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股浓烈的杀戮之气朝这边涌来，紧接着的是无形的压迫感。
“宿主，你怎么了？”
097见沈娇跨出门的步子顿住，不解问道。
沈娇眉间微皱，这股气息和原身犯冲，她现在又封了自己一半法力，难免有些招不住。
迟疑了几秒沈娇还是带着它出了门，“小七，一定要抓紧我的手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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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忱决定还是要来交界处看看，这边虽然说是魔族的领地，但也并不全然都归他管辖，这儿是交易的灰色地带，既然能盈利，他便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灵修的人到这儿来并不奇怪，奇怪的是为什么这次要向他汇报。毕竟他吩咐过交界处，除非发生重大的事情，其他一律让自己的属下们处理。
难不成看他太闲了？
陆忱虽心里这么想着，但面上仍旧不显情绪，象征性地在边界处逛了一圈便在一处客栈住下。
店老板刚得到客人是教主的消息，吓得都没敢动，生怕小命不保。许是也没想到教主会莅临自家小宿，连钱都没敢收，先招呼后厨做些好酒好菜给陆忱了。
“不必。”陆忱只是轻飘飘扫了身边那人一眼，便上楼去了，那护法额头都冒出了冷汗，朝店家道了这二字后，又轻声道：“教主今日心情不佳，麻烦店家请这家的客人们轻声些。顺便，别声张。”
言外之意两人都明白，店老板拿着块布谄笑应着，连连点头。
护法见他明白，便去了陆忱那，“教主，处理完毕了。”
陆忱两指微勾成圈，轻敲了两下桌面。“说说。”
“说什么？”
“那个灵修。”
护法一愣，来的路上对那个灵修还挺不感兴趣，怎么现在突然问这个？
“呃...教主想知道什么？”
“他当给那人的锦牌，哪来的？”
闻言罢，护法大惊，“当真是锦牌？！”
陆忱微微抬眼，似笑非笑，“丘黎，你这是在问我吗？”
丘黎低头，“属下不敢。”
锦牌是魔教教主才持有的令牌，因为历届教主身体原因一般都交于左右护法共同看管，而不会随身携带。
当然了，到了陆忱这届他自己造了个假的出来给护法看管，真的那块令牌他送给沈娇了。
他只想确定一件事，那块锦牌，究竟是真是假。
“锦牌呢？”陆忱仍是笑着的，只不过笑意不达眼底，指尖轻扣在桌面发出的哒哒声是这间屋子唯一的声音。
“属下不可能让锦牌丢失。”丘黎原先只是听说有人拿了疑似锦牌的东西去换物什，但毕竟没人见过真正的锦牌长什么样，他自然也没当真，这次教主都问了下来，想必确实是多少掺了点真话。
尽管如此，他也仍旧对自己的能力足够信任，他不可能弄丢锦牌。
“明天拿来看看吧。”陆忱并没有对他这句话作出反应，只是轻描淡写留下来这句话，便将丘黎赶了出去。
只不过是一个人独坐了短短几分钟，陆忱又开始剧烈的咳嗽，那块黛色手帕被他紧攥在手中，另一个手掌捂着嘴唇，咳嗽止时掌心处也出现一滩血。
他早就习惯了。
神色不改，拿出另一块干净的手帕将掌心以及嘴角的血迹擦干净。
陆忱望着窗外暗蓝的夜色，这让他想起了长青山的夜晚。
夜间星辰灿烂，那个时候他与沈娇在月下共酌，师父喝的是他泡的花茶，而他喝的则是师父的师父藏于树下的酒。
不过他有时也会换成酒，想看看师父醉后的样子。
一日不见，如隔三秋。
陆忱这才算是真真切切体会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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另一边，沈娇牵着小七的手在相对比较热闹的街市逛着，她易了容，又把头发高束起来，像是一个普通男人般。
与民间夜市不同，这边卖的都是一些原料，小吃很少，也没有能激发沈娇购物欲的小玩意儿，她只是跟着097走。
不过吃的没了，小七也兴致索然，提出回去的建议，并且再次——“宿主，抱。”
……
沈娇回到旅店却被婉言告知让她另寻他处住下，那时靠在她肩上的小七已经睡着了，她听了这话后有些发愣。
“啊？”
“实在是不好意思，钱我们可以退给您。”
沈娇摇头称不用了，而后道：“我有东西在房间，去拿一下可以吗？”
店家点点头，同意了。
沈娇不习惯抱着人走那么远的路，将097喊醒，在楼梯转弯处让它回去意识空间。
她从房间里将那个袋子拎了出来，恰逢撞见匆匆赶上去的丘黎。
丘黎诧异地朝她瞥了一眼，随即便略过她朝另一个方向快步走去。
沈娇朝他走去的方向迟钝稍许，但踏着步子便下楼了。
夜色已深，又得另寻他处了。
沈娇其实并不想离开，太黑的空旷环境让她心底被攥的很紧，微微发涩。
像是有人在她脑海中压着声音地不停地告诉她：“天黑了，该去了。”
去到那个未知的让她充满惧意的地方。
想到这她鼻尖便泛酸，097察觉到了，赶忙安慰【宿主，我在这陪你的。】
它太清楚自家宿主的状态了，之前任务完成后在虚雾中听沈娇讲她以前的事情，便将她性子琢磨出七八分了。
沈娇吸了吸鼻子，朝旅店的方向退了几步，发出一声极轻的“嗯”，而后，幽幽道：“我没有怕。”
就像是小孩子安慰自己不怕一样的没有说服力，也很没有底气。
097自然也是不信的，但它又有何法呢？总不能跟宿主说那不做任务了吧。
那它不就完成不了任务了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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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完丘黎的汇报，陆忱心下也有了推敲。牌子确实没那么重要，他只是有些遗憾，有些难过，原来他送给师父的东西可以这么随便的被典当出去。
好吧，不是典当，是交换。不过也没什么差别。陆忱捏了捏手中的牌子，还带着一丝凉意。
“没事了，你先回去吧。”陆忱这才想到丘黎还在房间，他今天为了这块牌子确实奔波辛劳。
陆忱站在窗前，视线刚好能看见旅店前的景致，那儿站着一个男人。
又瘦又矮的男人。
是个灵修。
就像有所感应似的，那人才抬起了头。
四目相对。
沈娇还没反应过来，就听097一声惊讶的大叫：【妈呀！】
陆忱愣住了，虽然看面容是个男人家，但这双眼睛与他师父别无二致，敛了气息后便不顾三七二十一，翻窗下去。
沈娇摸摸鼻子，听面前这人迟疑地叫师父，那模样她实在不知道该怎么骗过去。
【偷跑来这还碰见陆忱也太尴尬了吧！】097念念叨叨，说出了沈娇心中所想。
“你认错人了。”
陆忱狐疑地看了眼沈娇，瞧见她把手放在背后的小动作，了然。“不好意思。”
沈娇松了口气，摇头示意自己没事。正当陆忱要走时，她突然喊住了，“对了，你知道这附近还有哪些旅店吗？”
陆忱茫然，来这都是丘黎安排的，他哪会知道，又没有人告诉过他他师父会来好提前做个准备。
【宿主，陆忱好像是个孤儿，他应该没来过这儿吧，怎么可能会知道呀？】097弱弱。
对哦。
沈娇反应过来，两人大眼瞪小眼，空气中弥漫着一股尴尬。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