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包子嘞,刚出炉的包子嘞!走过路过,不要错过!”长安街道口上一位包子铺伙计吆喝着。“驭”一辆马车缓缓的停在街道旁,陆老收起了马鞭,一双玉手轻轻将车帘撩起。红豆的声音从马车中传了出来“叔,你先去店铺等我们。我想和南国下车走走,顺便了解这里情况。你在院子那等我们。”“好的。”陆老点了点头,接着说:“多了解情况也是极好的。不过,小姐你…唉唉!人呢”陆老还没说完,红豆便带着南国飞快地溜走了。
随着红豆与南国的了解,南国惊讶地发现,这里一切都是那么令人叹为观止。阳光淡淡地洒在红墙黑瓦或绿荫遮挡的鲜艳楼阁飞檐上,隐隐显出灿金色。街道两边是茶楼,酒馆,当铺,作坊。街道两旁空地上还有不少张着大伞的小商贩。街道向东西两边延伸,一直延伸到城外较宁静的郊区,可是街上还是行人不断:有挑担赶路的,有驾牛车送货的,有赶着毛口驴拉货车的,有驻足观赏远处鹂山景色的。以高大的城楼为中心,两边的屋宇鳞次栉比,有茶坊、酒肆、脚店、肉铺、裁缝铺、小摊等等。带给人一种如在画中游的错觉。难怪有人称赞道:“长安大道连狭斜,青牛白马七香车。玉辇纵横过主第,金鞭络绎向侯家。龙衔宝盖承朝日,凤吐流苏带晚霞。百尺游丝争绕树,一群娇鸟共啼花。游蜂戏蝶千门侧,碧树银台万种色。”
正当南国沉醉于长安繁华景色时,红豆却停了下来。“南国,长安比起之前的地方如何?”“这…这个长安很繁华,当然之前的地方也不错,毕竟一个是繁华盛世,一个是江南水乡。沒法比。”南国有些奇怪,但还是回答了红豆的问题。红豆沒说话,突然拉着南国的手问前跑去。“阿姐?啊一”南国猛的被红豆拉着跑了出去,心里正纳闷时,红豆淡淡的声音从前面传了出来“闭嘴,我们去买衣服。”没过一会儿,南国眼前出现了一个店铺,牌匾是黑色的底,一行龙飞凤舞的金字刻在上面“一品居?”南国轻声念了出来。“阿姐,我…”南国刚准备叫红豆来看看这个牌匾时,才发觉红豆己经走进了店铺,他连忙跟了上去。
店内陈设极为简单,左侧为男式服装,右侧为女式服装。中间桌子摆放着各式布匹。掌柜是位约三十来岁的中年女子,发髻是长安最时兴的盘叠式,头上斜插着一支金累丝嵌红宝石双鸾点翠步摇。步摇下面又插了支镂空穿枝菊花纹簪。此外发髻上正插着玉花鸟纹梳,额间贴有宝蓝莲花点翠花钿,面颊点有面靥,身穿红色齐胸襦裙。左右正拿着算盘,右手飞速在算盘上上下划动着。红豆刚一踏进门,老板娘便立马放下算盘,提着裙子麻溜走向了红豆,笑着询问:“姑娘,买给自己还是那位小兄弟呢?”老板娘一边说,一边看向半只脚刚踏进门的南国。“我和他的”红豆淡淡回应着“需要什么款式的衣服,我这里一应俱全,包姑娘满意。对了,我这儿有刚到货的江南上好云锦。不知姑娘?”老板娘搓了搓手。
红豆微微皱眉,朝老板娘走了过去。压低了声音,冷笑道:“蚯蚓,道行不错啊。险些让你蒙骗了过去。”老板娘一听,起初一愣,随后眼里闪过一丝杀意,低吼道:“我劝你还是省省,别多我的事,不然…”老板娘停顿了下,缓缓笑道“:你那小兄弟就会不保了~”“呵,你倒是个聪明人,哦不,聪明妖,难怪我父亲肯放过你,浮若隐。这茶杯倒是别致。”红豆把玩着浮若隐手边的茶杯,又轻轻放下。
浮若隐脸色一变,“你是…林正风的女儿。”声音微微颤抖,不可置信地看向红豆。“正是。你可唤我红豆。”红豆点点头。“既是故人之子,你便唤我一声四娘。”浮若隐面色和缓,轻声说。
“阿姐!”南国一头扑进了红豆怀里。“咳咳,南国…”红豆红着脸,提醒道。南国这才发现红豆身前的浮若隐。连忙躲在红豆身后,打量了浮若隐一眼,就垂下了目光,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浮若隐这时才看清了南国的长相,青衫玉立,俊美异常,如用刀雕刻般的五官现出一丝棱角分明的样子,一双如小鹿般湿漉漉的大眼睛上下打量了下浮苦隐,便乖乖垂下目光,一闪而过的玩味使浮若隐不由一征,如樱花般粉嫩的薄唇微抿着,显示着主人的不快。可惜年纪尚小,五官尚未完全长开。不过再等几年,就好了,话说回来,这个孩子如果扮作女儿装,定是极好的,不说倾城倾国,但也算的上娇俏可人。想到这里,浮若隐不由笑了起来。
红豆看着笑得有些越来越像妓院老鸨的浮若隐,忍不住出声提醒。“四娘,注意点。”浮若隐回过神,连忙往脸上抺了一把,笑了笑“让红豆姑娘见笑了。”侧身伸手做出请的手势,“红豆姑娘不是来挑衣服的吗?请随我来。”
红豆牵着南国,来到了女装区。浮若隐走向柜台,从柜台下取出一本小册子,随后朝红豆走去。
红豆看着浮若隐递过来的小册子,微微皱眉“这是?”“哦,我店里的全部女装图样,喏,给你自己与那个小弟弟挑一件。”浮若隐挑了挑眉,淡淡地说着。
话一说完,她悄悄瞄了一眼红豆姐弟俩,果不其然,红豆姐弟俩脸马上黑了下来,南国更是死死盯着浮若隐,如果眼神能化为实质的话,浮若隐估计死了上百次了。
红豆忍着想暴打浮若隐的冲动,捏了捏眉心,“麻烦你把男装的册也拿来。”“好啦,开玩笑的啦~我店里服饰都在这个册子上。”浮若隐捂着嘴笑道。红豆姐弟俩脸色才好看些。
一柱香后…
红豆身穿藕白色兰花纹齐胸襦裙,外罩绯红色金叶莲对襟外裳。头发随意挽成凌云髻,斜插一支并蒂莲木簪。
南国则穿了浅黄色云锦衣袍,袍内露出银色镂空曼陀罗花镶边,腰系白色祥云宽边锦带,手持白扇,尽显风流。
“哎呀呀,你们姐弟俩眼光不错嘛!”浮若隐环手,围着红豆姐弟俩发出赞叹声。
“多少钱。”红豆看问浮若隐,缓缓开口。“不用了,就当交个朋友。以后多来找我玩啊。”浮若隐摆了摆手,丝毫不在意。“如此,多谢四娘。”红豆一愣,随后轻声道谢。
“不过你这弟弟,恐怕不一般吧?”浮若隐带着些许玩味地看向红豆,红豆并未开口,只是点了点头。
“阿姐,我们该走了。”南国撒着娇用手去拉红豆衣袖,“好。”红豆哄着,她朝浮若隐微微一笑“我该回去了。”“如此四娘便不多送了。”浮若隐福了福身子
当红豆他们走远时,浮若隐笑道:“真是穿女装的好苗子呢。穿上男装,倒与红豆丫头挺相配的,呵呵,真是有趣。你说呢?阿陌。”“你还是去好好准备吧。今天戌时,我要出来。”一个低沉的男声,从浮若隐体内发出。
浮若隐脸色一变,转身走入内室,关上了门。
红豆牵着南国走到一个院子前,陆叔正站在门口,看见红豆他们身影连忙迎了上去“小姐,我已经把你和少爷的房间收拾好了,请随我来。”“如此,多谢。”红豆点了点头。一行人朝院子内走去。
房间摆设极为雅致,外室外侧摆有兰草、花瓶,中间摆有圆形屏风,屏风上图案皆为自然风光,内至设有一张红漆木床,一个小架子,一张桌子,几张圆椅,别有一香炉置于小柜子上,红漆木衣柜雕刻着各式花纹。上面的飞禽走兽与花草,无一不是雕刻的栩栩如生。衣柜旁设有一梳妆台。除梳妆台外,红豆房间与南国的房间并无两样。
兴许是这一天太劳累了,红豆与南国洗漱完便各自回房歇息了。
夜深了…一品居的大门缓缓打开,一位披着黑斗篷的男子从里面走了出来。而他的方向正是城外的明灯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