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罗，早啊！”秦雨生一开门，熟悉的声音传进来。门口赫然站着黄发的陈建国，秦雨生也是这时候才看清楚他留着栗子头，配上他清秀的脸，看起来年轻又有活力。陈建国穿着荧光绿的宽松T恤，套了件五光十色的白色亮面短款夹克版外套，搭配着一条黑色宽松上面有金属配件的裤子，看起来像极了十七八岁扮酷的男孩子。
“你......好......”秦雨生还是不太习惯他那自来熟的声音，生疏且客气地回应了一句。
“唔？”陈建国歪着头看着秦雨生，眼睛闪着光亮。
“你要进来吗？”话音刚落，秦雨生看到陈建国手中凭空出现一双拖鞋。
今天看到陈建国这样的举动，秦雨生感觉自己适应了一些，但还是疑惑。那这是必然要进来的意思了，秦雨生挪了挪，让出换鞋凳的位置。
“看来你已经接到第一个任务了，”陈建国坐在换鞋凳上，脑袋微微朝里偏过去，扫了一眼电视机屏幕，“夏安邑，难搞哦！”陈建国把换下来的谢放在一旁的鞋架上，拍拍手站起身来。秦雨生注意到他的拖鞋也有绣名字，只不过用的是金色的丝线。
“你呆的社会是不是喜欢这么说？”陈建国忽然凑近了秦雨生，原本空间不太大的玄关让下意识后退一步的秦雨生后背靠到墙上，又吓了秦雨生一跳。
“哈哈哈，接下来我会给你讲解一些关于春夜简单的信息。”陈建国发出爽朗的笑声，径直走到客厅的沙发坐下，身后的门自动关上了。秦雨生回过神来，眼神先随着陈建国的移动看向了客厅，目光落在茶几上自己喝剩下的矿泉水瓶上。随即，秦雨生走了两步到冰箱前面。拉开冰箱准备给陈建国拿水。
“要冰可乐！冰箱侧门上那个绿色的！”陈建国望向秦雨生，“你也可以来一罐压压惊。”
秦雨生动了动眉头，陈建国说的话总是前言不搭后语让人听不懂。
冰箱里依旧满满的食物，秦雨生眉头一皱，自己记得有喝过两瓶矿泉水，但是放矿泉水的位置已经被新的矿泉水补满了。连早餐随便找的面包，也补充了新的。
“过来坐！哈哈哈哈。”陈建国笑嘻嘻地脱下拖鞋露出姜黄色为主的卡通袜子，接着便轻盈地跳上沙发蹲着，“新人的表情总是那么有趣，哈哈哈哈。”
秦雨生关上冰箱门。
反正陈建国一出现，就会有那么多离奇的事情。
“你的冰可乐。”秦雨生说话依旧客客气气，他在陈建国旁边坐下。他虽然在家会懒懒散散不修边幅，但眼前这个人是还算陌生人的半生不熟的陈建国。但好像也没有不合适，自来熟的人可能就是这个样子吧。秦雨生扣开手中的可乐喝了一口，虽说用奇怪的绿色罐子装着和平时的可乐不同，喝到嘴里的酥麻和振奋人的甜度一点不奇怪。
“感觉你还没有立马适应，我想想应该说一句什么，哈哈哈，”陈建国拉开可乐喝了一口，朝秦雨生露出笑容，“对，要想全身心投入任务，你必须要接受你看到和感受到的客观现实。”
秦雨生无法接话，只能坐着听陈建国继续讲。
“先说一下你刚刚看到的冰箱的事情，是不是很科幻，哈哈哈。”陈建国说话的时候总是带着他开心的笑，“你可以理解成科幻，未来世界，什么都行。哈哈哈哈。”
秦雨生把手中的可乐放在茶几上，等陈建国继续讲。
“用你们社会的理解力来讲，你可以把这里当做一个巨大的机械，食物补充只是其中一个流水线。就像水管里的水一般，你打开便有。”陈建国坐下来，把可乐放在秦雨生可乐罐旁，“你可以再去看看放可乐的地方。哈哈哈。”
秦雨生起身走向冰箱，拉开冰箱之后，果然在刚才已经拿走可乐的地方又换上了新的可乐。
“你可以理解成自动贩卖机自动填装食物，不过这个不需要你付钱。”陈建国又跳上了沙发，“你们社会的话叫啥，白嫖！哈哈哈哈。”
秦雨生非常想说一句“WC！”但现在他只是有点呆住的看着陈建国。面对不熟悉的人果然警觉性会高于情感表达。秦雨生拿起一罐可乐，确实是空了一个位置。
“哈哈哈，设置的都是勿扰模式，就是在不使用的时候填装。”陈建国转向秦雨生的方向笑嘻嘻的，“有没有疑问？”
秦雨生看了看，如果绿色的是可乐的话，只配备了2罐。如果是按照自动售卖机的理论，那么所有的东西条目都是配备好的。
然后呢，于是呢？
秦雨生放回了可乐，他想不明白内心涌起的疑惑，只有疑惑感却没有具体问题的疑惑。
“你喜欢这个公寓吗？”陈建国从沙发上坐下来，穿上拖鞋走向了拉着黑色窗帘的飘窗。秦雨生朝他走了过去，这时候他才发现这厚重的黑色窗帘真是没有任何花纹的纯粹的黑色，连飘窗本身都是铺设的石料，一点花纹不带。本该让人觉得压抑却让自己觉得莫名的安定。
“还可以。”秦雨生回答了陈建国的问题。
“哈哈哈，不过为了让你正确面对，我还是告诉你实情吧。”陈建国穿着拖鞋直接走上飘窗台，他伸手拉开了窗帘。窗帘背后什么都没有，同样黑色，没有窗户，什么都没有。
秦雨生踩上飘窗台，伸手摸了摸窗帘后的黑色，是墙面。
“这里是个看起来小资生活，但是同样不能逃脱它是类似于监狱一样的地方。”陈建国说着严肃的话却依然是爽朗的声音，“哈哈哈，算超级VIP待遇的监狱吧。不过你这间在这里也只能是基础型，毕竟批量打造的。”
秦雨生大脑快速接收着陈建国的信息。
“不过也没有什么，”陈建国从飘窗台上下来，“你选择来春夜，就是贩卖了自己一部分自由。”
秦雨生跟着他走回沙发，陈建国拿起茶几上的可乐，顿顿顿两口，继续脱了鞋跳上沙发蹲着。
“但是，春夜是个奇妙的地方，你失去一部分时间里的自由，却能够在失去自由里找到有关于自由新的含义。”陈建国笑吟吟转向秦雨生，这个笑容看得秦雨生鸡皮疙瘩起了满手臂，“对了，刚才飘窗那里也是一道门，这个以后你会见到的。”
还没坐下的秦雨生听闻，又去了飘窗台。他用手仔细摸起了黑色的墙面，可是除了实心的墙面，他什么都没有感觉到。
“道理和冰箱差不多，你难道看出冰箱有什么通道了吗？哈哈哈。”陈建国这个解释让秦雨生似懂非懂，他走回陈建国旁边坐下。
“你可能对我也有很多疑问，比如我怎么能够忽然把有些东西拿出来又忽然拿走了。”陈建国没穿拖鞋的站在沙发下面，“你们社会有一句话叫什么，只要我足够快，寂寞就追不上我？”
秦雨生还没来得及回答，只看见陈建国在自己眼前的形象开始模糊起来，这种模糊就像是电脑画面受到电磁干扰一样。秦雨生用力眨了眨眼睛，陈建国竟然消失了？
忽然地，陈建国又出现在秦雨生面前。
“只要足够快，这还不算多快，你就看不见我了。”陈建国跳回沙发，“至于我那些东西，你可以理解成一个运动频率很高的包，箱子，什么都行，它们有跟随功能就成了你看到的我能空手变出来，也能放回去的样子。”陈建国话音刚落手中便多了一包薯片状的东西。
秦雨生看起来还是一副严肃的面孔，其实内心十分惊讶。
“这个装备可能以后你有机会用到。”陈建国扯开薯片口袋，“接着，我们来说说你目前的装备吧。”
刚才陈建国的一番话下来，让秦雨生觉得，这里可能是军方的什么秘密部门，掌握了高科技，自己可能误打误撞进了秘密组织。
“吃薯片......”陈建国没有用疑问句，直接把薯片举到秦雨生面前，“标配的肥宅快乐，真的是一直不会腻的！哈哈哈。”
薯片的香气让秦雨生感觉一种莫名的愉悦，他伸手拿了一片塞进嘴巴里。
“你目前等于啥都没有，不过我会带着你去赚。”陈建国嘴巴里塞得鼓鼓的，发出清脆的薯片声音，“你今天就呆在这里，休整一天，明天我会再来找你的。”
秦雨生动了动嘴唇，想问什么又不知道应该问什么。
“夏安邑，信息已经很清楚了，我们给他换个称呼，超级血清携带者。”陈建国的目光落在电视屏幕上，“对拯救什么的事情完全不感兴趣，心理扭曲，如果按照你们社会的评判，重度。”
“传说在别山，没有交通工具的话，需要从洛城一路向东。”陈建国把薯片袋放在沙发上，“也就说第一个任务是寻找传说。”
陈建国的话说得轻描淡写，秦雨生皱起了眉头。
传说？
“对，如果任务失败，就没有报酬。”陈建国顿顿顿喝了一大口可乐，“爽！”
秦雨生想点一支香烟，习惯性摸了浴袍口袋，才发现什么都没有。
“哈哈哈，对，就是这个表情，严肃脸新人的表情。”陈建国面对着秦雨生，“其实内心慌得不行对吧，哈哈哈哈。”
秦雨生忽然有一丁点厌烦这个聒噪的陈建国。
“你可以把我当作游戏开始前的向导，教你如何上手。”陈建国拿上薯片继续吃起来，“不过不能选择跳过我。你今天就在这个房子里试着接受一些事实吧。”
秦雨生拿起可乐顿顿顿全部喝下去，以此来抑制对烟的欲望。
“春夜如梦，好好珍惜。”陈建国不知道什么时候站在秦雨生面前，一只手搭在他肩膀上，那是一只充满力量的手，秦雨生感觉到强大的力量以及一种安定。陈建国的声音也从嘻嘻哈哈的男孩声音变得成熟起来，这个嗓音他听过两次，这是第三次。
“至于这里这个属于你的安身立命之所，究竟是囚禁你的监狱，还是自由天堂，全部取决于你。”陈建国用这样成熟的声音第一次说这么多字，秦雨生一个字一个字认真听着，却不太明白，只觉得陈建国又开始讲莫名其妙的话。
算了，我只想赚钱。
秦雨生有再多想法，最后都被赚钱还债的想法占领。
“走了，你慢慢发掘。”陈建国的声音又回到了爽朗的男孩声音，“哈哈哈，你冰箱里也有薯片，明天出任务你可以带一包，哈哈哈哈。”说话间，陈建国的手离开了秦雨生的肩膀，他自顾自说着，并走到门口坐在换鞋凳上开始换鞋。
秦雨生并不想再问什么，他很想等陈建国走了之后坐下来抽一支烟。
“拜拜！”陈建国转动了门把手，侧过身朝秦雨生露出一个笑容，“明儿见！”
秦雨生听得门关上的声音，话多又莫名其妙的陈建国终于走了。
秦雨生像是想到了什么，快速走到门口。
果然，自己这会儿打不开门。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