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梓汐望着那人,不太清醒的听着消失了半天的小A出声。
“艾子,我之前有见过那个人吗?”
“……没有呢,哈哈”小A看着远处倚在树上的人超级人性化的笑了两声。
“怎么可能,你是被选中的任务者,他是局中人。怎么可能见过!”
也是,她沉默了片刻后觉得有道理。
“……等等,先不追究你失踪的事艾子,最后那句算是威胁吗,还有武力值星号什么鬼?”她在神识中无语道。
“嗯……这是总系统派发的,我可不清楚。”小A清了下并不存在的嗓子。
“……”
正要炸毛,君一又把她向前推了一步,对着那人恭恭敬敬
远处“主人”似乎听见了动静,好整以暇的直起身,长袍微荡。明明温润高挑的少年气质,却让白梓汐想到了什么寒毛直竖,猎人所言森林深处
……一只守护秘境的野兽,现在看来还是一只俊俏的野兽。
白梓汐有点慌,跟着君一试着向前走了过去。
“主人,公主已带到。”他说罢便松开了白雪,退到一边当起了木头人。
“你……叫我来?”在保持了离他几米的安全距离后,白梓汐这才微抬着眼对上他粉白面具最下面的一圈浅色花纹。
努力的忽视掉面前这位温文尔雅的野兽先生身上危险的名为“气场”的东西,手背在后面虽然已经麻了却还摸索着欲拿匕首。
她直觉面前这位很危险,八成便是“野兽”,而雷灵也八成在他这。艾子说过四大异灵只雷灵最易取,直接剜出即可,可……我那鬼武力值……她小小的怂了一下。
咳咳,算了,从长计议比较好。想罢便又曲回了手指。
野兽眼睛的颜色很深,跟白梓汐的眸色形成了鲜明对比。
他此刻垂直黝黑的眸子没有回声,隔着面具也不出喜怒,加之周围狂风的余韵似乎还未消退殆尽,他的整个人在白梓汐眼中都显得失真。
“你把我抓来需要作甚?”她硬着头皮有几分警惕。
话刚落音,白梓汐便见面前的这位野兽先生慢条斯理的迈开大长腿向他们周围唯一的“建筑物”走了几步。
“……”
伤害不大,但侮辱性极高。
粉白色面具几乎遮住了他大半张脸,白梓汐看不清他的神色,只觉得如果他此刻有表情,呵呵……那一定是睥睨众生的。
白梓汐跟着走了几步。
“叫我大王。”
他似乎想到什么,出声纠正到。
声如其人,恹恹的,有几分温润悦耳,带着些笑意,像极了现在炒鸡流行的暖男声线。
“……”靠的,白梓汐再次破功。
“那大王你叫我来做甚?”
到了那棵老槐树前,他住了步悠然转身。
双手抱臂斜靠在树上,似乎还顺便找了个比较舒服的姿势,几缕碎发低垂着掩住面具一侧,将他肤色衬的苍白。
白梓汐眨了下眼,移开视线不再看他,造孽、真是造孽了。正要说话,就听他道
“能爱上我吗。”
明明是个礼貌的疑问句,却生生被他说出了土匪抢亲的架势。
他的眸子隐在面具投落的阴影下,如一池乘了深夜的无波水,危险深邃。
“……”
白梓汐又看了眼他面具下的一小截下巴,不见光的白皙显着病态的锋利。
目测187左右,身材劲瘦,比例协调,墨发及腰,她抬头对上他的眼……嗯,眼神也撩。
以正常人的审美,他是个超级无敌的大帅哥,至少白梓汐活这么大把年纪没见过长得有他好看的。不过——
你个纸片人,别以为我不知道你是野兽,身怀异灵守护秘境,以后天天愁着怎么杀了你都愁头秃了,还爱上你?我有病吗?!
结果想跑路来着,还没迈开腿白梓汐就发现自己动不了了……一回头就对上了两双眼睛。
一双古木不惊,一双悠远深沉。
片刻,那双看起来危险一些的眼睛眯起,它主人道:
“绑起来,煮了。”
“……”白梓汐整个人玄幻了。
“丑。”
“………………”什么鬼。
这青天白日的,你别以为你是野兽,长得帅,我就可以不揍你。
“是。”君一看了她一眼应声道。
不过他走了两步,破天荒的却没有立刻过来绑人,凭他言语行动中对主人的忠诚程度,很可疑。
白梓汐当下更加证实了心下的猜想。
下一刻她便以超强的反应力和让人叹为观止的速度冲到了君一面前,双手张开像只树袋熊一般抱住了他的腰,凄凄惨惨戚戚的嚎:
“小屁孩啊,亏我刚刚还救了你,那巨型野猪的犬齿把我手都戳破了!非但没有感恩之心,现在还想杀我……哎呀,我的命好苦啊啊啊啊——”
君一僵了半晌,似是被事态发展惊呆了,木着俊脸半晌没有反应。
倒是原本像没有骨头似的斜靠在树上的那位动了一下……换了个靠树的姿势,若有所思。
“认识?”这话是问君一的。
君一:“不……”
“认识认识!我之前救过他!”白梓汐高频率点头。
君一“……”
“嗯?”也是对君一说的。
“主人,我见过她。”君一道。
“见过”的意思显然不是抓人时“见过”,这就信息量很大了。
他淡淡哦了一声。
“那不煮了,绑起来。”
“是。”
见他们竟然趁着天气好有一搭没一搭的聊了起来,还顺便决定了她的死生大事,白梓汐觉得有必要吱个声。
“喂……你刚刚不是还让我爱上你?”
这个野兽,除了强大的气场外一直表现的很随便,有时还带着点似有若无的笑意,讲话都轻轻恹恹的像个病弱的书生,或像个和朋友随时一起结伴出游的公子哥……但身上就是有某一种很诡异的气质,让人寒毛直竖。
像是囤足了粮食的野兽,他竟好心情的拖着嗓子解释道:
“似乎不需要了。”
“……?”
正无语间,君一已效率极高地上前绑住了她,反抗无效……小屁孩我记住你了。
白梓汐死鱼般的在脑中过了一遍这位野兽的话,“不需要”是指不需要她爱上他?还是不需要她?毕竟他说完话就要煮了自己来着。
还有“似乎”是什么意思,不确定?为什么他自己都不确定?或者说……就像原本的故事那样,他也需要解个禁制才能重获自由什么的。
若是如此,又为什么“不需要”了?白梓汐觉得自己入了一个圈套,脑袋不够用了。
“主人,是立刻前往吗。”君一出声问道。
“不。”
野兽终于舍得从树上起来了,看了眼被绑成麻花的白梓汐便向木屋走去。
君一牵着绑她留出的“线头”在后跟着。
白梓汐秉着将计就计的念头顺从的任他遛狗似的牵着,一边留心堤防着野兽。
“明日。”
他在前头慢悠悠的抬步,背影却是凌然的。
不知是真是假的落日余晖倾在他粉白的面具边缘,显出一圈漂亮的金色。
不知怎么的,白梓汐似有所感的抬头对上他的背影,嗯——错觉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