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张老道沉默的威逼下,完颜康终于点了点头,承认了自己的身份。
不过完颜康。
不!
这个时候应该说是福临还是有些疑惑,“据我所知,黑风寨消息十分闭塞,很少有这么详细的消息传入,你又是怎么推断出来的呢?”
“刚一开始老道就怀疑你们娘儿俩的身份了!”张老道悠悠一笑,“那天少当家归来的时候,看到你们母子二人的时候,老道心里就有了疑惑。”
“什么疑惑?”
“当时老道就想,究竟是什么样的女子和娃娃,才能让那么多勇士护卫?
据老道所知,就是人口最多的完颜女真部,能战之士也不超过八千。然而你们母子却有上百勇士护卫,这就说明了你们母子的身份肯定不简单。”
“然后……然后老道下山采购粮食,在高显城仔细一打听,就知道了你们母子的身份。”
“这……这怎么可能?”
“又怎么不可能?”张老道嗤笑一声,“难不成,你没有想过每年去你们建州女真部的那些商人都是来自哪里吗?”
“是了!”经张老道这么一提醒,福临恍然大悟,随即苦笑一声,“来建州部的那些商人大多都是来自高显城的,想从他们嘴里得到一些有用的消息,只是一顿酒饭的事情。
即便那些商人为了商业机密而保守秘密,可他们的那些仆人却不会。
只要给他们几文钱,他们什么都肯说的。”
“看来你还不傻!”
“那你告诉我这些究竟是想图谋什么?”直视着张老道的眼睛,福临的眼睛微微眯了起来。
“不要用这样的眼神看老道!”丝毫没有将福临眼神里的杀意放在心底,张老道依旧大碗喝酒,大块吃肉,最后砸吧了一下嘴巴,这才有空回复福临,“老道只是小小的提醒你一下,以后你和你额娘在山寨里少出什么幺蛾子。”
“哦?”福临心里稍稍惊讶,“你不打算将我和我额娘的真实身份告诉你们少当家的?”
“少当家的会知道的!”张老道浑不在意的说道。
“为何这么说?”福临有些不解。
“少当家的连实力最强的完颜女真部都没放在眼里,哪儿会在意你们建州女真部?”
“呵!你还真自吹自擂!”
“自吹自擂?”张老道丝毫不以为杵,“当初你额娘跟少当家的说自己复姓完颜的时候,少当家当时是什么反应?
这事儿你不知道,难不成你额娘也不知道?”
“我是说,你为何说建州女真不如完颜女真?也许,建州女真的真正实力远远超出了你的心理预期呢!”
“不会!”
“为何?”
“因为即便你们建州女真统一女真诸部,全部人口加起来也不过六万余人,可战之士不会超过两万。
就凭着这点实力,你觉得老道会放在眼里吗?”
“呵!好大的口气!”
“口气大不大,最终不还是手底下见真章?”
“也是!”福临点了点头,又看向张老道问道:“以你这份心智,肯定不会是寂寂无名之辈,你究竟是谁?”
“老道吗?”见福临询问,张老道的动作顿了一下,最后苦笑道:“在黑风寨,无论是少当家,还是二狗、铁蛋他们都‘张老道’、‘张老道’的喊我,这才一个多月,老道差点连自己的真实姓名都忘了,容老道想想……”
“对了,想起来了,老道姓张名角!”
“张角?”闻言,福临不由一惊,“你就是张角?”
“怎么?小娃娃也听说过老道的名字?”
“如雷贯耳!”震惊了好久,福临才缓过神来,“颠覆大汉江山的罪魁祸首,想没听说过都难!”
“罪魁祸首吗?”闻言,张老道苦笑一声,“罪魁祸首难道不是那些世家大族和老刘家自己吗?”
“呃……”
有些话张老道可以说,甚至所有黑风寨的山贼都可以说,可福临却不能说。
因为说了就要失去‘人心’!
愣了愣神,福临对张老道起了招揽之心。
不以成败论英雄,张老道确实是个人物。
最关键的,是如今建州女真部没有几个汉臣。
心里默默组织了一下语言,福临说道:“张道长,黑风寨的情况您也看到了,根本成不了什么气候,何不投奔我建州女真,以后封官加爵指日可待,远比在这儿受一群山贼的窝囊气要好很多。”
“封官加爵?”张老道嗤笑一声,“且不说什么华夷之防,小娃娃你觉得老道我是贪图荣华富贵的人吗?”
“呃……”
福临一时语塞。
因为历史证明,张老道真的不是什么贪图荣华富贵之人。
如果是的话,以张老道当时的声望,荣华富贵伸手即来,何必还要冒着九死一生的风险造反呢?
“难道张道长甘心一辈子屈服于一帮山贼之下?”福临还是试图挽回些什么。
只是张老道却好似浑不在意,“一帮山贼?只怕这是因为你还没有见识过少当家真正的手段!”
“区区一个山贼,他能有什么手段?”闻言,福临不由嗤笑一声。
“到时候你就知道了!”深深看了福临一眼,张老道不再多言。
不过想了想,张老道最后还是小小的警告了一下福临:“只要你和你那个额娘在黑风寨不出什么幺蛾子,老道是不会道破你们母子的身份的。”
“这算是交易吗?”
“姑且这么算吧!”
福临点了点头,交易算是成功达成……
完颜夫人和陈安焦头烂额的应付着黑风寨众人的敬酒,根本就没有注意到张老道和福临在酒桌上的交锋、试探。
直到婚礼结束回到房间,完颜夫人才从自己儿子口中得知。
哦!
这个时候不应该再喊什么完颜夫人,而是应该说大玉儿了!
“那个张老道究竟有什么企图?”
听完儿子的叙述,大玉儿眉头紧皱。
“按张道长的原话讲,他只是不希望咱们母子在黑风寨出什么幺蛾子。”
“这里是山贼窝,又不是建州女真部,咱们母子又能出什么幺蛾子?”
大玉儿心里还是不大相信张老道原话是这个意思。
“难不成,张道长是想要成为黑风寨的寨主?”
“不对!”刚想出一个理由,大玉儿直接又给否定了,“以他的身份、地位和眼力,根本不会在意区区一个山寨的寨主!”
“可是,张老道的真实目的又是什么呢?”
这一晚上,因为张老道的事情,大玉儿一夜没有睡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