漫无目的地在街上散步。
阿柯觉得客栈待不下去了,只想找个地洞钻进去。
阿柯深刻反省自己:有什么好躲的?他狼狈的样子我都见过!比我狼狈一万倍!我为什么要躲!
可阿柯就是觉得懊恼,至少应当洗个脸再推开房门啊。
天色渐渐晚了,阿柯也终于冷静了,打算回客栈去。
路上路过一家卖干果和蜜饯的铺子,想着宋瑾迎喝药喜欢吃蜜饯,便走了进去。
买好了蜜饯,刚想出门便一眼看到了卫宁的身影从客栈方向来,便马上转过身去。
等卫宁走远了,阿柯才出了来。直觉告诉阿柯,卫宁来得有蹊跷。
在西郊大营时就已经很古怪。
军营里的人不声不响将皇甫铁牛杀了,他不过是一个无辜的路人,纵使言语上有什么不得体,也不至于杀了他……
除非是想封住皇甫铁牛的嘴。
当时守营的士兵说爹在军营里,阿柯还觉得是有什么贼人冒名。现在看到卫宁也在这里,心中便渐渐起疑。
昨夜偶遇卫宁,阿柯第一反应以为他是来找自己的。
可现在细细想来,卫宁一直跟着爹爹,她从府里离开的时候,卫宁和爹都在岭北。以霍老太太的个性,不一定会把她离家的事告诉爹。
阿柯心中升起不好的预感,便匆匆回了客栈。
打开门,宋瑾迎不在客栈里,她一颗心咯噔一下便沉了下去。
阿柯手扶在门框上,难不成卫宁真的是来抓他的?爹想做什么?
……幸好,只有卫宁来了,爹不在这里,便有希望。阿柯冷静下来,已经盘算好了骑快马去追。
一转身便是一个胸膛迎面,她抬起头,宋瑾迎正看着她:“你终于回来了?”
他没事。
阿柯憋了许久,才攒出一个笑来:“媳妇儿!我给你买了蜜饯!”
河嘉城内外来的人很多,相信卫宁不会很快就找到他们,此时单独逃走反而引人注意,所以阿柯没把任何消息告诉宋瑾迎,仍打算等到两日后商队启程一起走。
时光飞逝,来到了商队启程的日子。
天色还没亮,商队就出发了。
阿柯带了无数的东西,吃的用的,好看的衣服、煎药的锅,大多都是为宋瑾迎准备的。
趁着在小镇休整时,阿柯专门去置办了辆马车,此时条件才好了许多。
坐在宽敞的马车上,阿柯托腮看着宋瑾迎,目不转睛。
宋瑾迎瞧了她一眼说道:“你看着我做什么?”
阿柯道:“你长得好看。”
“你待我这么好,就是因为我长得好看?”宋瑾迎轻抬眼,略微挑着眉问。
阿柯不假思索道:“当然了!”
“肤浅。”宋瑾迎收回目光。
“怎么就是肤浅了?普天之下,多少人为了功名利禄,一生奔走劳累,甚至杀妻弑父,兄弟相残。我不图你其他的东西,只钟情你的美貌,如此纯粹的一颗心,怎么就被你说成是肤浅?”阿柯一点也不生气,反而笑意满面地和宋瑾迎聊着。
一番话叫宋瑾迎听入了耳朵,他想起遭遇埋伏那日,幸好他活了下来,很多事情得以串联在一起,叫他想通,明白这世上除了自己谁也不可相信。
想到此处,宋瑾迎微冷一笑:“那我倒应该夸赞你有圣人之心?”
“你夸我当然好呀。”阿柯笑道。
“不过嘛,我亦不想做圣人,把自己拘泥于圣人的牢笼中,一辈子也不会快乐。就像我如今见了你,便可大方说喜欢你,不必遵循那些礼数。”
宋瑾迎忽然觉得自己小瞧了这丫头,竟能把无礼说得这样清新脱俗。
阿柯只看着宋瑾迎,他许久不说话,她才问:“你就没什么想对我说的吗?”
宋瑾迎静了半晌,才道:“你不必待我这么好。”
阿柯顽皮笑着道:“你是我的童养媳妇,岂有不好的道理?”
宋瑾迎不理她。
之前每每说到这样的话,宋瑾迎便有些恼,如今他习惯了,便装作什么也没听见,不理她。
两人对坐,都不作声。
该怎么和你说,我们的婚约?阿柯的眼里盛着宋瑾迎,心里想了一千种说辞,却始终无法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