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凛收回视线，看着严然，“男女之间，不应该只有喜不喜欢两种关系吧？”
“关系会有很多种，但原因只有两个，喜欢和不喜欢。”严然伸出手比划了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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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这个要是变了，读者可能真的不适应，没有以前那种...”凛一边看着屏幕一边和严然在聊他们杂志换新视觉的样刊。这时候，店门被推开，凛和严然不由得同时转过头去。
卫介这一大早地迈着男模步走进来，一只手拉下墨镜，顺手一撩刘海，风情万种地跟凛打了个招呼，“早啊，凛姐！”。
“早啊，这边点单。”凛感觉鸡皮疙瘩都要冒出来了，两只胳膊交叉抱着，连眼睛都没眨一下地回答道。这年头人长得好看是不是就容易飘？
“然哥，也在啊？”这小小地尴尬来的猝不及防，卫介先和严然打了个招呼。然后双手搭在吧台上，“凛姐，你就不能先夸赞一下我的新发型吗？”再撩一次刘海。
“短了，好看。”凛抬了抬一边眉毛，忍着笑。
“永远没有灵魂，唉，卡布吧。”卫介觉得戏到这里可以结束了。自己乖乖拿了号码牌，找了一个靠窗位子坐下。
伊逸和小钰也到了，渐渐地客人也多了起来。
突然从窗外就传来一串丁零咣啷的狂野笑声，几个环肥燕瘦的女人一路就进了店。凛看着几个穿着疯狂的女人，说疯狂，是因为凛觉得这是她们精心打扮过的，只不过用力过猛了，就像努力开屏的孔雀，一旦把屏开过了，屁股就露在外头了。
“你好，点单吗？”小钰还是扬起了标准的服务行业微笑。
“你去看看呀，你去看看呀，在不在呀？”女子A站在最前头，却不点单，像来找人的。
“在的在的，那边是的吗？那个呀！”另外一个一激动一直拍着旁边女人的肩膀。
“那我们就要四杯咖啡好了。”几个女人拿着号码牌立马就转身了。
“你们小票...”小钰手里拿着票，发现几个女人根本没在乎她。凛看在眼里，把票接过来，歪歪头让小钰去准备饮品。
“卫介呀，你在这里呢？哈哈哈哈，我们一起来的，好巧噢。”凛看着四个女人呼啦啦一下全在卫介旁边挤着坐下，觉得实在有些好笑。原来是来找卫介的。
站这么远，也听不太到卫介在说什么，就只要看着卫介的嘴动了，旁边的女人就笑的跟麦浪似的，前俯后仰，摇曳生姿。
“你看看那样子，”突然间听到瑞儿在耳边的声音，吓得凛往旁边躲了躲。“哼哼哼哼哈哈哈哈。”瑞儿学完还不忘翻个白眼。
“你什么时候出来的？一点动静都没有。”凛轻轻戳了戳瑞儿的肩膀，“太近了，姐姐。”一回头我能亲上去，吓死我了。
严然也忍不住回头看了看，“长的帅真是能当饭吃哈。卫介完全可以去当艺人啊。”
瑞儿“哼”了一声，“人家可说了，艺人只能唱唱跳跳，自己可还能编程呢。不去当艺人是为了给现在的艺人留口饭吃。”说完“噗呲”一声拧开了蒸汽旋钮。
“听说卫介在他们公司论坛有自己的楼啊，专门各种被偷拍明拍的照片。”凛接着严然的话说了一嘴。
“这个故事，我都听了八百遍了。”瑞儿赶紧放下自己手中的杯子，这个话题她一定要说。“我打赌，待会儿这帮女的一走，那男人肯定要过来说，粉都蹭我身上了，胸挤得我胳膊都要折了。”
凛和严然相视一笑，都是演员，全身是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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凛听见一阵子凳子哗啦啦划过地板的声音。卫介的粉丝团总算是走了。
瑞儿走过去收拾桌子，卫介看她拿不下便顺手拿了几个杯子，一起送回到吧台去。
“卫大爷这一大早的可是艳福不浅啊。”
“害，这有什么，我也就是用我小小的魅力，给凛姐的店带来一些小小的生意。”
“凛姐这儿是正规商铺，不是六本木好吗？注意影响，远离黄赌毒。”
“那还不是瑞姐姐不努力吗？都没有客人来，下回我扮女的说不定还能有小伙子来呢。”
瑞儿“咔”地一声关上了消毒柜的门，震得桌上的其它餐具咔咔响。凛往这边伸了伸头。
卫介就喜欢看瑞儿被怼的无力还嘴的样子，非常挑衅地朝瑞儿挑挑眉。“行行行，你最美，你世界第一，行了吧？”瑞儿路过卫介面前回瞪了一眼。
“欸，说起来，我之前玩的时候用了个滤镜，有女明星的仿装，我拍出来可好看了，你过来看啊。”卫介一把降住瑞儿的脖子，一手翻着手机。任凭瑞儿怎么晃脑袋，后脖子上的手丝毫不放松。
“快看！”“我不看！”“快看呀！”“我说了我不看！”
严然看着两个人相爱相杀的场景，摇摇头，笑了起来。
“只要这两个人碰上，就很吵。”凛无奈地笑着，也摇摇头。
“瑞儿和卫介是什么关系呀？”严然往前倾了倾身子打听着。“看着不一般啊。”
“看着有多不一般？”
“瑞儿是不是喜欢这个小伙子啊？”凛并没有回答这个问题，也没有看着严然，只是看了一会儿两个还互相掐着的人。严然又回头看了一眼，“可是卫介没有什么意思吧。”
凛收回视线，看着严然，“男女之间，不应该只有喜不喜欢两种关系吧？”
“关系会有很多种，但原因只有两个，喜欢和不喜欢。”严然伸出手比划了一下，“有人因为太喜欢，处成了冤家；有人因为不够喜欢，处成了朋友。但是喜欢着不喜欢的人，这事儿...不划算吧。”
“划算？”凛皱了皱眉。
“你想啊，一个人喜欢着另一个人，对他好，心疼，奉献，但是对方只是享受着，没有办法回应。这种事情听上去，甘心吗？公平吗？”
“那你，要是有人喜欢你，你就会公平地给她回应是吗？让对方觉得值？”凛好奇地看着严然，严然倒是有点局促了起来。“那也不是，得看喜欢我什么吧。也不能来者不拒。喜欢我的脸，肤浅。喜欢我的钱，物质。这样有目的的喜欢不是对于我这个人的，不行。”严然摆了摆手。
“那钱和脸，不都是你这个人的吗？”凛突然俯下身，特别近的看着严然，严然下意识地往后仰了仰。“我就好奇，那你希望喜欢你的人是看上你的哪一点呢？”说完，凛又站直了。
“这事儿，不由我定，是吗？”严然清了清嗓子，赶紧把眼前的水给喝了。
“先生，是不是我不知道，但是你是不是得走了？”凛看了眼店里的时间，严然点点头，收拾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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严然走了不久，临一来了。临一自从被森晓的好朋友领来一次之后，又自己来过好几次。一开始，凛觉得可能临一是喜欢这儿的咖啡或者甜品，每次来他都点一杯长黑和小饼干的组合，说是来看书的吧，似乎也没有那么用功。有一次凛下午在店里，走来走去，发现临一桌上的那本画册，整个页面上的字加起来应该不到五十个，他居然看了一下午。是在等人吗？
“凛姐，”瑞儿不知道又从哪儿突然地出现在凛的身后，“你看那个小伙子，是在等人吗？”
凛扶了扶额头，深呼吸了一下，“是在等人吧！”
“不知道等谁哈？每次他都一个人来吧？”
小钰把整理好的杯子拿了过来，“瑞姐，麻烦让一下。姐姐们在干嘛呢？”瑞儿赶紧闪开，帮忙小钰扶着垒在上头的杯子。
小钰确定都放好了，抬头顺着瑞姐的眼神望过去，心里偷笑，姐姐也是会偷看小帅哥的人呢。“这人是谁啊？”小钰问道。
“你不认识啊？说是你们学校，好像是美术学院的吧。”瑞儿向凛投去求确认的眼神，结果凛耸耸肩，转身去吧台另一边了。
“我们学校还有这号人物啊？”小钰的室友在宣传部，理应来说，各项活动各项比赛，只要是风头劲的人物她们都应该知道啊。怎么眼前这个秀气白净的男生从来没见过？也许是把他放在人群里不扎眼，但是一旦发现了他，眼里就很难再看到别人。好看的不招摇，甚至不自知。
“嗨，晓晓，今天周末还要来补课呢？”突然瑞儿一声招呼把小钰游离的思绪给打断了。
凛从吧台另一边回过头，看着森晓蹦蹦哒哒地跑来，“凛姐，我今天来看服装史的，应该自己搞得定。”凛支在吧台上，笑着说，“什么问题都可以问啊，不要紧。”森晓比了个ok的手势，转头去找位子了。
凛从吧台起身的瞬间，不经意间看到临一的目光随着森晓在店里走来走去，可能是感觉到有人在看着自己，临一转过头来又正好撞上凛的视线，同样地慌张，同样地低下头。
森晓放下东西，准备到吧台点单，“临一学长，你也在这儿噢？好巧啊？”临一笑了笑，“你又来补习啦？”凛觉得临一在回答森晓问题的瞬间，整个人变得有温度起来，森晓的声音像一把利器切开了之前临一身边的沉闷。
“嗯，下个月就是考试周了，我一定不能挂啊。”
小钰在宿舍群里问了一圈，似乎没有人知道这号人物。室友建议干脆拍个照，说不定看人就知道是谁了。但是自己毕竟是上班时间，总不能走过去问客户要拍照吧。于是她左右看了看，假装在自拍的样子，找了个角度，在群里发了一张临一侧面的照片。照片里临一一手支着摊开的画册，一手拿着笔抵在下巴上，头微微歪着，带着漂亮的肩颈线。
“我们学校的吗？我居然不知道！”
“感觉是有点眼熟。”
“美术学院吗？大几啊？我去问问”
“下次有活动必须得叫上”
“钰你赶紧地去搭搭话呢”
“搞点有用的信息回来”
...
凛绕过森晓的桌子，“今天都ok吗？”
森晓乖巧地点点头，“就感觉好难背噢，人名和名称都好长。”凛没有回答，鼓励性地拍了拍森晓的头。转身之后故意往临一的方向望了一眼，果不其然，逮到了少年慌忙撤开眼神的样子。
瑞儿冲凛使了使眼色，看了眼临一，“小钰看了人家一下午了。”
凛回头看看认真装忙的临一，小声说：“我觉得临一是在等人。”瑞儿一下子没反应过来，细想了一下，一把拽住凛，“凛姐，你是不是知道什么？”
“我不知道啊，随便说的。”
“这怎么能随便说？是我家小可爱吗？”
“你家小可爱的事儿，”凛顿了顿，“你自己管。”
- 4 -
森晓晚上回到宿舍，刚准备躺下，琴娇连发好几条信息，震得她头疼。
“晓你的学长在学校app里头有人在问”
“还有照片不是你拍的吧”
“你的学长大概要红了”
森晓一个翻身就爬了起来，到学校的程序里翻，果然有人拍了学长在凛姐店里的照片，是一个侧脸，学长在看书，微微歪着头。底下立马就有人回复了店的地址，还有美食app的链接。
“不是我拍的，我哪有空拍学长啊？”森晓悻悻然地回复琴娇。
“我看你不是没空你是没胆子（偷笑）”
“（打你）”
“这下你的宝贝学长被人发现啦你要怎么办”
“我还是先把考试给考完了吧”
关了屏幕，睡觉！森晓叹了口气。“你的宝贝学长被人发现了”琴娇的消息一遍一遍回放在耳边，终于还是被人发现了。不，学长就是学长，从来不是我的学长。唉。又是一声长叹。
不管森晓有没有准备好，期末还是来了。这些日子受了凛姐加持，总算是感觉找到一些服装专业学生的感觉了。最后的学年大考，连在服装系的朋友都紧张起来，从押题到模拟缝纫，突然间大家都紧张了起来。
“凛姐，我朋友说考题里面可能会有裤子和大衣...”森晓面前摊着外套的结构图，仰头看着撑着她椅背的凛，两眼汪汪。凛越过森晓，翻了翻她的作业册，抽出旁边的椅子坐下，“没关系啊，不管是什么单品，老师肯定衡量过难度的，裤子也好大衣也好，你把每个单品涉及到的部位，然后...”
“原来晓晓有凛姐呢！”小钰过来送咖啡，小声感叹道，“那妥妥地，必须进啊。”
“你要不要来复习一下大一的课程啊？”凛勾起一边嘴角问小钰。
“哈哈，不要。大一理论课那么多，做的衣服又无聊。”说完赶紧离开现场。
凛继续翻着森晓的作业册，把重点部分拿记号笔圈着。森晓手中的笔刷刷刷地记，一边记一边点头。
“你好，这边点单。”小钰连忙从操作台探出头来，是那位少年！小钰眼睛一亮，来啦！
“一杯长黑，谢谢。”小钰拿过扫码枪，假装不经意地问：“你是中纺大的学生吗？”
少年抬眼看了看小钰，“是的。”
“美术学院吗？”小票可以打印的慢一点，小钰盯着印刷机。
“嗯。”少年突然自己伸手撕下了小票，拿过还在小钰手里的号码牌就去找位子坐下了。留小钰后知后觉地还站在点单收银那儿，这位少年是这么酷的吗？
临一一坐下，凛就从沙发上坐起，回头看了一眼，果然还是一样，又抓到了少年慌乱的样子。凛再转回来看看森晓，什么也没发现，认真地记着数据公式。凛打算留森晓自己看会儿书，正打算起身，看见小钰端着杯咖啡走向临一，好像问了临一什么，男生只是摇摇头，不管小钰多么眉飞色舞地说，临一都只是微微地摇摇头。
“劝说失败人家不愿意来”小钰给室友发了个消息。本来室友作为宣传部的主力，想给各个学院做一个快闪之类的活动，需要几个在镜头前的人，正好想接这个机会，开发开发常常去咖啡店的临一。没有办法，少年一副不关心的样子，也不想参与别的活动，只是急于结束对话。
凛在点单的机器里确认后台设置，看见两个女学生模样的人走进来，赶紧把界面切回到工作模式。“你好，点单吗？”两个女生趴在甜品柜那儿，像是在搜索什么一样，来回看了一会儿，“请问这个蛋糕还有吗？”说着举起手机，凛一看就认出来是伊逸的栗子蛋糕，坊间传言的网红单品。
“不好意思，今天这个时间有点晚了，今日份的已经卖完了。巧克力或者水果的要试一下吗？”
“我就说了来的太晚了，就没了。”一个人小声跟另一个人埋怨道。
“那下次再来呗，先试点别的。”两个人点好了单，拿着号码牌，站在原地看了一圈。凛就看着两个人慢慢地走到临一附近的桌子，看看临一，两人相视着捂着嘴笑了起来。
凛不禁翘起一边嘴角，自觉好笑，原来吃蛋糕只是顺带的。
凛端着咖啡到两个女生的桌子边，两个女生悉悉索索地在说着悄悄话，一会儿看看临一，一会儿吃吃地偷笑起来。凛放下咖啡刚准备走，突然被叫住，“凛姐，我能换个座位吗？”凛手里拎着托盘，完全状况外的表情，和临一对视了一会儿，“可以，空的你都可以坐。”
临一二话不说把桌上的书和包一把抱起，从凛面前闪过，找了个空的桌子坐下。正对着森晓的位子，而此时的森晓仍然两耳不闻身边事，算数据算的热火朝天，连临一投来的关切目光都没接收到。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