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鹿妈妈》是在柯尔克孜民众中流传最广、影响力最大,变体最多的一则部落图腾神话。相传古代有两兄弟,靠打猎为生。一天,他们发现一个鹿群,其中有一男孩一女孩。猎人开枪打死了男孩,并把女孩带回牧村,把她嫁给同族的一个年轻猎人。结婚前女孩提出一个条件,要丈夫进屋前必须先咳嗽一声。青年猎人一直遵守诺言,咳一声后才进屋。时间久了,青年猎人怀着好奇心想探个究竟,于是有一天他打猎归来没咳嗽就推门而入,只见一只母鹿坐在毡房中。自此以后,妻子不见了,他才知道自己的妻子是母鹿。后来,母鹿给他送来一个孩子。这个孩子的后代生息繁衍,成了柯尔克孜族的一个大部落。由于这个部落的始祖为母鹿所生,所以这个部落就叫“布务”(鹿)部落。这个部落的成员称自己是鹿妈妈的后代,他们对鹿十分敬重,视鹿为神圣的动物。柯尔克孜人敏对于鹿也很崇拜,把母鹿视为“鹿妈妈”,是一个女始祖的形象。
在柯尔克孜地区也有犬图腾和狼图腾神话传说在流传相传,古代有个残疾孩子,他自幼瘫痪在床,越是被父母弃于荒山野岭之中。一条母狼用自己的乳汁将孩子喂养大,使他变得强壮有力。后来,有人发现了这个孩子,并把他带回家中,家人给他起名叫“卡巴”,由于他的头发如狼鬃,于是人们都叫他“长鬃卡巴”,他的子孙后代繁衍成一个部落,这个部落以其始祖卡巴的名字命名,成为柯尔克孜的卡巴部落。
在氏族社会,柯尔克孜先民之中存在过以各种动物为图腾的氏族。当氏族社会解体、部落与部落联盟形成知识,许多氏族的图腾消失了,而一些较强大的氏族,一直保存下自己的图腾神话,并广为流传,逐渐演化成为部落起源神话,甚至演化成为族源神话。这些图腾动物的崇拜习俗遗存在柯尔克孜民众之中,至今,在许多柯尔克孜地区仍遗存着对于鹿、狼、等动物的崇拜。在柯尔克孜人民群众的心目中,这些动物都是具有超人神力的神圣动物。以狼为例,许多柯尔克孜人相信狼身上的一切-狼皮、狼肉都具有超人的神力,孩子带上狼踝骨的护身符可以辟邪、平安健康。柯尔克孜族的英雄神话可以说是其神话体系中最发达、最生动的一个内容。英雄神话具有奇妙的幻想色彩、内容极为生动成为柯尔克孜族史诗,叙事长诗及民间故事、传说中有机组成部分而增添作品的感染力。《玛纳斯》史诗及其它许多史诗和叙事长诗中能够上天入地的英雄和其坐骑,与英雄对杀的独腿巨人、七头妖魔、身体硕大的巨人、怪兽、佑护英雄出征的神奇动物以及英雄所使用的神奇武器和其它各类神物都具有动人的神话色彩。能够使人返老还童、死而复生的神草、神水、神药、神苹果也都反映了柯尔克孜族古老的神话思维和哲学思想。
柯尔克孜族英雄神话不仅溶入各类大型民间口头文学作品中,而且还发展成了神话史诗的类型。比如着名的《艾尔托什吐克》、《阔交加什》、《布达依克》等都是典型而生动的神话英雄史诗。与自然神话、部落起源神话不同,英雄神话是以描写英雄事迹为主的神话,每个民族都拥有自己的英雄神话,然而,由于不同的民族有不同的英雄观,因此,哥哥民族的影响神话各具特色。有的民族的英雄神话比较古老、比较原始,起主人公往往是开天辟地或射日之类的英雄。而有的民族的英雄神话则更具有神奇、幻想色彩,柯尔克孜族的英雄神话属于这一类。
《达尼格尔的传说》中的主人公达尼格尔是位具有超人神力的英雄,他的父亲因向莫吉格尔汗的女儿求婚而被莫吉格尔汗所杀,为了报杀父之仇,他向莫吉格尔汗的领地进发,途中,他遇到一条埋伏在底下的巨龙,只有战龙取到龙血,毒弹透过龙耳进入龙脑,置龙于死地。英雄斩龙取血,顺利进入莫吉格尔汗之领地。
在激烈的交锋中,莫吉格尔汗抵抗不住达尼格尔英雄猛烈地进攻,便令手下的魔法师施展魔法,唤来一群群雄狮和黑压压一片毒蝎,还有众多的独眼巨人,独臂妖魔,气焰嚣张;达尼格尔毫不畏惧,他摇身一变成为头顶青天,脚踩大地的巨人,并施法术,将身边的白驼变成一条白色的巨龙,英雄巨人骑着白色的巨龙冲向敌阵。白龙张开巨口,将狮将蝎兵,妖魔鬼怪以及魔法师通通吸入龙腹。傲慢的莫吉格尔汗低头认输,并答应将自己的女人莫依蒂凯嫁给他。但是,为了娶这位美女,达尼格尔英雄还需赴地下界取龙箔、驼毛以及黑鱼脊骨。达尼格尔潜入地下,在大鹏鸟的帮助下,历尽艰险,杀死巨龙取出龙箔,从山一样的黑驼神身上取下驼毛,杀死巨大的黑鱼,取下他的脊骨。英雄带着这三样珍品将美女莫依蒂凯从他凶残的父亲手中救出。
《青年英雄》则描写以为柯尔克孜青年英雄在离开家乡外出途中见义勇为的英雄行为。他到了一地,见人们愁眉不展,郁郁寡欢。原来一条恶龙在此为非作歹,没有人能将他制服。它每天要吃一名少女和十只羊,此地的少女都已入龙腹,只剩下汗王之女一人也难免厄运,被送去充当龙食。青年英雄赶到恶龙出没的峡谷,顶替公主进入毡房。傍晚,狂风大作,一条巨龙从天而降,它张开大口一吸,毡房及毡房中的人与羊只均被吸入龙腹。青年英雄用剑刺穿了龙的咽喉,将龙劈死,为民除了大害。而他自己则因站上毒龙的毒血而中毒昏死过去,汗王之女用乳汁冲去毒血,青年英雄死而复生。他又在一巨鹰的帮助下,飞抵遥远的花城,揭开了一个稀世之谜,从而得到女儿国国王的爱情。
《金丝雀》的英雄性虽不及以上两篇显着,然而它的神话色彩相当浓郁。相传,古代有颗神奇的苹果树,谁吃了枝头的红苹果,谁就能青春永驻。老人吃了这个红苹果,还能返老还童。一金丝雀将这个苹果偷走,被守卫果树的青年发现,他用弹弓将金丝雀的一只翅膀打折。金丝雀飞走了,青年在一苍狼的帮助下,找到了关金丝雀的房子,他在捉鸟时,被金丝雀的主人——一位汗王发觉。汗王提出用金颈金尾马换金丝雀。苍狼帮助青年找到金颈金尾马,可马的主人又提出要用汗王的女儿来换这匹神马,苍狼摇身一变,变成一个如花似玉的姑娘。青年取走了马,用马换到金丝雀,这是苍狼又恢复了原形,与青年同行。由于偷苹果的金丝雀被捉到,能使人返老还童的苹果年年结果。
柯尔克孜族的英雄神话有的独立流传,但是更多的则是保存在史诗、叙事诗中。柯尔克孜的史诗、叙事诗在形成过程中,曾将许多英雄神话包容进去,而有些古老的史诗就在英雄神话的基础上发展起来的。以《英雄托什吐克》为例,他一诞生就神速生成,他能上天,能入地。他的灵魂寄寓在一块魔石中,只要他的寄魂物在,谁也战胜不了他,他与女巫都斗争,他曾在地下生活过七年,在大鹏鸟与熊、狮、狼等动物的帮助下,七年后又回到了地面,他的儿子麦奥达尔也是一位神通广大的英雄,他杀死了多头魔王,为民除害,最后与一位能幻化成羚羊的姑娘结婚。这一史诗显然是有英雄神话《托什吐克》的原形发展而成的。柯尔克孜最着名的史诗《玛纳斯》与古代英雄神话《阿勒普玛纳什》也有着渊源关系。史诗《考交加什》则更是一部神话色彩机位浓郁的、反映柯尔克孜民族狩猎生活的古老神话。
柯尔克孜族神话中的英雄虽然也具有超人的能力,能上天入地,但是,他们身上的英雄性往往超过神性,他们与恶龙、女巫、妖魔搏斗,并将它们战胜,这是对于人类征服自然的赞颂,对于人的力量的赞颂。
史诗
史诗是柯尔克孜人用诗的语言记载本民族历史的一种独特的民间文学形式,是柯尔克孜族民间文学的代表和精华。史诗以口头形式流传于民间,因而既是宝贵的文化遗产,又是重要的民族历史的研究资料。流传于柯尔克孜族中的史诗除我国三大史诗之一的《玛纳斯》之外,还有《考交加什》、《布达依克》、《英雄托什吐克》、《交达尔别西木》、《加尼西和巴依西》、《巴额什》、《托勒托依》、《女英雄萨依卡勒》、《江额勒木尔扎》等数十部。
英雄史诗《玛纳斯》
柯尔克孜民族的史诗蕴藏量相当丰富。其中流传范围最广、影响力最大、篇幅最宏伟、思想教育价值最高、艺术性最强的史诗,当属《玛纳斯》史诗。英雄史诗《玛纳斯》是柯尔克孜民族具有代表性的史诗杰作。《玛纳斯》在漫长的流传过程中,产生出许多变体。在众多的异文中,我国新疆阿合奇县的居素普·玛玛依演唱的八部《玛纳斯》唱本最为光彩夺目。他的《玛纳斯》唱本规模宏伟,长达二十多万行,相当于荷马史诗《伊利亚特》的十四倍。这一唱本内容异常丰富,情节曲折生动,上百个人物塑造的栩栩如生,性格鲜明,大大小小几十个征战场面,描写的绘声绘色,各具特色。这个唱本规模之宏伟、情节之完整、艺术造诣之高,是其他《玛纳斯》唱本难以相比的。居素普·玛玛依演唱的《玛纳斯》,每部篇名均采用玛纳斯家族英雄的名字命名:第一部《玛纳斯》,第二部《赛麦台依》,第三部《赛依铁克》,第四部《凯涅尼木》,第五部《赛依特》,第六部《阿斯勒巴恰与别克巴恰》,第七部《索木碧莱克》,第八部《奇格台依》,
玛纳斯是史诗中的主人公。他既是这部英雄史诗的总名,又是史诗第一部的名称。我国着名的“玛纳斯倚”居素普·玛玛依演唱本,全诗共分八部,约二十三万多行,每部都以其主人公的名字命名。各部的名称和主要内容是:
第一部:《玛纳斯》
史诗开篇有一个精采的序诗,说“这是祖先留下来的故事,不唱完它怎么能行?……大地经过多少变迁,河谷干涸变成荒原,荒滩变成湖泊,湖泊又变成桑田,……一切的一切都在变化,雄狮玛纳斯的故事,却一直流传到今天。”开篇气势恢宏,扣人心弦,具有史诗的典型特点。接着详述柯尔克孜族的族源,以娓娓动听的故事,将听众引进人类社会开辟鸿蒙的远古时期,柯尔克孜人的生活画卷。然后交待英雄玛纳斯出世的背景,逐步归入柯尔克孜人民反侵略斗争的主题。其故事梗概是:古代勤劳善良的柯尔克孜人受卡勒玛克人的统治、奴役柯尔克孜人处于灾难深重的年代里。玛纳斯诞生前,卡勒玛克人的占卜师预言,柯尔克孜人中要出现一个英雄,将推翻卡勒玛克人的统治。卡勒玛克汗王阿牢开下令,剖开柯尔克孜孕妇的肚子,妄图杀死即将出生的英雄。在柯尔克孜人机智地保护下,英雄躲过了被杀的大难。英雄出生时,一手握血,一手握油,手掌上有玛纳斯的印迹。其父母将他放在密林深处,长大成人。在乡亲们的支援下,为英雄制造长矛、战斧,送来战袍,聚集了四十勇士,南征北战,打击敌人,玛纳斯被拥为汗王。他与周边的哈萨克人、乌孜别克人组成了十四个汗王的部族联盟。玛纳斯娶卡拉汗之女卡妮凯为妻,成为他的贤内助与高参。阔阔托依逝世一周年,其子包克木龙举办盛大祭典,卡勒玛克人空吾尔巴依想乘机大闹祭典。玛纳斯被邀主持祭典,粉碎了卡勒玛克人破坏祭典、制造混乱的阴谋,使祭典顺利进行。克塔依人阿里曼特别加盟,与玛纳斯缔为同乳兄弟,受到玛纳斯重用,被封为内七汗之一。卡勒玛克人侵袭柯尔克孜地区,玛纳斯率四十勇士远征,阿里曼别特受任统帅率远征大军,直捣京城,获得大胜。后因军心涣散,丧失警惕,被卡勒玛克人的统帅空吾尔巴依用毒斧击中玛纳斯的后颈,玛纳斯撤兵返回故乡后死去。夫人卡妮凯为他修建了陵墓。共计53287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