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飘雪，人萧瑟。
入冬以来的第一场大雪，长安城里洋洋洒洒的小雪下个没完，天气是越来越冷。
雪花伴随着狂风在空中打卷，清冷的街道偶尔有一两个行人掩着领口匆匆而过，脚步声淹没在狂风呼啸中。
雪落在窗畔上，凝成片霜，使得这人世间又是冷了几分。
“沙沙。”
轻轻的摩挲声在马车中传来，马车的丝带半垂，窗帘半闭半掩着，看不清里面的样子。
仔细去看，却看见一个女子正垂着发鬓，坐在马车里盘腿打坐，像是道家讲的修炼一般。
女子很美，青丝垂发，加上那一袭白衣更加像是那神仙妃子般，让人一见倾心。
女子的眼神朦胧，仿佛正出神地想着些什么。嘴中喃喃，隐隐约约还能看到她身上散发着热气，威严高雅不容外人亵渎。
张晓盘腿在马车内联系着气息，将那股气运至丹田，调节气血之外更能强身。
现在她已经将气练到二十层，一层比一层难，修炼了快八百年才突破了二十层，还剩下十六层。
“呼～”张晓缓缓吐出浊气，面色涨红如潮，汗水也侵染衣服，仔细感觉之后，她略加兴奋道：“终于突破到二十一层了，这可是卡了我两百年啊！接下来的几层就简单多了。”
“郎主，到府了。”车把式在马车外躬身说道。
“好。”张晓沉吟一声，那车把式就端来胡床，为张晓拉开马车帘布，张晓下马车就朝着屋内走去。
一个清瘦的婢女走来行礼后说道：“郎主您可回来了。”
张晓见她神色慌张，便严肃问道：“小月怎么了？家里是出什么事情了吗？”
小月摇头道：“不是，是适才我们救了一个姑娘，她说认识您。”
“一个姑娘？”张晓想着，乜眼道：“带我去看看。”
……
“张郎君在吗？”那姑娘已经醒了疑问道。
一个侍女解释道：“这……郎主一个时辰前才去宫中，相比要许久之后才能回来。”
而张晓没有来得及扎上头发，斗笠也没有戴上，毕竟她回家了也是懒人一个，于是披头散发的就朝着那屋子走去，毕竟她也想了解这个姑娘是谁。
“兹。”
那姑娘正和清儿聊天，就见一白衣之人推门而入，两目相对许久之后俱是惊讶。
“张郎！”
“李姑娘！”
而床榻上面的李璃也是惊讶，看着张晓的面孔已经惊呆的说不出话来。
“不是张郎……是张姑娘？”李璃已经惊讶的期期艾艾说不清朝话了。
眼前的人的的确确是个女子，她看得清楚。
是一个年轻女子，她青丝披肩，几缕纤发轻垂在脸侧微摇着。
发下一双桃目如是那红粉含羞未露，不过那眼神之中却是没有半点女子的意思，更多的是那种冷漠与侠客般的锐利，一袭白衣的衬托下，像是一个临凡的仙子，美妙绝尘。
“啊，这个啊。”张晓颇为感怀地戴上手中的斗笠，又像是解释般说道：“张某又见到李姑娘了，咱俩缘分可真是不浅呢。”
李璃看着张晓良久，才发现失礼了，连忙从床榻起身一拜礼，有些期期艾艾道：“李璃多谢张郎……张姑娘救命之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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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光清淡，远处可见一片黑云。
说来奇怪，那片乌云极薄，隔着就能看见后方的灰蓝天空，和更上方的丝丝白云，但给人的感觉依然是十分厚黑沉重。
玉泉山上，积雪封霜，远处温泉处隐有白雾升腾，以前那些不停舞动的丹顶鹤现在却不知道去了何处。
“简直胡闹台！”
张晓气的肺疼，直接爆出许久不用的河南方言，指着杨钥大骂道：“你是我的记名弟子，不是白痴！要知道我说过的规矩！”
杨钥低着头说着，手心紧紧的将搭在腿上的毯子捏着道：“师傅弟子指错了……”说着抬头看着玉泉山的山谷，仿佛羞愧的想要跳崖寻死似的。
此时的玉泉山的山谷里的阳光似乎变成了一种实质的在在，照拂所至，云雾如同被桨扰乱过的碧波一般四向荡漾。
大部分的雾气散了，还有些如烟如缕的气息滞留在绝壁之前，在那些零落无比的青青小树间穿行着。
“你可真是湖性啊！你小子当时不听我的安排，私自行动也就罢了。
上次导致你断了一条腿，还好元烈当时去的及时，不然你就被那些宇文泰的家丁给乱刀砍死了！这次还不长脑子，真是给我掉板！”
张晓一想起当年的事情就气不打一出，自己怎么会收这个笨蛋弟子呢？
这个弟子算下来是自己收的记名弟子里面最笨蛋的一个，该不会是那次爆炸把脑子伤到了吧？
张晓凝视着杨钥，心里甚是怀疑杨钥被炸傻了，所以干出这些没脑子的操作。
“师傅……”杨钥被骂的低着脑袋，虽然有些听不懂张晓骂的是什么，但是不难猜出是骂人的词语，总之对自己很失望就对了。
“你说说看，乙组影子现在的情况。”张晓深吸一口气后，缓缓说道。
“十不存三，已经被陈蒨给连根拔出了乙组在金陵的势力。”
“呵，若是陈蒨不杀了陈昌，魏国就无法名正言顺的讨伐南陈，如此天下就会一直陷入南北对峙，百姓思定啊！”
她想了想，对杨钥解释道：“这就和下棋一样，虽然最后都是想要将对方的老帅将死，但是我们运兵用卒的过程路线不一样，从中所获取的利益也不一样。”
如果陈昌不犯傻，就不会被陈蒨杀死，如今这两人在金陵明合暗斗，现在陈昌虽然登基为帝，但是明显压不过陈蒨。
“还差一把火，让陈蒨铤而走险造反的火。”
张晓当年一手布下的暗哨，估计被皇帝元钦让检察院的人策划的命案中被当敌人消灭一半以上。
毕竟影子不是隶属魏国，而是归自己管理，皇帝他们是不知道谁是敌人，谁是自己人的。
告知皇帝元钦，那些陈国影子的身份，那是更不可能的事情，只是四处设在陈国的整个情报网如今被割裂成了数片，对于将来的布局来说很是困难啊。
张晓临走时对杨钥说道：“你先待在这里吧，皇帝对你起疑心了，剩下的事情就交给他们来处理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