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梦曦衣衫褴褛,小手紧紧的抓着袋子,吹弹可破的小脸充满着倔强。轻微的风吹拂着她的长发,街上行人寥寥,刘梦曦一步一步向前走着,试图走回曾经的记忆。
“妈妈,我想吃橘子。”刘梦曦牵着妇人的衣袖,仰着小脸,睁着水汪汪的大眼睛紧张的望着她,小嘴嘟着,口水流了出来又被刘梦曦急忙擦了去。妇人面露犹豫看着自己的孩子,许久,蹲下身来,粗糙的手抚摸着的女孩的后脑勺,“好的,妈妈答应曦曦,曦曦乖乖的待在家里,等妈妈去买橘子好不好。”“嗯!”
刘梦曦蹒跚的走在街上。握着小布袋的手更用力了,泪花在眼眶中闪烁。“橘子好吃嘛?”妇人微笑的看着正在剥橘子刘梦曦,“妈妈,吃!”刘梦曦举着一片小橘子,递到妇人嘴边,妇人接过橘子,温柔的喂着小女孩“妈妈不喜欢吃橘子,曦曦吃。”这时,一个中年男子风尘仆仆走进屋来,岁月在他的脸上刻下了深深地痕迹,疲惫的神态在看见妻小的的时候消失的无影无踪,他大步走过来,宽阔又黝黑的手将小女孩抱起,亲吻着小女孩的脸蛋,小女孩被男子的胡子扎的“咯咯咯”的笑个不停,一旁的妇人怕男人没抱稳,急忙站起身来,扶着小女孩的背,怪罪道“孩子他爸,别把孩子摔着。”
走过城门,海风吹动着刘梦曦破烂的衣裳,她觉得有点冷,左手抱紧了右边的肩膀,眼中充满了晶莹,周围的声音逐渐模糊。“曦曦记得按时浇水哟,等树长大了,就天天有橘子吃了”在茅草屋外,妇人指着屋外右边的那口井,叮嘱眼前的小女孩,小女孩看了看自己的家,又看了看屋子旁边埋种子的地方,用力点了点小脑袋,然后跳到妇人身上抱着她的脸亲了一口“嗯,曦曦会按时浇水的,等树长大了,曦曦就就请爸爸妈妈吃橘子!”
海水朝着刘梦曦咆哮着,浪花不停的打上岸来,仿佛要把这小小的身影吞噬。“爷爷,爸爸妈妈呢?”刘梦曦扯着爷爷的衣袖,两根苍白的蜡烛插在烛台上,扭曲的火焰照亮了小女孩慌乱的脸庞,屋檐上挂着的白布被大风刮的烈烈作响,屋里不停的有人走过,投来的眼光让刘梦曦感到越来越恐惧,小手越扯越用力。老人转过身来,和蔼的看着小女孩,将小女孩的手放在自己的手心中,双手合十,温暖着小女孩冰凉的小手,“曦曦乖,爸爸妈妈去龙宫做客了,等橘子树长大了,就回来陪曦曦吃橘子。”
刺耳的打砸声将刘梦曦拉回现实,呆呆的望着眼前熟悉而又陌生的村庄,哭喊声、祈求声...从这偏远的小山村中传出,刘梦曦小手颤抖,她不明白,这些人为什么要破坏她的家,她不明白,明明还有两天才到交钱的时间,为什么两天都不给。刘梦曦疯狂的跑向村子,一个个熟悉的人影一个接一个倒在地上,血腥味狠狠地冲击着她的鼻子,刺耳的笑声夹杂着屋子倒塌的声音朝她耳边不停传来。
另一边在刘梦曦离开后不久,李牧默默的准备离去,李馨从房中走出来,看见逐渐离去的背影,她明白,无论她说什么,这个男子都不会留下来,李馨双手放在胸口,虔诚的默念“一定要平安回来。”然后似乎做出什么决定,转身回到房间中,过一会儿,一个黑影从房间以一跃而出。李牧不知道小女孩住在哪,也没有揣摩过之前小女孩话中的信息,他想着只要回到当初遇见小女孩的地方,就能找到她,于是冲出城外,飞奔向海滩。
刘梦曦跑到自己家,昔日的房屋早已面目全非,面目狰狞的男子正抓着自己的爷爷,一张菊花脸在黑暗中若隐若现。“曦曦,快走,快走啊!”老人脸涨通红,被男子拷住的双手不断的挣扎,青筋爆出。刘梦曦强打起精神,将泪水擦干,抓紧手中的小布袋,一步一步的跑到狰狞男子面前。露出笑容“叔叔,我抓到好多蟹蟹,把我爷爷放了好不好。”说着打开了布袋口。男子看了眼袋里的荧珠蟹,有瞟了一眼旁边的旺财。“桀桀桀”旺财从黑影中走出,一把将小布袋抓了过来,然后狠狠地砸在地上,得意的望着刘梦曦苍白的小脸“小娃娃,我们要的是活的蟹,你看你抓的是活的嘛。”泪水欲夺眶而出,刘梦曦咬牙忍住,努力不让自己哭出来,手不停的抓着什么,她摇摇晃晃的走到小橘树下,摘下橘子,小心翼翼把橘子递给菊花脸,使尽全身力气将嘴角上翘,笑容灿烂的看着旺财“叔叔,吃橘子。”
“桀桀桀!”旺财抬起巴掌,影子在刘梦曦脸上放大,橘子砸落在地。“曦曦!”老人看着飞出去的小女孩,疯了一般撞向了狰狞男子,男子一脚把他揣在地上,旺财又冲过来补了一脚“老东西!安分点。”转过头看着狰狞男子“赵三,把这老不死的带上,走了!”赵三点点头,粗鲁的把老人抗在肩上,然后走到刘梦曦旁边,准备结果她,“赵三!这老家伙是村长,主子还要这老家伙签字,你把这丫头杀了还怎么签,别给主子填麻烦。”“是!”赵三点了点头,两人准备离去,旺财看了眼周围的房子,觉得有点碍眼“桀桀,赵三,把这些房子都烧咯,正好给主子建渔厂。”赵三领命,带着人放火,然后跟着旺财大摇大摆的从火中离去。
许久,一个身影来到刘梦曦身边,正是赶来的李牧,李牧将柳梦曦带到村外,看着火光冲天的村落,骨头发出咔咔的响声。火势渐渐降低,村庄化作了一片废墟,昔日发生在这里的故事彻彻底底成为了一片尘土,刘梦曦渐渐恢复了意识,她挣扎着站了起来,望着眼前的废墟,脑海中一片空白,她忘了疼痛,拼命的想走到到村子里去,哪怕再次摔倒在地,她也用手打算慢慢爬过去,李牧将她背在身上,回到曾经居住的地方,女孩看着原来种橘子树的位置变成了一片灰烬,眼神渐渐失去焦点,她机械走到井旁,把水打出来,然后提着桶子摇摇晃晃的往种树的地方浇水,一只手盖在了刘梦曦的头上,她抬起头,,没有焦点的眼睛看着李牧,机械的说道“橘子树长大了爸爸妈妈就回来了...”女孩的瞳孔里李牧的身影蹲了下来,脸上的笑容与母亲的笑容重合在一起“交给我吧!”
黎明刺破黑暗,光芒照在刘梦曦的身上,眼睛渐渐恢复了焦点,泪水忍不住流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