易晨小心翼翼的将四人的尸体搬到一起,以陈之道为首,易晨依次向四人的尸体跪下磕头。
“我不该下山的,我应该在观中,这样也许大家就不会出现意外的。”易晨哽咽道,长时间的痛哭让眼睛都是红肿了,易晨轻轻擦拭着眼泪,手指和眼睑的接触,有着疼痛感传来。
尽管易晨在如何的后悔,四人也不会复生,易晨站起,将新的布匹给四人裹上。坐下,心里空落落的,木然的看着四人,想流泪,但是已经没有力气和泪水落下了。仿佛已经把这一生的泪水都流干了。
“呀——呀——”天空上传来几声乌鸦的叫声,显然是被院内邱肖和费蒙尸体的血腥味吸引来的,易晨有些厌恶的将两人的尸体装进麻袋,说来可笑,他们准备的麻袋最后反倒是用到了自己的身上。两人的尸体加起来足有四百斤往上,不过易晨已经是凝灵境的修士,单手提起也是毫不费劲,趁着夜色将两人丢到了后山,后山附近的居民很少会去,一些大型猛兽也是经常在此出现,将两人抛尸此处,用不了多久,就会尸骨无存。
将灵力注入四人的体内,使得尸体暂时不会腐坏。再一个一个的抱回四人的尸体,走进平日里陈之道做活的房间,这边堆积这很多木块,陈之道有时候会做一些木质家具给弟子们使用,易晨空闲的时候也会跟在陈之道后面学做一些。五年下来,倒也学会了不少。
两天时间,易晨也是做出了四口简易的棺椁,易晨买不起镇上的棺椁,也不想把师父师兄师姐们的死搞得附近的村庄都知道,师父平日间与村民们的关系不错,告诉村民们也是徒增伤悲。
易岚墓前。
易晨望着四个土坑,最后看了一眼棺木中四人,依依不舍的合上棺盖,自己再也见不到他们了。
无力的伏在易岚墓前:“易岚,哥哥来看你了,哥哥这几天又失去几位很重要的人啊……”
慢慢将四人分别放入墓穴中。一捧土一捧土的埋下,用灵力将四块大石头劈成方形,竖立在四人的墓前,用灵力凝聚在食指上写下。
“恩师陈之道之墓。”
“韩山之墓。”
“韩林之墓。”
“陈雨童之墓。”
写完这四个字,易晨像是用尽了全部力气,跪在新坟面前。
再也没有一滴眼泪落下,只是用红肿的眼睛看着地面,回想着这几年和大家过的生活,自从被师父救下,自己就一直生活在这里,几年的生活下来,自己早就把众人当成了家人,现在家人又一次的在自己面前死去,易晨的内心已经濒临崩溃。
“血宗!”咬牙喊出两个字。从邱肖和费蒙身上穿的服饰易晨自然是看的出两人是血宗弟子,这一次,又是血宗。
这几年陈之道的调查使易晨知道了当年破了边关的不是北幽国,而是一个叫血宗的修士宗门,正是这个修士宗门的助力才使得亭兰国边关被破,才使得自己家中长辈战死和间接导致妹妹的去世。如今血宗的弟子又是杀害了易晨身边最亲近的人。
漫无目的的跪着,一天。两天……
跪了足足有七天之久,即使易晨是凝灵境的修士,都是有些坚持不住了,原本清秀的脸庞有些泛黄,眼中没有了平日里的神动,嘴唇干裂。
最后对着新坟和旧坟磕了磕头,挣扎着站起,直觉得天旋地转,动用灵力稳住身心,坚定的说着:“我一定会将那所谓的血宗彻底毁灭,将来我一定会将自己的名号响彻整个修士界,因为我是您的弟子……”
缓缓的抬脚离开这里,回到观中,再也听不到师父的教诲,也看不到师兄师姐的争闹了。自己一人做了一些简单的饭菜,七天的不吃不喝不睡使得现在的易晨极为虚弱,再回屋躺下,很快就睡去。
易晨做了一个梦,在梦中,自己的家人们还在,自己还在镇北王府过着平静的生活,徐爷爷还在管理着下人们,师父带着几位师兄师姐们来镇北王府上做客,大家坐在一张桌子上吃饭,畅谈,完全没有因为镇北王的地位而显得拘谨。易晨走向前去,却发现并没有自己的位置,易岚回过头,用着稚嫩的语气对着易晨说道:“哥哥,你应该有自己的生活了。”
其他人听了,笑着对易晨点了点头,然后继续畅饮。
易晨看着众人,挥泪道别,走出了镇北王府……
床上的易晨,泪水已经不知不觉的浸湿了枕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