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说十二剑客,持剑在手,丢开解数,展开剑式,或刺心,或撩阴,或割喉,或斩膝,剑光如轮,身影似电,上下交击,左右穿插...各施绝技,如潮水奔涌一般向陈茅接连冲击而来。
十二道剑光从四面八方袭来,一时间剑光四射,狂风骤起,飞沙走石遮天蔽日,陈茅手中无有兵器,他又不愿用出全力,让人瞧明深浅,只能在方寸之间闪身腾挪躲避,在外人看来情势岌岌可危,丧命就在顷刻!
避在一旁的德清道人心急如焚,他将背上百炼剑拔出,抽个空挡扔向陈茅并大喊道:‘陈师弟,接剑!’
陈茅虽被十二剑客围攻,看着险象环生,其实一切都在他的掌握之中,那十二人联手使出剑阵在别人眼里那是法度森严,凌厉无匹,但在他眼中却是呆板刻意,失之灵动,并且有一处硬伤,那就是速度太慢,这便是他每每能料敌于先,避之于方寸之间的原因。
之所以迟迟没有破敌,只是他在考虑用什么方法,才能不过于惊世骇俗,引人注目。
此时见着德清道人抛过来的百炼剑,早有那十二剑客中的绝情剑客看在眼里,他思量,这陈茅手中没有兵器尚且难缠,若是有了兵器岂不是更加难制?
他舍了陈茅,抬手挥剑将之击飞到十丈高空。
陈茅见剑被击飞,便使个声东击西的法子,将十二剑客的攻击引向另一边,而后蹲身一跃,跳起五丈高,将剑捉在手里。
‘剑挑松风十二剑总好过赤手空拳让人容易接受吧’陈茅人在空中竟还有心想其他,果然是艺高人胆大。
只见他在空中旋了个身,头下脚上,剑尖向下,冲着剑刺而来的十二人洒出一片剑光。
十二剑客举目看时,只见半空里射出剑光无数,剑开如莲,暝暝煌煌,耀目夺神,其速甚快,追光掣电,自家长剑还没来得及刺出去,便觉手腕剧痛,虎口发麻,长剑再也拿不住,兵兵乓乓散落一地。
陈茅翻身落地,双脚猛踏地面,哐哐声响处,花岗岩铺就的地面立时崩裂飞溅,方圆三丈内地面震动如鼓,十二剑客全被震的晕头转向,站立不住,瘫倒在地,有那被震伤脑宫的,吐了满身,好不狼狈!
场中形势变化如翻书,一众观望的弟子看的目瞪口呆,直呼:
‘如此剑术,真是生平未见,神乎其技!’
‘此人是谁,如此侠肝义胆,对这十三贱这番教训,真是大块人心啊。’
更有那花痴女弟子眼冒红心,芳心暗许向别人打听陈茅名姓。
收拾完戚豹的这几个帮凶,陈茅冲着不远处手持狼牙棒的戚豹笑了笑,冷声说道:‘人不犯我我不犯人,人若犯我,我必加倍奉还!你若真是个好汉子,便就你受何人指使讲与我听,若是不肯,需问过我手中宝剑答不答应!’
戚豹自认为自家武力无双,在这归一门外门称王称霸,但让他独身对付他手下十三剑客剑阵围攻,却还力有未逮,更谈不上似陈茅这等谈笑间败敌,暗讨自己绝非陈茅敌手,当下心中就有怯意,只是此事牵扯到内门人仙大炼师,若让他说出背后指使之人,却是绝对不敢的!
正在戚豹进退维谷之际,一队七人,身着荧光斗战法衣,忽然从后山急奔而来,当先一人离地三尺,足不着地,御风飞行。
‘监院汪师叔率领执法道兵过来了’一众看热闹的弟子看着来人,窃窃私语道。
一行人须臾就到得近前,就听的那御风羽士喝道:‘大胆狂徒,竟敢在我归一道场聚众闹事,当街行凶?左右执法道兵于我拿下,谁敢反抗,罪加一等!’
随行六名执法道兵得令就要上前拿人。
戚豹见到来人,并不畏惧,他知道这汪监院乃是马大炼师一派,此时好似得到救命稻草一般,趋步到那御风羽士近前,倒头就拜:‘汪师叔你要为我等做主啊’声音呜咽,竟似受了天大委屈,要哭出来一般。
监院汪肃早将场中情形看在心里,这戚豹是什么货色他如何不知,往日里恃强凌弱欺辱同门的坏事可没少做,只是碍于他和内门马师兄有些关系,每次都是轻轻放过,并未严惩。
只是不知,马师兄那是何等英武之人,竟对这等腌臜泼才照顾有加,也不怕毁了自己一世英名?
今番竟连他的帮凶松风十三剑客都折了,想是碰到了硬钉子,只是此人看着面生,却不知什么来头?
他看着五大三粗的戚豹竟跪地抽噎不止,如此惺惺作态,真是端的让人恶心。
当下大喝道:‘休要哭闹!你将此事缘由详细道来,如果真有委屈,我自会为你等做主,但有半分隐瞒我定不饶你!’
陈茅在德清道人引领下拱手施礼见过汪监院,任凭执法道兵剿了手中兵刃,只静静站在一旁也不言语,他倒要看看这戚豹如何颠倒黑白,逃脱干系!
只听那跪在地上的戚豹冲着汪监院委屈道:‘监院容禀,弟子等人欲要到斋堂用饭,正碰上从斋堂出来的陈茅一行人,非说我等未给其让路冲撞了他,先是出言辱骂我等,后竟先动手把我这十三位同伴师弟痛打一番,如若不是汪师叔您老人家来的及时,弟子早被他给凌辱了’戚豹说到这里,掩面抽噎不已。
此时立在一旁的一众执法道兵,德清等人听了戚豹这番说辞,不禁暗嘲道,这厮好不要面皮,谁不知你戚豹的为人?从来只见他欺辱别人,何增见过别人欺辱他来?
外门监院汪肃听了戚豹所说,不置可否,他上下打量了一番,默不作声昂首而立的陈茅说道:‘你是陈茅?可有什么话说?’
陈茅拱手道:此事众师兄弟皆有目睹,谁是谁非,监院师叔您一问便知。’
一旁早就义愤填膺的德清道人,上前将此事详情一一向监院道来。
监院汪肃,辅助方丈执掌外门多年,乃是洞察人情世故之辈,此事是非缘由他早就心知肚明。
他认为修炼之士不同于凡俗,大道之下俱为蝼蚁,弱肉强食也是天道之一,君子应自强不息才是正道!
况且如今正逢乱世妖魔横行,只要你有实力,只要忠于归一,行些非常之事也无伤大雅!
所以此事如何处置他早就成竹在胸。
只听他朗声说道:‘左右道兵何在,将这斗殴生事人等,全都给我绑了,关到后山潮阴洞禁闭三日,待查明是非缘由在做计较!’
‘啊!’听到监院言说要把所有人等关到潮阴洞,那戚豹惊叫了一声,那潮阴洞暗无天日,寒冷非常,每日子寅两时,更有地窍中至阴寒气涌出,侵肌蚀骨,阴气逼人。非常人所能忍受,纵使自己淬体巅峰,神力天生,进到里面呆个三天也绝不好过,不死也得脱成皮!
‘怎么,你可有不服?’监院对着戚豹喝问道。
‘弟子不敢’戚豹毕竟自知理亏,况且潮阴洞里虽然寒冷难过,于性命却是无碍,三日不长,忍忍也就过去了。
‘嗯’汪监院应了一声。
然后对着陈茅问道:‘你可有不服?’
对于汪监院这般处置,陈茅并不意外,那戚豹横行霸道也不是一日两日了,到现在仍然无事绝非偶然,内种根结必深。
自家初到,没什么依靠,且又没吃亏,能有这般结果还算可以接受。
他拱手答道:‘弟子并无不服,愿凭监院处置’。
‘噢?’监院有些吃惊,自己这番处置谁都能看出有失公允,这陈茅少年义气,血气方刚,竟然不恼,这份定力见识却不是常人所能有,未来在道途上或许能走的更远。
他不禁对陈茅有些刮目相看,笑着说道:‘日后有事,但可来方丈院里寻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