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让沉鱼见笑了。”说罢,他正准备起身。
见他这般我忙过去扶着只说:“公覆叔,且躺下。”
他听话的躺下,我便把药放在他的床头,对他说:“这药虚在饭前饮用,沉鱼近来得照看伤残。也不便给公覆叔熬药,真是抱歉。”
他笑笑说:“哪里的话,我黄盖又不是纸做的,怎么要别人处处照顾呢。”
我问道:“公覆叔,你恨大都督吗?”
听我问及此话,他看了我一眼,又朝向另一边故作生气的说道:“岂有不恨,本就该降。”
我看他目光躲躲闪闪便又问:“可当初硬是不降不是你吗?”
他没有抬头看过,思考许久才说:“你也看到了,曹军那么多人,怎么打的过呢。”
听他此话,我打发了身边的士兵去熬药,又环顾四周见没人,我又轻轻的说:“公覆叔此次可是要诈降?”
他立马站起来也不顾身上的伤环顾了四周,小声说道:“胡说!女孩子家不懂带兵打仗别瞎扯。”
我看他急了,便笑了笑,只是不语。
他便又说:“刚刚老夫失礼了,你也别往心里去。”
我只管点头,就出去了。
“死人啊,死人啊。”我刚踏出帐便听有人说道。我拉住他问道:“出什么事了?”
他恐慌的说:“江上飘来了很多尸体。”
我顺着他指的方向赶过去,只见到赤壁的百姓都在那些尸体身上群找食物或是贵重的东西。
“不要碰啊,大家都走开。”孔明一个人在人群中央叫喊。我仿佛明白了什么,心一下子悬了起来。
可那些几近成为饿殍的百姓怎么会明白孔明的用意,他们只管生存下来,无论成败对于他们都只是不幸。
靠着官兵的阻拦才勉勉强强的让百姓散开,只见一个抱着孩子的妇女冲着孔明拼命的捶打。
她哭着,哭撕心裂肺,她边打边说:“为什么要打仗,为什么要打仗,为什么要打仗。”孔明没有闪开,只是默默的站着。
回来妇女被士兵拖走了。
我走到孔明面前,帮他拍拍肩上的尘土,对他说:“为什么不闪开?”
他说:“我在想为什么要打仗。”
我问“为什么。”
他摇摇头说:“不知道。”
我皱着眉头说:“试过毒了?”
他点头。
“自北南下陆军多水土不服,是瘟疫吧。”
“嗯。”
就如孔明当初劝说孙权所说的一样,曹兵南下多水土不服,加上舟车劳顿多半曹兵已是不堪一击。折合下来百万大军也不过几十万。但虽如此,曹军也远远比吴军来的多。
“曹军赶上瘟疫,却用这么卑鄙的手法加害吴军。”甘宁大怒道。
周瑜自是淡然:“战场的尔虞我诈何来卑不卑鄙。”他转身对我说道:“华姑娘,你看这瘟疫会不会在吴军传开。”
我看了一眼孔明,看到他点点头想必看法和我一至。
“沉鱼认为,此次曹军突发疫情大多是因为水土不服,导致部分曹兵死亡加上没有及时将尸体火花。疫情才传播开来”
“沉鱼的意思是?”子敬看着我说。
我笑笑说:“且不必担心,及时的火花了那些尸体,江东百姓常年在此不易遭此病。”
此时,他们才松了口气。
夜晚,将士们喝酒唱歌助兴。其实军令如山,像这样的情景是少有的,只叫的周瑜开明懂得什么时候让战士们也消遣一回。因为他也不知道此次大战又有多少人可以踏上归程,又有多少人一去不复返。
看着他们欢歌,我则是在一旁熬着醒酒茶,也好让他们醒醒酒别伤了身体。
“你懂得真多。”孔明走到我身边坐下。
我笑笑,继续捣弄茶水:“比起你,我又算得了什么。”
“怎么多医药,你是怎么弄懂得。”他握着羽扇向火堆挥了挥。
“是子……哦,是我父亲教的,他年轻的时候是个大夫。”差点喊出子来,幸是反应的快。
“是吗?”他也没有再问。
“不去和他们喝酒吗?”我淡淡问道。
他微笑点头只说:“不胜酒力。”
我站起来,拿来一坛酒和两只大碗,并且满上。递给孔明一杯说:“我倒要试试你胜不胜酒力。”
“你也会?”
我摇摇头:“不会,平日里总是父亲看着也没能喝酒,现在倒是有机会了。”
他拿过我手上的碗说道:“喝酒伤身。”
“无碍的。”
以前常听人说:酒可解愁。我拿起酒便是喝了起来,而孔明则在一旁看着。
解愁倒不必说了,反倒是喝了酒就迷迷糊糊的。
突然好像哭,我踉踉跄跄的往自己帐中走去,而孔明则一路跟着。
“我没事,你回去吧。”
他没有出声,只是他的影子告诉我他就在身后,没有走开。
这愁倒是没解,反倒眼泪都掉下来,我颤抖,啜泣,一路回到帐中。孔明也跟了进来。
到了帐中,根本没有办法停止,很难受,可能是想起了父亲提过的笔,或是母亲拿过的绣花针,亦或是那天流落街头子期的背影。
孔明在身后一直没有说话,他一只手轻轻的搭在我的肩上。
这时。
我转身,用侧脸贴紧他的胸膛,这只是下意识的。
头脑还算清醒,深知一女流此举甚是不该,我往后退一步,他却上前一步双手环起我的肩。
似梦非梦,可能我是醉得不轻。
起来的时候,头还是很疼,我起身发现身上的被子,心想昨天应该是做梦吧。
“不好。”脑中突然闪过什么,立马穿上鞋,来不及多加梳理快步感到黄盖帐中。
“公覆叔?”我喊道。
“沉鱼?何时如此惊慌。”黄盖吃力的起身说道。
看到他在我方才松了口气,我笑笑说:“也没事,不过是想问问公覆叔今天伤势如何。”
他和蔼的笑笑:“看我身子骨硬朗,加上有你那么个神医,都快好的差不多了。”
我点点头说道:“那就好,公覆叔今晚可否在帐中等沉鱼,沉鱼再拿几许药来。”
他眉头紧锁说道:“今晚?要不现在就给我吧。”
“可是里面有位药还未送到,听说要等到落日时分才到。”
他在思考了会儿说道:“好吧,尽早赶来。”
“嗯”
这时天色已晚。
不知不觉便是走到了炊帐中,我轻轻的拍拍身边厨娘的肩膀。
她回过头说道:“哎呦!这不是华姑娘吗?”
我对她笑笑,问道:“大娘可否借我此房一用。”
她看看我故作谄媚的说道:“有何用啊?莫不是看上哪家公子或是将军,想亲自做几个小菜?”
我笑笑,只点点头。
她见我这般识趣的走开,走之前还不忘回过头笑话我。
我慢慢的切着菜,就如同往常做给子期吃一般。可能是洋葱这东西过于刺鼻,眼眶里充斥着眼泪却没留下来。
我将菜都放在盒里,拿了一壶酒,就到了孔明的帐中。
我将菜和酒都整齐的摆放开,便邀他入座。
“昨晚,让你见笑了。”我将杯中斟满酒。
他将杯酒喝完,便拿起我前面的那杯喝了下去:“你不能喝酒。”
我点点头,继续向他杯中斟酒。
他笑笑说:“先前就想吃你烧的菜。”
我笑笑,不语。
他倒在桌上,不是不胜酒力,不过是我在酒里放的迷药过于猛烈。
我将他横放至睡塌上,今晚他将不会醒来。
我站在他跟前许久,默默注视他的脸,可能这么一去便真的无法回来了。我只好尽我所能记住这张脸。
我低头,一眨眼,眼泪划过他的脸滴在被褥上。我轻轻的在他额上一吻,这是最后一次不矜持。
夜里,我带上药材,换回男儿装,走进黄盖帐中,正巧碰上他和阚泽匆匆忙忙的准备出发。
他们看到我来了只装作一副坦然的样子说道:“沉鱼是来送药的吧。”
我点点头说道:“走吧,把药也带上。”
“什么意思。”阚泽说道。
“公覆叔无非是想去诈降,沉鱼恐你不愿带我去,就只好等到你们要出发之时一同随往”
“你去做什么,一个姑娘家,万一弄得不好小命不保啊。”黄盖怕是急了。
“沉鱼若小命不保定是不会责怪你的,若现在不去叫人家看见就不好了。”我激将道。
阚泽在一旁说:“公覆叔,还是带华姑娘去吧,她是医官,人又聪明说不定能派上用场。在说了现在不走一会真的被发现就不好办了。”
黄盖三思许久还是答应了下来。
小船在江上飘荡,我回头看吴营灯火。
“天香,子期就交给你了。”
河的中央,水面变得平缓起来,船也不再那么摇荡。对面就是曹营,曹操就应该在哪里吧。
我坐在船尾听耳边徐徐的微风,深秋的一丝凉意透过单薄的青衫进入我的身体。不禁打了个冷颤,不知是不是对对面的人对面的物感到恐惧了。
阚泽回过头说道:“华姑娘为何同我们一同来曹军。”
“德润兄有所不知,虽身为江东子民自是对曹军有所痛恨,但是考虑到都是大汉的子民,现在曹军众多人得了瘟疫,沉鱼想试试有没有办法只好他们。”
听我说这番话,阚泽和黄盖都皱起眉头。
我立马解释道:“请公覆叔和德润兄且放心,沉鱼并没有异心。你们想,我为医者,治得好他们的病也就能力让他们没有力气。这样一来江东赢的可能也就大了,并且招降那些没有战斗力的士兵作为己用岂不更好。待到招降之后,沉鱼再来给他们解药。”
黄盖问道:“可你哪来怎么多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