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仪看着她这副无波无澜的模样,心里火气更盛。
“姜梓渝!故意弄坏别人衣衫却又据死不认,为的就是让我在这百花宴上出丑,你好狠的心啊!”
姜梓渝:“……”
这颠倒黑白的本事也是没谁了!
秦玉茴慢慢悠悠过来时看到的则是这般景象。
人群给她让出来了一条路,身着牡丹华服戴着凤凰金步摇的皇后便迈步走到云仪身旁。
“云仪,今日是本宫举办的百花宴,你为何在此闹事?”
云仪郡主是恭亲王沈明崇的女儿,这才被皇帝亲封了郡主,如今见了皇后,她自然觉得是自己的靠山来了。
嘴巴一噘,带上了女孩家的娇憨,“姑母,您来得正好,这姜家三小姐弄坏了我的衣裳,您可要为我做主啊!”
秦玉茴脸色猛的沉了下去,严疾厉色,“放肆!”
周围众人听见皇后娘娘语气一变,匆忙跪了下来。
这众多人之中,唯有云仪站着。
她心里暗自腹诽,姑母虽然不喜欢她,但也不会随意让人冲突了皇家颜面,如今这一怒,应当是发给姜梓渝的怒气。
她走到跪着的姜梓渝跟前,笑嘻嘻的说道:“只要你赔我衣裳并答应跟我道歉,我便让姑母大发慈悲饶了你,怎么样?”
秦玉茴看着行为举止放肆的云仪,眼眸不禁沉了沉。
沈明崇养出来的东西,当真是个不识时务的主儿!
姜梓渝也不想同她争辩,只是抬头看着皇后,“皇后娘娘,臣女没错,臣女也不会吃了这哑巴亏。”
云仪整个人都面庞都扭曲了,“你现在敢这么跟我姑母说话?是不是哪天骁骑将军也要造反呐?”
姜梓渝还没来得及行动,云仪便已经被人扇了一巴掌。
是皇后身边的柳香。
云仪捂着半边脸,嘴角被扯得生疼,面上却是不可思议,但对上了皇后那发沉的眼眸,不禁缩了缩脖子。
但她也不准备吃了这个哑巴亏,视线和怒火都转移到了打她的柳香身上,“你是个什么东西也敢教训我?来人,把她拉出去杖责二十!”
柳香神色淡淡,“郡主失言,奴婢教训郡主不为过。”
云仪怒极了,“我是主子你是奴才,哪有奴才教训主子的道理,是谁给你的胆子敢掌掴我?”
秦玉茴无波无澜的说了一句,“本宫给的。”
云仪不敢和皇后置喙,只是脸上落了泪,“姑母,我是陛下亲封的郡主,你怎么能让一个奴才掌掴我?”
秦玉茴看着她,眸子是数不尽的厌恶,“皇子犯法与庶民同罪,云仪,姜家小姐到底有没有弄脏你的衣裳,在场的人可都看着呢,本宫再问你一句,你当真要让姜家小姐赔偿?”
云仪被她的眼神盯得心里发毛,不禁缩了缩脖子,怂得像个鹌鹑,“姑母,我……”
她还是想要让姜梓渝赔偿,但看着皇后的眼神,她不敢说下去。
秦玉茴慢慢悠悠地说着,“云仪郡主,见了本宫不行礼,此为罪一;随意污蔑旁人妄图栽赃,此为罪二;口出狂言,大放厥词,污蔑朝廷重臣忠心,此为罪三。本宫问你,你可知罪?”
云仪彻底慌了,猛的跪了下来,哭得一把鼻涕一把泪,跪着‘走’到了皇后身边,“云仪知……知罪,求皇后娘娘饶恕。”
她这下是真的慌了,她没想到皇后真的不顾皇家威严反而向一个臣子女眷屈服,可是她如今罪证累累,她不敢反驳。
若是皇后听见她的心里话,怕不是要骂她一声愚蠢至极。
且不说骁骑将军世代为军,家中壮丁为国战死沙场者不计其数是大功德一件,再者说骁骑将军如今手握云唐二十万军队,她再怎么荒唐也不可能拿这事开玩笑!
云仪一个造反,可是要寒了姜家人的心啊!
若是她不给予惩戒,皇家与骁骑将军府必定会生嫌隙。
况且,沈明崇借着恭亲王的名义不知干出了多少荒唐事,如今上梁不正下梁歪,养出来的崽子犯了错也要皇帝与她替他们擦屁股,天下哪有这样好的事情?
“既已知罪,柳香,带郡主下去领罚!”
皇后瞥了眼跪下的众人,淡淡的说着,“都起来吧。”
女眷纷纷起身,却还是规规矩矩站在那里不敢随意交头接耳和走动。
秦玉茴看着站如松的姜梓渝,心里也软了几分。
“姜家小姐,此刻柳香不在,你可否扶本宫过去?”
姜梓渝讶然,虽然柳香不在,但皇后娘娘又不是残废,何故又让旁人搀着,怕是……要与她说些话。
她福身行礼,“是。”
不卑不亢地走到了皇后娘娘身边,跟在她的身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