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渊应了一声，转身便离开了正厅。
待人消失后，燕鸣山突然看向他身边的殷欢，沉着脸问道：“为什么何芸芸没有跟着何渊一起来。”
“回来的人说了，何芸芸不在家中，所以就只有何大人一人过来了。”殷欢回答道。
“不在家，好一个不在家，这何渊怕是早就预备了后手，这是怕我对他们下手。”燕鸣山冷笑一声，又问道：“我让你打听的事怎么样了。”
“回来的人说，消息散播地是来自于一个小酒铺。”殷欢说道。
“小酒铺？”燕鸣山皱眉：“可查清是否有人在背后搞鬼。”
“虽然消息来自于一个小酒铺，却也是在一个非常偶然的机会，昨天晚上何芸芸军中的人喝了一些酒，也算得上酒后胡言，将白天的事都给说了出来，当时酒铺有不少人，都听到了，所以消息便传了出来。”殷欢摇头道。
“查实了吗？”燕鸣山皱眉道。
“都查实了，的确是何芸芸军中的人，底子很干净。”殷欢点头道。
何渊冷笑一声，道：“你觉得这件事真的如何渊所说是孟子义在背后搞鬼吗？”
殷欢犹豫了一下，道：“恕在下直言，这件事怕是与这孟子义无关。”
“哦，此话怎讲？”燕鸣山问道。
“我刚得到消息，说白天的时候，他们就已经看到少将军从外面回来，之后便在城中四处闲逛，若是孟子义的人真的将少将军控制住了，怎会让他大摇大摆的在城中乱走，而且这件事有很多人都可以证明，少将军那时并不像是处于被人胁迫的状态。”
殷欢微微沉吟了一会儿，才不疾不徐的说道：“更何况凭这孟子义如今的处境，就是一个丧家之犬，他应该很清楚得罪我们这边的下场，很有可能那个时候少将军便已经被孟子义放回。”
“你的意思是这件事何渊也隐瞒了，这其中还有内幕？”燕鸣山皱眉道。
殷欢默了默，没说话，也实在不知该怎么说，燕云将人家小妾给上了，但凡是一个男人谁能忍得了，更何况燕云的老婆还是人家的女儿，这一家子谁能放过他。
看出了他心中的想法，燕鸣山也默了默，也实在没有想到那个孽子会干出如此荒唐的事。不过事已至此，已经不是追究责任的时候，最主要的是何渊，若人真的是他所杀，那他究竟想要干什么？这不得不令他忌惮。
“太守，恕我直言，你既然已经对这何渊起疑，为何刚才不将他扣下，你难道不怕放虎归山。”殷欢看了燕鸣山一眼，略有疑惑的问道。
“这何渊和我共事多年，若是没有他，这陇西三郡也不会有如今的局面，从某种程度上来讲，他在陇西三郡的势力已经不亚于我，当年我硬要让那个不成器的孽子去娶这何芸芸，也是为了希望借此拴住这何渊，只可惜没想到闹到最后那个孽子会做出如此混账事来，若是何渊真的要反，你以为扣住他就没事的，这只是在打草惊蛇，他在这里陇西城根基之深绝非你我想象。”燕鸣山脸色沉重的道。
殷欢皱了皱眉，问道：“难道太守就打算就此放过他。”
燕鸣山摇头道：“这已经不是我放不放过他的问题，若是此事真的是他所为，那他究竟想要干什么？燕云好歹是我的儿子，他说杀就杀，可曾将我放在眼里，他这是已经起了反逆之心，是他容不下我啊。”
燕鸣山突然目露杀机的道：“他既然敢做初一，就别怪我做十五。”
“若是动了他，这陇西三郡建立的根基也就毁了。”殷欢默了默道。
“长痛不如短痛，这何渊一日不除，必成我心腹大患。”燕鸣山坚定道。
殷山默了默，没说话，也明白了这位怕是早就对何渊起了杀心，此事对他而言也只不过是一个导火索罢了。
“我让你办的事怎么样了？”燕鸣山看向殷欢，问道。
“已经派人出去了。”殷欢说道。
“好。”燕鸣山点了点头，也没在多说什么……
出了太守府，何渊回望一眼，心中一片悲凉，真正的感受到兔死狗烹，也明白了林城那句‘燕鸣山并非明主，你不会有好下场的’这句话。
绷着脸颊，何渊没多说什么，转身便钻入了马车。
“大人，我们去哪儿？”马夫转头问道。
何芸微闭着眼，没说话，行至途中，何渊叫人停了车，自己从马车上走下，来到一间文房店，何渊示意了一下，那些护卫们立刻停在门前，何渊则自己走了进去。
文房店内，应用尽有，何渊粗略看了一眼，买了几幅字画便走了出去。
之后，何渊又陆续逛了其他几家小店，买了一些布匹、茶叶诸如此类的东西。
不知不觉，天色也渐渐暗下，临近黄昏，何渊漫无目的走在街道上，突然前方有小贩与客人起了冲突，吸引了不少看热闹的人，挡住了他们的去路。
何渊转头示意了一下，他身边的护卫立刻上前驱散人群，等他们回来时，何渊早已消失不见，询问了一圈，居然无一人注意到……
一条漆黑的小道，前方有人持烛，何渊背着双手，一声不吭的走在后面，行至尽头，是一间不大不小的密室，密室中有二十来人的样子，都是他在这陇西城的心腹，每一个人都身居要职。
何芸芸也在其中，她走上前来，关切的问道：“父亲，你没事吧。”也是得了何渊的暗号，才将这些人全部聚在一起。
何渊绷着脸，没说话，一把将她拨开，自己则走在一张桌子前，桌子上正好摆放了一张关于陇西城以及周边的地图，连上面的兵力部署等等全部标记的清清楚楚。
若是燕鸣山在此地必然大吃一惊，因为陇西城的兵力部署除了太守之外，对其他人都是保密的，明显何渊这些年来，也防着燕鸣山对他下手，早已做好了准备。
何芸芸看着眼前这一幕，心里明白，父亲这是打算动手了。
“你们那边有什么消息？”何渊抬头看了众人一眼，问道。
“大人，我们前不久刚从城卫那边得到消息说，太守今天上午派了两个人出城，说是要事要办。”其中一人回答道。
“出城？派了两个人？他们是往什么方向走的。”何渊突然想起什么，脸色骤然一变。
“一个是往东北，一个是往东南方向。”那人说道。
何渊低头看着地图，以城门为参照点，沿着东北和东南两个方向化了一条条细线，当这些细线正好与其中两个点重合时，何渊手指点了点这两个点，抬头看着众人，轻叹道：“燕鸣山要动手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