一时怔住，从表情来看他显然被温琪璐的话感到意外，不过很快就恢复正常。
“你确定是他喜欢？”
温琪璐立马改了口：“呃，好像是那女孩喜欢。”
艾衡予眯着眼，眼里射出一种老奸巨猾的带着猜忌的幽光。目光犀利凛冽，让温琪璐不寒而栗。
“那女孩叫什么名字？”
温琪璐有些呆住了，她不知道艾衡予为什么要问那女生的名字，她回答：“叫白小沫。”
“白小沫？”
艾衡予敲着下巴，心里不停地念着这个他从没有听说过的名字。
“对了族长，”温琪璐想起来一件事，或许是艾衡予感兴趣的，“那女孩，也就是白小沫是那家咖啡店老板收养的女儿。”
“和咖啡店老板有关系？”
刚才艾衡予心里已经减轻的疑虑又加重了。
他敲击下巴的动作持续着，来回走着圈。
艾坴可没告诉我那女孩和那咖啡店老板有关系啊。
“但那家咖啡店老板有个亲生女儿叫尹小秋。”
亲生女儿？尹小秋？
不对啊。
艾衡予猛地转身疾步走到温琪璐面前，神情不是很自然。
他问：“你知不知道那咖啡店老板的名字？”
温琪璐摇头：“属下不知。”
“继续盯着洛绎泽和咖啡店老板，下次回来我要知道他叫什么！去把无何叫来。”
“是。”
不知因为什么，台阶上那个本如雕像般肃穆矗立的红发少年竟对艾衡予最后那句话有了反应。
“等等，你回来的事不要让艾炎知道。”
“是！”
语罢，温琪璐便离开了魔炎殿。
片刻，大殿门口出现了个人影。
红发少年的瞳孔微微一缩。
“族长您找我？”
从进门到无何上前行礼，红羽的眼神一刻也没从他身上挪开过。
男人身材魁伟，面部立体且轮廓感分明，尤其是那双细长的眼睛总会让人读出王者气息。男人天生就有一种吸引人的魄力，他知道——红发少年知道：他的周围何尝没出现过各式各样的女人，魔族大多数女人都为之倾心。包括他。
只不过目前为止，少年好像没有发现有任何一个和他走的很近的女人。这才让他隐隐安下心。
无何终于注意到来自台阶一角的目光，他给了个眼神以回应，怎么说呢，这个眼神有些意味深长，红羽双颊微微发烫，待无何的目光从他身上挪开后他才敢大胆地勾起嘴角。
“无何啊——”艾衡予转身重新坐回了魔神座上，翘起二郎腿，蔑视着他。
艾衡予先是问了无何魔军的近况，随后又问了问艾炎的学业无何都一一回答了，不过接下来他的问话让无何心里一紧。
“你还记得十二年前那场大战吗？”
无何默默咽了口唾沫，随后回答：“您说的是，”
“没错。”
“记得。”
“那你还记得那场大战我交给你的任务吧？”
“记得。”
“记得？”艾衡予哼笑，“亏你还说得出口！我问你，我让你无论无何也要赶尽杀绝的人你杀了吗？”
“我，”此时无何的额头上已经浸出一层密汗了。
他这副样子让红羽感到意外。红羽来回看着艾衡予和无何，艾衡予究竟是怎样一个恶魔，能让身经百战不惧死亡的魔族总将战栗。
红羽不禁汗颜。
“我，”无何有些语无伦次。
“我要你说实话！”
屈于艾衡予的威严，无何说了实话不过他的话还是有些模棱两可不能使人信服。
他说：“我不确定，我杀进神明殿时陆尧轩和夏梓言已经死了。”
“管渔呢？”
无何将头埋得更深了些：“不在。”
“好一个不在啊！我问你，他也死了吗？”
“应该是。”
“应该？那公主呢？也死了吗？”
“这，属下确实不知，不敢断言。”
“哼！”艾衡予上前猛地伸手掐住了无何的脖子，面目狰狞。这让后方的少年心里一紧。
少年伸出手想要提无何求情，被无何一个眼神提醒：不要乱动。
无何说的话，他不会不听。
少年只好乖乖收手，站在原地却心急如焚。
“无何我告诉你，若是我知道了神族还留有遗孤，你就等着受刑吧！你知道，剔去魔族精魄，生不如死！”
“......是......”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