窗外的天色渐黑,细尧将灯打开忍不住说:“发展到这里该是皆大欢喜啊,怎么还逃命?”
慕少艾嗳一口气:“我带回家的是个怪物,从那一天起似乎什么都变了。”
罗生正浇灌一株兰草似乎有点用力过猛浇过了头,又废了一盆。
晚桑第二天就辞了歌舞团的工作,带了点积蓄住进了慕少艾的宅子里。
走马观花一番后,晚桑很满意:“这里清静,很好。”
“原来是热闹的,双亲前年故去也没那心思了。”慕少艾坦言,本以为终日处在声色犬马的晚桑会介意这个宅子太过凄清,却没想到合了她的意。
晚桑选在了靠近竹林的一处住下,慕少艾遣了两个丫头去照顾她,被她以不适应给送回来,在慕少艾的坚持下,她留了一个在身边。
慕少艾发现晚桑特别嗜睡,无论去哪儿总是懒洋洋地靠在他肩膀上浅睡。
慕少艾拿着几个好日子问她,她睡眼惺忪:“随你心意。”
在写请帖时,她说:“我这儿没什么好请的。”
只不过她经常问:“别人家的夫妻是什么样的?”
“总的来说是心有灵犀。”
“心有灵犀?”
“就是能互相知道对方的心思。”慕少艾琢磨了一会儿。
晚桑豁然开朗,点了两下脑袋继续睡去。
睡前,慕少艾闻得枕边泛着一股似有若无的香,头一挨着枕边就坠入了梦乡。
这天夜里,慕少艾在熟睡中听见地底传来断断续续的闷响,瓮翁地声音持续地扩大直至突破泥土化成一声霹雳。
惊悸间坐起,突来的强光刹那间照亮整间卧室,慕少艾在明暗之间看见一道白光从门缝中闪过。
是雷声,在轰鸣声后顷刻间暴雨如注。
“这……可是12月啊……”
慕少艾在明灭变化中一步步走至窗前,猛地将窗帘一把掀开。
此时,殷红色的雨水冲刷在玻璃窗,水注蜿蜒如蛇,诡异而又触目惊心。
也不过是发愣的功夫,这突如其来的“红雨”像是被半道拦了,生生地就停了。
喧嚣的声音终止,空间里是死一样的寂静。
慕少艾胸中心跳如擂鼓,耳膜嗡鸣,似乎随时可以跳出来逃走这是非之地。
慕少艾剧烈地抖着手重重地跌坐在地,他艰难地咽了口水,不可置信道:“这是在梦里?”
脑中冲过一丝念头,紧闭地门被敲响。
“少爷,我是浮子。”
慕少艾捂住失语的嘴,终于挤出一句变音的话:“谁让你来的!”
浮子的影子倒映在玻璃窗前,仿佛随时可以破门而入的幽灵。
“哎?我也不知道,就……就这么来了……我怎么在这儿?”浮子挠头疑惑不解。
慕少艾静坐在地上睁眼至天明,待鸡鸣破晓,初阳升起才开了房门。
昨晚的怪象恍如一场幻境,地面干燥,屋檐无水。
稳着不安跳动的心将浮子唤来询问昨天的事,浮子猛地摇头:“绝无可能,少爷,我昨日明明一夜无梦睡得安稳,怎么能半夜到您这儿?”
大约是梦,他这般想,信步至窗前抹了一把,指尖洇着红色,靠近鼻端是一股异香,松下的眉头再次拧成麻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