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手里端的是什么？小姐的寒疾药石无医，除了用龙母草炼的龙母丹可以稍微缓解压制一些……”
萧凉坐在床头，动作轻缓地将柳墨妍稍稍扶起，凝望着她苍白的嘴唇，一边喂给她，一边开口道：“这是用一株龙母草熬的汤药，我还带了些来，以后每月寒疾发作前给她熬一株。”
“一株？”清默惊叫道，小姐就是因为龙母草实在难寻，才将好不容易找到的一棵龙母草炼成了十几颗龙母丹，每个月靠服下一两颗捱过去。
萧凉他直接将一株龙母草熬成药汁喂给小姐！
一碗药汁喝下，柳墨妍的脸色已经从进门时的苍白乌青，慢慢恢复正常了。
清默欣喜地看着柳墨妍的变化，喃喃道：“可是小姐不会允许我用一株龙母草熬一碗药的，龙母草太难寻，偶尔有人找到一株，也是在凶险极恶的酷炎之地，死伤无数才带出来的。”
萧凉语气坚决道：“我带来的这些龙母草先让妍儿用着，一月一株，不够我再找来些。”
清默这才注意到，萧凉带来的王府侍卫手中玉盒中，竟有一，二，三……整整十二株龙母草。
清默终于忍不住心中的激动，单膝跪地拱手笑道：“多谢王爷，小姐终于可以暂时免受寒疾之苦了！”
萧凉扬了下手，让清默起身。
望着柳墨妍熟睡的样子，有些艰难地开口问道：“所以三年前她负气回白音谷，是因为她也需要这龙母草？”
清默看了一眼柳墨妍，小姐应该不大愿意他说这些陈芝麻烂谷子的事了，可小姐当年要不是因为这些事也不会负气带着折衣独自回谷，也不会被丢进暗场中！
想了想，清默还是开口道：“因为夫人是玄月门上一任圣女，夫人也是身患寒疾的，夫人是靠着谷主每月用白音谷的独特功法，方才无大碍。夫人被带回玄月门后，谷主去世，夫人便渐渐进入冻人的状态，没有了意识。这也是小姐要找回豆月莲救夫人的原因。
小姐最开始出生时，是没有寒疾的，只是后来小姐去了古机门的那两年，小姐开始来葵水了，每个月的小日子都会较之寻常女子难受许多，每次也是折衣用心养护着，娇气得不得了。
偏那那次流昭郡主来古机门，你让小姐搬回自己原来的院子，把那处挨着你住处的小院让出来，给流昭郡主住。
小姐那时候的性子你也是知道的，半点委屈不肯受，说什么也不肯搬。然后流昭郡主就自己主动说算了。
后来晚上小姐就在院子里有些难受，她告诉折衣说：“流昭郡主说不必勉强的时候，我感觉师父看我的目光就像很不满意很无语一样，我觉得师父肯定喜欢流昭郡主那样识大体懂事的性子，折衣，还有，你看，流昭郡主又纤细又好看，不像我这样能吃……”
折衣安慰了许久，总算把小姐想节食的想法打消了，折腾了许久，终于把小姐给哄睡了。
结果第二天早上一起来，小姐就听说，流昭郡主坐在你院子的秋千上荡了一夜，你陪着在院子里的圆桌旁坐着，聊了一夜天。
小姐直接炸毛了，那个秋千是你奖励她功课做的好才给她做的，后来你也知道了，跑到流昭郡主面前去质问：“你凭什么？””
萧凉终于有了些印象，那次是杏杏本来在京城就受了委屈，来古机门找他散散心，他陪她聊了一会儿，就把她送回住处了，何曾有聊了一晚上？
第二天一大早，妍儿就跑到杏杏面前质问她，又是这种杏杏敏感的话，他当时有些冒火，就罚她去寒潭练剑法，门中经常也有弟子被罚去寒潭，他没当回事。
……
清默见他想起来了，继续道：“自那之后，小姐每月的小日子就疼痛加倍，谷主听说了就派手下四下寻找龙母草，小姐不想被接回谷中，我就没有告诉谷主和夫人实话，只说了小姐的疼痛越发厉害了。
再后来就是最后那一次古机门本意是取取乐的盛会了，本来好好儿的，结果好巧不巧你拿出来的奖品是龙母草，小姐就算是自知技不如人也要上去争一争的，作画小姐当然没有胜算，然后那龙母草就被流昭郡主拿走了。”
萧凉看着面前柳墨妍睡得无知无觉的样子，眼瞳透出深暗的光。
那次后来妍儿来他房中找过他，他想着本来就是小徒弟她自己输给了向来于文墨一道没有悟性的杏杏，那龙母草理当是杏杏的，他以为她还在同杏杏使小性子，然后就淡淡地说了一句：“杏杏她爱在外行走，受伤在所难免，龙母草给她。”
然后那日他为了安抚老大不乐意的妍儿，就说带她去山下逛逛，那小妮子眼瞧着就高兴了。
只是那日后来，杏杏突然有急事被召回京，他得去送送她，就没有带妍儿下山。
难怪那日妍儿负气回了白音谷……
萧凉脸色有些僵硬地开口：“那日妍儿为何不告诉我，她也需要龙母草？”
清默扯了个假笑给萧凉，“你都说了流昭郡主易受伤，得给她，小姐怎么还说得出自己也需要！”
“我那时想着杏杏喜欢自己一个人到处跑，而妍儿跟在我身边，有我在，没什么大碍……”萧凉兀自说着，突然想起了柳墨妍后来被丢入暗场，顿了顿，不再说话。
清默没顾萧凉脸色有些僵硬，继续道：“后来小姐从暗场出来后，就进了圣池，以血脉之力培炼豆月莲，就同当年的夫人一样，开始身患寒疾了。
夫人时间不多了，小姐每月来葵水要疼七八天，过个几天寒疾发作，又要耽误八九天，这样一来，大半个月都做不了正事。
小姐就用药，将来葵水的时间推迟到寒疾发作的时间，也就是每个月月末受一次痛就可以了。
只是这样一来，寒疾发作的时候，小姐要承受的疼痛就会成几倍地增加。”
……
“你替我看好妍儿！”萧凉定定地看儿一会柳墨妍的睡颜后，突然起身离去。
清默没有理会萧凉，什么叫替他看好小姐！小姐是他的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