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救命啊!救命啊!”
湖泊对面顷刻间便传出这歇斯底里的叫喊声。
眼看着对面火光愈发冲天。
钟月雁眉头微蹙,问到旁边的贴身侍女小环:“发生了何事?”
小环如实相告。
钟月雁于是快速地命令轿夫将轿子停了下来。
其余人等赶去对面救火。
小环本想劝告一番,但是听到主子那不容置疑的语气后便放弃了。
只是幽幽地说了声:“主子一向如此善良,只是千万别误了吉时啊。”
在这电光火石之间,
冷荷向空中撒了一把迷烟,又向轿内飞了一根涂有强力麻醉的银针。
钟月雁立即失去了知觉。
白衣女子也就是冷荷,立即跳入轿内迅速将钟月雁身上那金碧辉煌的大红色嫁衣脱了下来,又把那富丽堂皇的凤冠摘了下来,再用手一捞将钟月雁扔进了湖中。
湖中潜在的帮手,立即行动起来。
而冷荷也将那嫁衣和凤冠穿戴了起来,仔细地整理了整那衣襟。
又再次确认了脸上的人皮面具完美无瑕。
于是,盖上盖头平静如湖水般坐在轿子上。
取出一个小小的白色瓷瓶打开瓶盖使里面无色液体挥发出来,令仅有的几个陪嫁丫鬟回过神来。
丫鬟小环立即向轿内轻问道:“小姐,可有何不适?”
“并无。”小环听到那熟悉的声音后立即松了口气。
但她不知道的是——
冷荷的声音早已通过特殊药物的加持,与钟月雁的声音无异。
“那便好,回去救火的人都要回来了。”
丫鬟小环向前张望道,
向回来的侍从招手道:“不可误了吉时,各位还请速速启程。”
侍从一听立即快跑着到应到位置,各就各职,又欢欢喜喜的带着一点快速向秦府走去。
冷荷不禁又微微掀起盖头看了小环一眼,
据她所知,丫鬟小环是钟月雁从小一起长大的仆人,对她十分忠心,人也十分聪明,本是不该留着的。
然而,那些大家族里面的弯弯绕绕还要请教于她。
根据她与她主子的契合度,还是必须好好防范这个头扎双髻,戴着蓝色珠花,面容娇小可人的姑娘才是。
坐在轿子上的冷荷正在悠悠地梳理着分析到的情报。
钟月雁乃钟丞相的嫡长女,取名月雁,便是暗指她具有沉鱼落雁,闭月羞花之貌。
因其多才多艺,又端庄贤淑,被奉为钟家的掌上明珠。
难免心气就很高。
因此对待一些不太相干的人和事时,总是十分的冷淡。
就像冰山之巅上的雪莲。
只可远观而不可亵玩焉。
这是从她小时候就养成的孤傲的性格。
倒是使冷荷不至于扮演她扮演得那么辛苦。
偏偏这秦家独子秦举又是当之无愧的当世第一美男,还十分的不近女色。
外能率领兵将抵御蛮夷,内能饮酒赋诗赚钱养家。
使得秦家,虽然只有这么一个独苗,子嗣稀薄,却丝毫没有倒退的迹象。
反而稳稳的守住了秦家新贵家族的地位。
像钟月雁这样眼高于顶的女子,只有秦举能够入得了她的法眼。
特别是在两年前的秋狩上。
那惊鸿一瞥,便让她认定了此生非秦举不嫁。
不过钟月雁自恃与那些胭脂俗粉不同,十分的有耐性,直到三月前皇后娘娘的寿宴上,才通过百鸟朝凤一惊艳全场的舞蹈,使得龙心大悦。
郑重许诺让她挑选一位如意郎君,凡是泰顺国男子皆可任卿挑选。
惹得她双霞通红,尽显小女儿家的姿态。
最后才在皇上的调侃之下,吞吞吐吐地说出了秦举两字。
皇上一听闻,还连连叹息这样一个标致的女子终是看不上他的儿子,入不了皇家啊。
但这也是没办法的事儿,谁叫自己的儿子不够优秀呢。
撇去身份不说,秦举任一方面都可把他的儿子秒成渣。
只要是个不肤浅的女子都知道应该如何做出抉择。
于是也只能苦笑着问了秦家夫人的意愿,许诺了这门亲事。
当然——
这也得亏秦举不近女色,讨厌除亲人外,一切女性的接近。
如今已近落冠之年,却依然未经人事。
秦家夫人也是为了这个丝毫油米不进的儿子伤透了脑筋。
如今有这档子事儿自然是忙不迭地未问过秦举的意愿,就接了下来(因为她知道问了就等同于白问)。
况且这个女子家世,样貌,才学样样都配得上她的儿子。
她有什么可挑剔的呢。
在冷荷的恍神之际,迎亲车队已经隆重地行至了秦府门口。
抬着轿子的轿夫在秦府管家的指挥下,落了轿。
丫鬟小环急忙将冷荷扶下了轿,在丫鬟们的搀扶下进了大厅。
随后是过火盆,拜天地等凡俗礼节,冷荷透过盖头的缝隙看见了端坐在上方的秦父,秦母以及秦老太太,严肃而不可侵犯。
人物中的一个个面相以及从面相能够透露出来的一些东西都跟她所调查到的资料对上了号
在礼官的一声高呼下:“礼成!送入洞房!”
冷荷终于松了口气。
秦举更是不用说,全程都阴沉着一张俊脸,好像别人欠他几百万两银子似的。
听到礼官这一声高呼后。
立即向坐在上面的秦父秦母做揖便转身要离开。
理由自然是那万年雷打不动的公务繁忙。
秦母不悦的训斥道:“洞房花烛夜,还忙什么公务?这是什么道理,你也太不像话了,要知道今日可是你人生中最重大的日子之一,说什么也不能走,不然你眼里还有没有我这个母亲!”
声音愤怒却没有威慑力,竟让冷荷从中读出一种底气不足的感觉。
秦举果然不以为然淡定地说道:“我意已决,您不必再劝。”
于是,漂洒地挥袖离开,只留下了那一抹如风一样的影子。
就连一向淡定的秦父也低声咒骂了句:“逆子。”
此时秦老夫人有些头疼的,扶了扶额,
又缓缓地对冷荷说道:“月雁丫头,你呀,以后可得多多担待一些呀,你也是知道的,举儿他这个人啊,就是这样的性格,想来他忙完公务,会在晚上之前回来的,他也是个有分寸的孩子。”
冷荷其实心里一万个不愿意秦举晚上回来洞房花烛夜,甚至希望他永远都不要进自己的房间。
“嗯嗯,我相信夫君。”
嘴上虽然诚恳地答应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