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知雨被震耳欲溃的尖叫声震了一下,“是谁?是谁偷了我的内衣?”
简妮发出歇斯底里的叫嚷,“很贵的,我男朋友送我的?谁那么恶心啊,内衣都偷!”
对面楼的男生都把头伸出阳台,有些还发出尖锐的怪叫声。
坐在上铺悠哉吃着饭的秦娜说,“我反正不会拿你的,也不会收错,因为我们的身材不合适。”
“你看看有没有在哪个角落里,别叫那么大声”,舍长赶过来说。
“我已经找了很多次啦,肯定不见了,肯定是谁拿了啊!农村来的吧,连内衣都偷!”简妮冲到阳台,还回过头来狠狠瞪了知雨一眼。
少女和少女的胳膊轻微一触碰,知雨已经明了接下来会发生的事了,她什么都不说,眉头一挑,“二,三,四…”
“哎~哟~”简妮重重滑倒在地上。
清晨的阳光撒在大树底下,陈知雨拿着课本,走在去三号教学楼的路上。
她的左边肩膀被谁触碰了一下,一个高大的身影在她右边发出笑声,她一下子不知道往哪边转,男生更加笑得开心,“嘿,陈知雨!”
知雨抬头一看,就是那天车祸的男生,现在右边胳膊上已经缠了石膏,
“还那么顽皮…”知雨叹着气。
“你怎么不问我为什么知道你的名字?”
“视力好有什么用?”知雨下意识用手把书挡了一下。
“咦?我们走这边。”她拉了一下这个男孩,往岔路的另一边走过去。
“为什么要走这边?”
“嗯,因为,因为…”她心里说,因为那条道上会遇到你的英语老师,你不想见到她。
“我猜是因为这边离教学楼更远一点,你想和我呆久一点!哈哈哈”
知雨并没有听清,因为她发现,这次,超过六秒。
“我叫刘影,你也可以叫我影子”,他停了下来,又补上一句“我朋友都这么叫我。”
“我教室在一楼,我先去啦!”刘影哗啦啦就跑了。
真是来无影,去无踪。
这节高数课知雨听得可谓是兴趣索然,整个脑袋都在思索着几个问题。
我到底是车祸前有这种能力,还是车祸之后有这种能力?为什么这次超出六秒了呢,是这个刘影有问题吗?
可以说她的认知都是从上大学开始,所以她这个情况谁也没有说,包括爸爸。然而她由开始的不敢轻易触碰别人,到之后的不愿意碰到别人,渐渐变得不太合群,没有朋友。
难道我是穿越过来的?可是我之前的事一点印象都没有…
“叮铃”整个上午课结束,陈知雨晃了晃一团乱麻的脑袋,跟着大部队涌向食堂。
“嗨,这是第四个了,前面三个都是男学生,这次轮到男老师了。”
“你看清楚了吗?真的是从女厕所出来?”
“因为要帮老师搬书,我今天起得特别早,我看得清清楚楚,他就是从女厕所冲出去的,全身上下都穿着女装,特别,”他故作神秘地,“特别妖艳~”
“天呐,是谁干的啊?他们都有异装癖吗?太可怕了,好变态啊…”
“闭,嘴!你们别乱说!”一个既温柔,又尖锐的声音从一个男生嘴里发出。这让人听了有说不出的难受。
几个闲话男生连忙,“不说了,走走走”。
陈知雨开始打量这个男生,他生得很瘦很高,竹竿般的身材,上面顶着一副认真又坚毅的面孔,上身穿着紧身衬衫,下身穿着牛仔裤。和他男性外表不符合的是他的举手投足都有一种妩媚感。
知雨隐隐觉得这次被异装的事件可能和他有关。
在小食堂刚打好饭,舍长就凑上来了,“他们说是同宿舍的雷清干的,平时就是娘娘腔,那几个同学取笑他,还有那个老师,有一次去宿舍检查的时候,就撞到他穿…”舍长用手在胸前比划了一下。
“惹,那么恶心,还吃不吃得下啊。”简妮也笑嘻嘻凑上来了,自从上次宿舍大闹内衣丢失事件,现在她可以基本判定,这是外贼干的,不是家贼,所以她趁着午饭主动示好。
“雷清是谁?”知雨说。
“喏,”舍长无声的用嘴向那边努了一下,“就是他。”
就刚才那个瘦竹竿。
“还有啊,听说管理学院那个会抓妖的学长等下要去他们宿舍看,顺便抓妖。”舍长继续,“等下我们也一起过去看看吧。”
“去,我得找到我的黛安芬!”
“你怎么知道那么多。”
“我是江湖百晓生撒,”舍长一拍胸脯,“微博都发了,你们还真消息不够灵通。”说完,开始扒饭。
“等一下,”知雨怎么觉得哪里不对,“这是妖?”
“是撒,听说妖附身在那个雷清的身上了,所以他一直这么怪怪的。”舍长煞有介事地说。
饭后。
男2栋宿舍楼被堵得水泄不通,大家都拿着手机举得高高的,奈何离案发现场实在太远。
知雨远远看到三楼左边第一间,有个红色的身影在晃动,那么骚包?
“看到没有,看到没有,那是抓妖世家的清雾。”
简妮嘴角一扁,“麻烦,不要封建迷信好不好。”
“快看,有直播了。”
大家开始看手机里的直播平台:身着红衣的女孩在宿舍四周都观察了一遍,包括床底,厕所,阳台,抽屉,全部检查。
检查了十几分钟,然后说,“不在这里”,径直走了。
人群涌动。
知雨说:“在这里。”
直播里红衣女子眼神射过来,一闪,只见一阵红雾飘过,她竟踩着同学的脑袋一下子跑到一楼来。
而那些被踩的同学根本没有察觉,只觉得脑袋一重,一个红影飘过。
瞬间来到知雨面前,“你说在哪里?”
“你看,那树,”大家顺着知雨的手,看到倚着男二宿舍楼的一棵盘盘绕绕的大榕树,这是一颗有着一百多年树龄的大榕树,平时都没有觉得有什么不一样,今天风一吹,哗哗地觉得特别阴森。
大家看到树杈顶上,视线不容易注意到的地方,几件破破烂烂的内衣裤挂在那里,像一只手,张牙舞爪的。而这棵树,树冠之大,连接了女宿舍和男二宿舍楼。
“我靠,我的…”简妮狠狠地说。
“这树,成精了?”
“不是精,是魂。”
清雾把手机上的小吊坠一拔,露出一个尖锐的锥子,然后往树上狠狠一扎,鲜红的液体流了出来。
吓得一群学生怪叫连连。
知雨走上去,轻轻用指尖沾了一下红色粘稠的汁液,一捻,再闻一下,“不是血。”
她又用手指触碰榕树苍老的树皮。顿时,尖锐的叫声响彻她的耳膜。
外面传来一阵哨声,两个宿舍管理员走过来,把聚集的同学都清散。
大家又害怕,又好奇,慢慢都散了。楼上的同学还都站在阳台,往下看着这棵苍老的大树,和莫名其妙的鲜艳的树汁。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