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颇墨?端先生的伤,没有触及大脑吧。”
特拉福伯爵露出疑惑的神色,放下了手中的汤匙,伸手过来想要摸我。
“喂,男男授受不亲啊伯爵!”
我伸手拍下他伸来的手,同时也很诧异,因为问遍了全府的人,没有一个人听过颇墨这个名字。
特拉福伯爵的手被拍下,库勒立马抽出腰间的长剑指向我。
“对伯爵动武,法当砍头!”他面色发冷,八字胡向上翘起,长剑上映出的晨光却是如此冰冷。
特拉福伯爵坐回自己的座位,双眼紧闭,两手叉于胸前,对面前护卫长用剑指着“客人”这等无礼之事,视若不见。
库鲁见状,慌张的拿起旁边的烛台,跟库勒对峙了起来。
“你你你不能砍他头的,木,木钰女王不会放过你的。”
看他已经搬出了木钰女王了,特拉福伯爵长叹一声,摆摆手示意库勒收回长剑。
“没事就好,等养好了伤,端先生还是早点回去吧,免得木钰大人等着急了……”特拉福伯爵睁开眼,忽然转变了态度,笑眯眯地对着端木颢说:“最近皇城里频出命案,先生到时走~可要小心了。”说完,他便用餐巾简单擦拭了一下就走了。
而端木颢,从库勒掏出长剑那一刻就被吓楞在座位上了。
良久,端木颢扶着把手坐正,叹出一口气来。
“库鲁,我想我们还是早些回去吧。”
库鲁也被突如其来的针对吓得破了胆,听到端木颢的话还楞着没回应。
“库鲁!”端木颢抿了抿嘴,大声喊,“虽然三十岁的人了,反应不至于这么慢吧。”
回过神来的库鲁也是有苦说不出,刚刚库勒拔剑的时候气势瞬间就压垮了他,他也就是凭着自己三十年积攒下来的一点胆量抄起了餐桌上明灭的烛台。
“您刚刚都被吓得差点窜到桌子底下去呢……”库鲁嘴角抽搐,看着面前惊魂未定的先生。
“欸等等,您,您说要早点回去?!”
说库鲁反应慢也不是瞎说的,他确实要慢那么半拍。
“啊?啊~是啊,我觉得我的伤好的差不多了,还是早点回去比较好吧。”
库鲁抱着烛台,抬头思考着。
“嗯,也好,我也好久没见到木钰大人了。”
嗯?!好啊你个库鲁,我才是你的主人吧,为什么你嘴边整天就是不离木钰这两个字呢,我对你不好吗!
咦,怎么这么亮。
“英勇,潇洒的木钰大人……”
“喂库鲁别想了,你衣服着了!!!”
……
夜晚,端木颢的房间里……
“也不知道木钰是不是真的像传闻那样美若天仙,要是真的话~”
仰卧在宽大的床上,端木颢开始了每日一梦。
“主人,你怎么笑的和猪一样。”
耳边突如其来的库鲁的声音让端木颢从自己的美梦中惊醒。
“进来之前可以先敲门吗,这样做可是很不礼貌的库鲁~”
面前的少年面色逐渐灰暗,透露出的眼神怎么也不想是在教人做事。
“啊主人你听我狡辩,啊不是,你听我解释啊,是素雅侍卫长……”
因为美梦被搅而蓄势待发的拳头忽然停下来,端木颢眼神微冷。
“谁,素雅,她来干什么?”盘坐在床上,安静下来的端木颢看到了库鲁手里的袋子。
“那是什么,素雅给你的?”
库鲁提起袋子放到了床上:“是啊,而且她二话不说就把我丢进来了,让我把这个东西给你。”
月光从窗框边上悄悄流进,反射出这袋子表面的图案。
“表都给你玩儿坏了,他们这是要逐客呀。”端木颢喃喃道。
库鲁此时是摸不到头脑:“什么表被玩坏了,怎么就逐客了?”
看了一眼疑惑的库鲁,端木颢眉头微皱随机松开。
虽然不知道为什么颇墨会离奇失踪,但是端木颢在那座图书馆里看到记下的所有东西依然存在,甚至左手手心的紫色心脏,安静的待在那里。
在他在图书馆中看的基本书里,有一本《兽志》,便是记录一些魔兽习性的书籍,算是驯兽师的入门必读书。
“这袋子是用权蛇的皮做的,而且专门把眼部周围的皮放到袋子的上端。”端木颢将蛇皮袋拖到桌子上摆正。
端木颢耐心向库鲁解释道:“权蛇是群居的动物,非常注重自己的领地,凡是有外来物想要侵占它的领地,无论实力如何,都会遭到权蛇的猛烈攻击,莽的很。”
闻此,库鲁一拍脑袋:“哦我知道,九年前和野狼帝国交战的时候,野狼帝国的军队不小心进入了权蛇的领地,被如潮水般的权蛇冲散了军队,死伤惨重,如果不是他们大将军及时赶来,说不定当时我们就打赢了!”
“可是……这和逐客有什么关系?”库鲁习武不成,也很少读文,联想能力也是醉了。
“听我说完,权蛇皮本就难得,你有命进入他们的领地,可不一定就有命出来,富贵人家或许能存点儿,放到中堂显示自己的财力,但是单独的权蛇皮一般是不会拿出来的,有时候明面上逐客不好,所以主人家会用权蛇皮做的袋子装好一些礼物,送给客人,以示逐客,给你点体面和好处,不要出去说他们家招待不周。”
听完这些,库鲁恍然大悟,转身就跑出门去。
“我现在就收拾行李,主子你还是真厉害,伯爵的心思你都猜到了……”
望着大开的门,端木颢说出没说完的话:“这二傻子也不知道是真憨还是装傻……”
“如果把蛇眼周围的皮放到上面,就是告诉你,走,或者死……”
夜深人静的时候,一辆马车从伯爵府侧门悄悄地离开了,一袭白衣的男子在上马车是回头望向伯爵的卧室。
“你……究竟是哪一边的人。”
“走吧主子,夜深了,马车驾慢点,睡一觉吧,一路得有四五天才能到前线呢!”扶着端木颢上马车的布鲁关切的说道,“也幸亏主子你伤好得差不多了,人家就算是逐客,咱也能安生的回来不是。”
暗幕下孤独的马蹄声,车厢里相对的人……和蛇皮袋,木颢时而皱眉时而舒张。
“难道我才是……”
缰绳一紧,马吃痛慢了下来,“主子,这速度安稳点,您好好休息……”布鲁的声音从帘外传入,听起来很是令人安心,真是个关心主子的仆……
斜坐在车厢里的端木颢没有回应,死死的盯着蛇皮袋上的眼睛,浮现的只有苦笑。
“是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