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尘想要学习匕首,这在兵器社算冷门了,卞老提出过几次让小尘换种兵器学习的想法,但都被拒绝了,无奈之下只好亲自教导小尘匕首的使用。
匕首主要分为正握与反握两种。正握匕首拳眼朝前,拳背朝上,匕首的尖部向前方伸出,正握主要以刺、砍为主。而反握匕首是拳眼向上,刀尖朝下,反握主要是以割、划为主。匕首有着“一寸短,一寸险”的说法,虽然也有单匕首或者匕首与其他武器组合使用的情况,可一般情况下都是双持。作为近身战的利器,使用匕首更加讲究敏捷性以及出其不意的攻击。
卞老原本是犯懒,不想亲自教学,才想让小尘换个兵器学,谁知小尘悟性奇高,学得非常快,很多时候不用卞老示范动作,只通过口头指导便可以自己掌握要领。
从小尘一开始练的时候,卞老就看出来小尘有着非常扎实的功底,却没点破,只是一改之前的惰性,用心的指导小尘。
眼看着临近秋试,这天卞老突然对小尘说道:“臭小子,秋试我帮你也报名了。”
“卞老,可我才刚学没几天啊。”小尘一副不情愿的样子。
卞老一看,小尘还跟自己装傻,干脆也不再憋着,继续说道:“好你个臭小子,怎么说我也算是你的师傅吧,我不点破你就算了,你还跟我装傻是不?怎么着,打算扮猪吃老虎到什么时候?”
听卞老这么一说,小尘才嘿嘿一笑说道:“卞老,我也不是故意瞒着您,我只是不想惹麻烦,树大招风的道理我还是懂的,所以才没跟你说太多。”
“那现在说说吧。”
“嘿嘿嘿……”
“嘿嘿个屁!臭小子,你是跟谁学的拳脚功夫?”
“卞老您先别急,我慢慢跟您讲……”
小尘把自己从小就开始练武的事大概讲了出来,至于风自来和双黑月的事却只字未提。
“这么说,你练武也有十年了?”
“按时间上说是这样,不过其中很长一段时间我都是在练基本功,也不知道算不算。”
“那教你功夫的人叫什么?”
“是我爸爸。”
卞老想了想,姓蓝的武学高手自己倒是没听说过,不过从这段时间小尘的基础看来是非常不错的,若不是名家指点,别说十年,二十年能做到小尘这样也算不错了。
小尘接着说道:“卞老,您是觉得我有什么问题吗?”
“问题倒是没有,不过以你这臭小子的基础来看,在学院之内除了各社团排在前十的,恐怕没几人会是你的对手。”
“那按您说的,还是人外有人啊。”
“当然不一样,那是因为和天赋者相比,普通人还是有差距的。”
“整个研习社到底有多少学生是天赋者?”
“一共有两个,武斗社和技巧社各有一个。”
“这样啊……”
“先不管这些,臭小子,不管怎么样,这次秋试你争争气,最好能给我把那两个社团前十中的一两个人打赢。”
小尘看着卞老说着说着进入意淫的状态,忍不住问道:“就一两个啊?您不希望全打赢吗?”
“嘿!你还真敢说,先不说这秋试各社团的尖子生不会参加,就参加的那些人,也不是你说赢就能赢的,练武十年的人不止你一个。”
小尘看得出卞老还是在意春秋两试的,兵器社之所以比不上另外两个社团主要原因有三,一是为避免误伤,比试过程中兵器社不能使用真正的武器,这对于主修兵器的学生们来说相当不利,面对木刀木剑,对手根本不怕被其伤到,经常直接以肉体格挡招架,大大降低了武器本身的威慑力。二是兵器社的学生很大一部分是有从军意向的,因此才会选择兵器社,而这部分学生本身就是极小的一部分,社团的学生数量少,出精英的机会就小,这就是个概率学的问题。三是一些悟性高,家世好的子弟不屑于舞刀弄枪,因此去了其它两个社团,这样一来,就会有更多学生因为追随而同样去了其它社团,正因如此,兵器社的学生就更少了,人数还不及其它社团的十分之一。
小尘正想着这些,猛地抬头看到卞老一副泪眼婆娑,可怜兮兮的样子,吓了一跳,说道:“卞老,您怎么了?”
卞老激动地握住小尘的手,哽咽着说道:“好孩子,你可是我这社长的关门弟子,不争馒头争口气,这几年咱们社团一直被人看不起,学生数量一年不如一年,学生数量少了,老师们的工资就低,工资一低好的老师就留不住,好的老师留不住就更没有学生愿意来……再这么下去,以后可能就没有兵器社了。再这么下去,我以后养老的钱都越来越没着落了……”
小尘听的一脸黑线,开始怀疑自己当初选择来兵器社到底是不是错了,这老头现在的嘴脸简直就像是一碰瓷儿的老无赖。
“卞老,您放心,怎么说您也是我的老师,我再不要强也得帮您争口气啊!”
“好好好,你有这份心就够了,我也知足了。”说着卞老抹了抹眼角,然后长叹一口气,突然一脸凶狠地说道:“一定要给我干掉几个靠前的!”
这给小尘吓的一激灵,看着卞老浮夸的演技无可奈何的说道:“我,我加油……”
小尘练完后离开了,卞老回到屋子中喝了口茶,美滋滋的自言自语道:“哎呀,这臭小子要真能赢几个高排位的,那这回我也能有点奖金了,嚯嚯嚯嚯嚯~”
转眼就到了秋试的时间,这是金甲学院堪比校庆的大日子。在学院内有一座超大的体育馆,名为金甲演武馆,专为格斗研习社的春秋试而建造。秋试这几天这座场馆将会成为学院内最热闹的地方。
开幕式还没开始,场馆中已经坐满了学院的师生,还有狮吼城中的一些财团也都进入了贵宾室。研习社三大社团的社长也同步入场,缓缓走入自己的席位。随后是主持人,虽说是主持人,但实际上也是学院之中两位身世显赫,学富五车的学者,金甲学院高薪聘请的客座讲师。男主持人名叫宁致远,女主持人叫伊虹离。
“喂喂喂~”宁致远对着话筒发声引起场馆中所有人的注意。
“各位金甲学院的老师、学生,以及前来考察秋试的贵宾,大家好!我是本次金甲学院秋试的主持人宁致远。”
“我是伊虹离,在这里代表学院向大家的表示欢迎。”
主持人的发言预示着秋试的正式开始,场馆之内掌声雷动。
“今年的秋试依旧如此火热,从大家的掌声中已经能感受到了。我想大家都知道金甲学院每年的盛事之一便是秋试,这是考验学院内的莘莘学子所学技艺的一项重要试炼,也是我们金甲学院的特色。”
“宁老师说的不错,春秋两试不仅是金甲学院的学生为自己的努力收获成果的时刻,也是向狮吼城,甚至世界展现自己的时刻。春秋两试的传统在狮吼城已经延续数百年,这也是为什么狮吼城能够成为世界十三大国家的原因之一,因为从年轻的你们身上,就能看见无限的潜力。”
全场的学生欢呼着再一次报以热烈的掌声。
“哈哈哈,我十分赞同伊老师的话。我相信不用我们多说,在场的每一位都知道秋试的意义,而大家最期待的当然是参加比试的学生们精彩的表现。那我们也不耽误大家时间了,这就请出本次秋试的学生们。”
“让我们有请武斗社、技巧社以及兵器社的参赛学生!”
在满场欢呼声中,三大社团的参赛学生分别从三个通道进入场馆。
“是祁二少!技巧社前十的祁二少!”
“快看那边,那是宁阳,武斗社的主力啊。”
……
小尘看了看兵器社的参赛人数确实比其它两个社团少多了。
“学长,咱们兵器社就这些人吗?”
“是啊,我们大多都是走个过场,毕竟也不能不报名这秋试啊。”
“我听说秋试各社团的一些主力不会参加,都是等到春试的时候才会参加。”
“是的,你刚加入社团,社长就让你报名了,估计也是为了让你见识一下吧,走走过场,不用在意其他人支不支持什么的。”
这些学长真是毫无斗志啊,小尘心里想,于是又问道:“学长,那咱们社团的主力也不会参加秋试么?”
“主力,咱们就是主力了。”
“是这样啊……”
看来兵器社的确如卞老所说,实在是青黄不接啊,小尘心里想着。
随着三个社团的参赛学生进到场中列队站好,副校长走上前开始致辞讲话。小尘东张西望的看着参加比试的这些人,然后静静闭上眼,回忆着风自来教他的那些对战技巧,并尝试着感受高手的存在。当他就要放弃的一刻,忽然一股气息引起了他的注意。小尘迅速睁开眼寻找来源却并没发现谁有不妥,随即又闭上眼睛感受,这一次他仿佛更清晰地察觉到了,而这个气息来自观众席。小尘睁开眼顺着感知的方向找去,依旧很难从人海之中锁定目标。
在小尘注意别处的时候,秋试的分组已经完成,一百零八名参赛学生被分成了四组,小组赛是一对一最终比拼胜场数的形式,每组的前八名进入决赛圈,直到最终决出冠军。
上午的开幕式和分组在金甲演武馆全程的欢呼声中结束,午饭过后,下午将开始正式的小组赛。
小尘所在的组是乙组,还没到自己上场,便认真的观察着其他人的比试。甲组那边是武斗社的内战,两个人都只能算一般,自己组这边是兵器社的学长和武斗社的比赛,看了一眼也都没有什么学习的价值,丙组和丁组也都没有太精彩的比试。小尘突然觉得有些百无聊赖,本想着涨涨见识,但目前来看还是高估了学院内的比试,看了几组比试下来,竟然没一个人能比得上大头他们。想来也是,自己跟着风自来学了多久,虽然文化课的进度不比其他人,但论功夫,绝对和这些人不是一个层级的。
就在失去兴趣的时候,场内的欢呼声再次响起,雷鸣般的呐喊声将小尘的注意力引向了丁组的方向。
“宁少爷,啊~~~~”
不少女学生像花痴一般的发出尖叫,男生们则使劲的声援着。
高级三阶班的宁阳,二十岁,在武斗社内部排名第三,在整个研习社也位列前十;而宁家在狮吼城是数一数二的大家族,商业合作遍布半个西部,宁阳长相也还算出众,又年少多金,在学院中自然是众多人攀附的对象。
“不愧是宁家年轻一辈的翘楚,看到这么多学生的呼声,宁老师您也应该很自豪吧?”伊虹离对宁致远说道。
“哈哈哈,自然自然,小阳是宁家的未来,我也很期待他在秋试中取得好成绩。”
宁阳轻盈的走上台,身上的确也带有一股强者的气势,小尘也能隐隐感受到宁阳身上的气势明显比之前那些上过场的学生强太多了,终于有了一丝兴趣。
像是很享受欢呼声的样子,宁阳走的很慢,对手是技巧社的学生,有些不耐烦又有些畏惧的在台上等着。这人不简单,实力明显要强于对方,还会用心理战术先打压对手,小尘心里想着,在他上台前的这段时间里,场内的呼声呐喊声对于对手来说相当于已经展开了攻击,对心理上的攻击。“狡猾……”小尘不自觉的嘀咕了一句。
宁阳终于走上比试台,微仰着头以一种居高临下的姿态看着对方。
“宁阳,我知道你厉害,但是我也不会被你的名气吓到,不要以为你一定是赢的那个!”
面对对手的话语,宁阳反而笑了笑,然后转身向一旁的裁判轻轻鞠躬请示道:“裁判您好,我知道秋试的规则,我不想破坏,但我还是希望能够一次性和组内的人比完。”
裁判有些吃惊,问道:“一次性?”
“是的,我可以免去每场比试后的休息时间,也不介意车轮战。”
“这恐怕……”
裁判刚想要否决,宁阳又高声说道:“每年的比试都是那样,难道大家不想看点不一样的吗?”
在宁阳的煽动下,支持声瞬间响彻全场。
接下来宁阳又对裁判说道:“我的这个提议对其他人没有任何损失,只会对我不利,我既然都无所谓,应该没问题吧。”
“这……我还是要和其他裁判以及三位社长和校长商量一下。”
“好的,辛苦裁判老师。”
……
“庄老,宁家这小子很有胆魄啊,他的要求我没什么意见。”
“哼!太过张扬了,不过以这秋试的水平来看,他倒是也有这个资本。”
说话的两人分别是武斗社社长庄苍云和技巧社的社长黄飘,而卞老一副事不关己的样子,表示同意后在一旁打起哈欠。
“卞老,今年你这兵器社还是没什么优秀的人才加入吗?”
“哎呀~好苗子都奔着你们两大社团去了,我看我这老头子也没什么用武之地了。”
“您也别这么说,姓柳那个小丫头这次不参加秋试吗?”
“黄老,您可别逗我了,自从上次输给您孙女后,那个死丫头说要闭关到春试前,这不,到现在了我还没见过她人。”
“哈哈哈,以卞老的本事,要教出个好徒弟那还不容易,其实我们也知道,这春秋试对你们兵器社是吃些亏的,毕竟这些孩子平时练的都是兵器,结果只让用木质的,无论是攻击力还是威慑力上都有明显的削弱。”
“用武器本来就是占便宜,规则这样也能理解。”
“但我听说春试,可能会改成允许兵器社使用真正的武器了。”
“哦?”卞老眼中闪过一丝喜悦。
三位社长说话间,裁判已经获得了结论,同意了宁阳的请求。
“多谢各位师长!那么我开始了。”说完向已经等候多时的对手比了个请的手势。
技巧社不善强攻,而是以奇、巧见长,对方在台上一直等待比赛开始,早就有些不耐烦,再加上宁阳的要求让他觉得自己被看扁了,更加心浮气躁,抢先上前想要来个下马威。
“心理素质不过硬啊。”小尘叹了口气。
对方来到宁阳面前并没从正面强攻,而是俯下身子想要扣住下盘关节。宁阳身形不动,暗自运力,被对方刚抓住膝盖就将其弹开。对手见一击未成,也不起身,快速旋转身躯一记扫腿。这一次宁阳动了,一挡一抓一提将对方倒着提了起来,然后快速收手握拳再次挥出,只一拳,便将对手直接打出场外。
“这就是武斗社第三的实力?”
“宁少!宁少!宁少!”
……
“下一个。”
宁阳淡定的说道。
“我认输!”
接下来的几人之中,武斗社的对手都直接认输了,倒不是为了放水,平日在自己社内的较量中,宁阳什么实力他们再清楚不过了,没必要上去消耗自己的同时,还为其它社团的人消耗宁阳的体力。
即便如此,抛去弃权认输的,宁阳还是连胜了十场才弃权了一场,获得了十五分钟的休息时间。
“不过如此。”看台上的一个女学生这时站起身,准备离开。
而小尘再一起感受到了那股气息,没错,就是那个女学生身上散发出的,能够散发出气势,已经算是不简单了。
“学长,请问那边那个女生是谁?”小尘指着那个女生向一旁的学长问道。
“她啊,她是技巧社的三大主力之一,黄月,也是技巧社社长黄老爷子的孙女。怎么,你对她有什么想法?”
“啊?啊?我就是好奇。”
“你可别好奇了,她不仅在技巧社排名第二,在整个研习社中也是排名前十的四大女神之一。”
“四大女神?前十中竟然有四个女生?”
“是啊,我快给你普及一下吧,前十中四大女神不仅人长得不差,身手好,而且家世也都不一般……”
“哈?”
“哎,不说那些没用的。是这样,我们兵器社虽然一直比不过那两个社团,但好歹前十之中也有咱兵器社的一人,那就是柳文茜学妹,排在第九位,听说柳学妹的爷爷和卞老认识,这也是为什么柳学妹会加入兵器社的原因。柳学妹上面是排在第五位,技巧社的伊然,学校的客座讲师,这次的主持人伊虹离是她的姑姑,西部商会的入驻商户之一伊氏集团的大小姐。然后是第四位,依旧是技巧社的,你刚才问到的黄月。再上面就是排在第二位的,咱们狮吼城国王的女儿,武斗社的曾雨香,那也是咱们学院的女神!”
“呃……学长,你先擦擦口水。”小尘看学长讲述的样子也是无语,心中暗想,看来比起那些吊儿郎当的富家少爷,反而是这些出身名门的女生更让人刮目相看一些。
“乙组,技巧社祁辉对兵器社蓝云峰。”
小尘还在想着,就听见轮到自己上场了,而这对手……,心中不自觉的一笑,暗暗说了句:“真是冤家路窄呀。”
祁辉先一步上台,看着小尘说道:“小子,听到名字的时候我还在好奇,没想到是你。”
小尘走上台没有说话。
“本来还想秋试过后专门找你算账,没想到你竟然还敢报名秋试,也好,今天之后我会让你在医院躺到春试。”
小尘实在懒得搭理,转头对一旁的裁判说道:“老师,我也不想慢慢决出胜负,可不可以也像刚才那位学长一样?”
这话一出,裁判愣住了,本能的想说不行,忽然一想刚才宁阳都可以,现在拒绝别人也不合适啊。于是说道:“可以是可以,不过你确定要这样吗?”
“确定啊。”
“好吧。”
说实在的,向小尘这种想要出风头的每次春秋试的时候也不是没有,但是无非两种,一种有绝对的实力和信心,另一种是哗众取宠的。小尘这样的生面孔,显然不是前者。
虽然小尘的提议声音不大,但是三位社长,周围的人,包括正要离开的黄月都听到了,出于好奇都将目光聚到这里。
这时祁旭的脸色已经非常难看了,他在技巧社中排在第六,就算是另一边的宁阳面对他也不敢这样傲慢。小尘也不理会他,向着周围一抱拳,躬身说道:“乙组的各位同学,实在不好意思了,我也是背着任务来参加秋试的,不然我老师肯定饶不了我。所以,请乙组的所有人一起上台吧。”
“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