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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被猪拱过的人

徐澈戴紧口罩,扣上鸭舌帽,急匆匆地离开了家。

他担忧被赵振认出来,如果真在大街上撞上他,那人肯定二话不说一拳送自己上西天。

不过徐澈没有立刻去医院探望徐千染,而是偷偷溜到大红鹰第一中学的保安室向门卫大爷打听昨天的情况,他十分担心唐福的生命安全。

门卫大爷先是机警的观察徐澈,在徐澈亮出学生证后,大爷便神采飞扬,抑扬顿挫的讲述起昨天的那场神仙大战。

从门卫大爷情感丰富的夸张描述里,徐澈判断出唐福应该是被赵振暴打一顿后负伤逃走了。

唐福没有生命危险,徐澈顿时松了一口气,随后立刻赶往市中心的君再来医院看望好友齐千染。

齐千染是徐澈的初中同学,曾在徐澈父母相继离世后给予他巨大的精神鼓励,是徐澈最好的朋友。

此时的脸色苍白的齐千染正躺在病床上,握着紫檀木梳梳头。

他一丝不苟的中分发型是他的人生态度:即使面对狂风雨打,也要保持精致和优雅。

他看见父亲捧着薄薄的诊断书,拖着沉重的脚步走进病房,心里生出不详的预兆。

齐千染远眺窗外,看见窗台上的塑料假花,低声沉吟:“一朝春尽红颜老,花落人亡两不知。”

“啪!”

齐千染的老爸齐伯虎用诊断书猛抽他一下:“惊吓过度,脚踝扭伤!让猪拱了而已,别给我装死!小徐来看你了,你好好和他聊天,别怠慢人家。”

徐澈看见齐千染油光可鉴,宛如闪电击过的中分发型就知道他没事。

如果他真的出了严重的意外,可没有功夫梳理中分发型。

徐澈还是客套了一句:“千染,你怎么住院了?”

“昨夜我描摹勾勒祖国大好河山的时候,不幸遭到山中野猪的攻击,受伤严重。”

他老爸齐伯虎又用诊断书抽他一下,“明明是你在白云山采风时让农户散养的家猪拱了,逃跑的时候扭伤了脚踝,你别胡乱编故事!”

齐千染是优秀的美术生,常去野外采风。齐家渴望出现一名大画家来光耀门楣。

齐伯虎盼望儿子可以和齐白石、张大千、李可染一类的大画家媲美,因此给他起名齐千染。

齐伯虎离开后,齐千染忽然间精神焕发,神秘兮兮的锁上单间病房的木门,一字一顿:

“澈儿,我成神仙了!”

“啊?”

齐千染心里得意却故作深沉:“神仙本由凡人做,只怕凡人心不坚。”

他忽然扯过来一张画纸,用铅笔开始图画勾勒。

齐千染家境优越,而且徐伯虎不留余力的培养他,齐千染画的苹果惟妙惟肖,一点也不像梨。

“澈儿,我给你开开眼!”

齐千染指着画纸上的素描苹果,手指一点,竟然从纸上取出一枚真正的苹果来!

再看画纸,空空如也。

“神笔马良?”徐澈微微吃惊,不过经历了昨天接二连三的奇异事件,他也不是很震惊。

他的头颅一扬,“不!不是神笔马良,古有画圣吴道子,今有画仙齐千染!”

“好厉害!你以后开一家水果店,都不用进货了。咦?你可以直接画黄金白银钻石啊。”

齐千染微微尴尬:“我试过,画不出来。”

“画钞票呢?”

“不行!制造假币是违法乱纪的事,我不能干,最重要的画不出来。”

徐澈迅速地恢复冷静,理清了思路:“你能画出真实的苹果来,多半和灵气复苏有关。”

“没有错,一夜之间,天底下的人全知道了灵气,瞒也瞒不住,你也能感受到灵气么?”

徐澈和齐千染之间存在真挚的友谊,不会对他有所隐瞒:“我不光能感受到灵气,甚至可以千变万化。”

“呀!原来是精通七十二变的徐大圣,有失远迎。来,快变成校长给我看看。”

“别开玩笑,我不会变成别人,目前最擅长变狗,不过一时半刻变不回来,我现在还没掌握变回人形的技巧。”

齐千染的表情忽然严肃起来,“澈儿,其实我是昨天在白云山采风时,无意中觉醒妙笔能力的,而且,我怀疑我的能力和一株植物有关。”

徐澈来了兴致,好奇心骤起:“你仔细说说,把事情的来龙去脉复述一遍。”

“你可别对外人说,连我老爸都不知我能画出可以吃的苹果。”

“你放心,我肯定保密。”

齐千染捋顺他一丝不苟的中分头,眺望蓝天白云,进入了回忆。

“昨天清早,我爬上白云山去描画清晨的云雾。因为我是凌晨四点钟出发的,没有时间吃早饭,所以在山上画了半小时云雾后就饿了。正巧,我看见地上有一株茂盛的龙葵,便把红色的龙葵果全摘下来吃了。”

徐澈立刻察觉出不对劲的地方,“龙葵果全是黑色的,居然有红色的?”

齐千染的脸上出现复杂的表情,“造化弄人啊!我吃完以后,才发现那不是龙葵果!我把浆果全吃完了,突然感觉身体发生的变化,五脏六腑好像裂开了,不由自主地吸收起了灵气。”

“然后呢?”

“然后农户散养在山上的猪就来了!那猪太凶了,一下子就给我拱倒了,还一直追着我咬。我也来不及研究那株奇怪的植物,急急忙忙地逃跑,路上还崴了脚。真是龙游浅滩遭虾戏,虎落平阳被犬欺!”

齐千染悲愤难当,举起拳头砸在了被褥上,仿佛是在报复那头凶猛的猪。

“全怪那头猪一直撵我,我心爱的蓝色运动鞋都跑丢了一只!”

徐澈安慰他:“人没事就好,日后你慢慢吸收灵气,变强大后肯定能战胜那头猪。”

徐千染忽然偏过头来,神色坚毅,仿佛是即将出征的将士。

“澈儿,我找你来,是求你陪我再上一次白云山,我想弄清楚那奇怪的植物究竟是什么东西。”

徐澈心里泛起了嘀咕:“赵振正在满世界追杀我,如果陪千染一起上山,万一撞见赵振,会不会连累他?”

他说出了心里的顾虑:“我从昨天到现在,一直被人追杀,我担心会连累你……”

谁成想徐千染丝毫不在乎,忽然伸出手拉住徐澈,“心若在,梦就在,天地之间还有真爱!”

徐澈也振奋起来:“看成败,人生豪迈,只不过是从头再来!”

“陪我去白云山么?”

“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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