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哈!煞星!”“哈哈啊哈!看她那副样子!”
临安伯府后院的一处破烂木屋周围围了一群身着华丽衣服的女孩们,她们嬉笑打闹着,顺便还欺辱了一下蹲坐在木屋围栏边上的女孩。对于此景,那女孩并没有流露出太多情感,仿佛对欺辱已经习以为常。
“诺!看本小姐的!”为首的女孩从地上捡起一块石头,朝着那女孩丢去。
“咣!”石头狠狠打在了女孩的胳膊上,那些身着华丽的女孩们大笑起来。楚清明只是轻轻的扫了一眼她们,从地上捡起一块被撕碎的布料敷在了伤口上。仔细看下,她的胳膊上还有大大小小的淤青伤痕无数,衣服已被撕得破破烂烂,明显是人为的,想来,这女孩在这的地位不是很好,甚至活的很糟糕。
从远处走来了一个身着宝蓝色飞云纹宽领长袄,头戴五角玉露祥鹤步摇的妇人,黛眉细长,双眼亮丽,举手投足之间有一股当家主母之威严。她便是临安伯夫人,郑湘云。
“呦!这是下学了?”“母亲!”“二婶母!”在场的都是临安伯府的小姐,为首的那个正是临安伯大房嫡女,楚茗仪。随后的三个是庶女,二房庶女楚宜诗和楚宜月,大房庶女楚宜妗。
“茗娘月娘诗娘,哦,还有妗娘,老夫人找你们去千鹤厅,快去吧!”“是,母亲(二婶母)。”
“楚清明!”
待那几个女孩走远了之后,郑湘云朝着破烂木屋走去。楚清明缓缓抬头:“哦!夫人来我这作甚?不去看您那知书达理的长安第一才女和长安兰君子,呵,来我这做什么?”楚清明的眼里尽是鄙夷和讽刺。“你当真以为我愿意来看你?”郑湘云一脸厌恶的看着楚清明,“你也不想想,我当初没有把你抛弃杀死,给了你一个新身份,那可是你上辈子修来的福气!一个出生在清明节的煞星,本就不该留在人世。你就记住,你只是临安伯府的一个养女!与我,与整个伯府,都没有一丝关系!”“多谢夫人提醒,我巴不得与你,毫无关系!”楚清明说完便转身进了屋,关上了门。
郑湘云的脸色随即变得十分难看,看着那间屋子,就好像看着什么恶心的东西。“楚清明,不要怪我,你的命不好,认命吧!”随即,从屋内传来一丝微弱,而又坚定的声音:“可我楚清明,偏偏不认命!”
郑湘云仿佛没听到,嘴角露出一丝温婉的笑容,转身离去。
待郑湘云走远之后,楚清明缓慢的推开门,走了出来。
她本是临安伯府二房的嫡次女,清河郡的郡主,却因为出生在清明节那天被视为煞星,成为了临安伯府的一个养女,不,养女也只是为户籍中多出来的人口的一个理由罢了,连下等奴役都能狠狠嘲讽她一番。她原本的名字是楚凌仪,意为傲凌凤仪之意,却因为自己的生辰,被讽刺的改为了清明。郑湘云明明是自己的亲生母亲,却偏偏要冷漠的喊一声“夫人”。
夕阳缓缓从天边落下,将周身的云染成了火红,哪怕是残烛之时,也能散发出令人为之着迷,不可自拔的光芒。楚清明抬起头来,火红的余晖照在她的脸上。虽是八九岁的少女,但也显出非一般的姿色,女孩杏眼清澈,柳眉弯弯,樱桃红唇,乌黑长发。橘红的残影投射在她的眉眼,端的是高傲,睥睨人世的不屑,仿佛是一只浴火重生的凤凰。她浅浅的笑着。命?我若不认命呢?我楚清明虽是命不好,可我偏偏不认命!生来便要做那最耀眼的人!
楚清明伸了个懒腰,舒活了一下筋骨,回屋铺好了床褥,她躺在床上,看着破烂窗户外的天渐渐变黑,心中突然萌发了一个念头:逃出临安伯府,去过自己想过的生活。
“咚咚!”是有人敲门的声音。
“二妹!睡下了吗?”
门外是临安伯府嫡长女,楚清明的大姐,长安第一才女,楚婧仪。
楚清明一边走过去为她开门一边应声答:“没呢!”
门外的少女十四五岁的样子,肤色白皙,眉眼如画,浑身散发着一股诗书气。应是匆忙赶来,面色微红,漆黑长发有些凌乱,发髻上的簪花有些摇摇欲坠之感,白色裙角沾了些花於,却显得少女楚楚动人。
“二妹!想来你还没用晚膳,为你带了些点心。”少女说着把手中的包裹递了过去。
楚清明虽然有每月的月银,却是少之又少,身边练个奴婢侍女也没有,饭菜都是剩下来的,又都是素菜,根本就不会有营养。再加上楚清明住的屋子破破烂烂,衣服都没有一件是完整的,快要入秋,夜里凉,又没有好的吃食,这身体怎能受得了?楚婧仪每周都会派人来送些衣物,她自己来给楚清明送些吃食。
“大姐,明天是花朝节,皇后娘娘请你们去河东城,你也早些睡吧!”楚清明接过楚婧仪的包裹,回屋去了。
虽然楚茗仪在临安伯府排行第二,但楚婧仪却还是叫楚清明二妹,可能是因为楚茗仪带头欺辱楚清明罢.
回屋吃完点心,楚清明继续躺在床上想她那计划,许是可行,女孩笑了笑。过了一会,便沉沉的睡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