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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3章 边区军民大生产 盐池妇女纺织忙

1940年,大生产运动开始不久,盐池县成立了“大生产委员会”,县委书记肖佐汉为主任,县长孙璞为政治主席,同时还成立了“抗日促进会”,白凤奎为“抗会”主任。1941年,全县各区、乡开始有组织地动员妇女,开展纺线织布活动。当时,这件事情在妇女群众中引起了很大的反响。有的人说:“女人纺线那是不走正道。”盐池人常说:“一流子要饭,二流子纺线,公家要组织二流子纺线了。”还有的人说:“谁学纺线,公家就拉她进工厂。”所以当年参加纺织活动的只有9个妇女。

1942年,元华工厂建成投产,需要大量的毛线织布,县委、县政府号召全县妇女积极纺线,到元华工厂织布。聂秉和县长是本地人,他了解盐池的传统习惯,对肖书记说:“这里的妇女,向来不习惯出门纺织,我们要认真研究、精心组织、做好宣传,不然这项工作会有阻力。”

肖书记沉思良久,对聂县长说:“发动妇女搞纺织,我们干部家属要带头。我们全县现在有多少妇女,能组织起来的有多少?”聂县长说:“就城区而言,按照统计,能发展100多名,但是现在只有30多人参加。我看不行,仅仅坐在这里听汇报和作估计是不行的,我们必须深入到各区、乡里,才能得到最真实的情况。”

1942年3月10日,抗联的同志开始挨门挨户进行走访,宣传纺线织布的好处,并告诉他们纺织能给他们增加收入。调查所得,城区有70个妇女能参加纺织,抗联会就决定“求精不求多”,先组织少数积极分子,做出成绩,起带动作用,然后召集城区各乡干部会议,让干部家属带头。二乡乡长白仲云首先说:“纺线是好事情,我的婆姨可以参加,下午就给我取一架纺车吧。”二区区长郑有仁也说:“女人纺线是好事情,既学到了本事,又可以挣钱,可以买针买线,省得问男人要钱。女人虽然天天要做饭,看娃娃,但是利用空闲时间出去纺线还是完全可以的。”这样,当场就有48名妇女报名参加纺织班。调查清楚之后,为了便于教授、领导、互相观摩,区上将纺织妇女集中到一起,分开编组,每组3~9人不等,设一名组长,城区共成立了8个组,其中还有一组是回民。

8月,全县已经组织纺织妇女830人,预计到1943年发展为1000人。首先以县城为中心,举办妇纺骨干训练班,再通过下派骨干到其他区、乡不断扩大培训,然后一区一乡发展,最终把全县的妇女都调动起来,一起参加纺线大生产运动。干部家属首先带了头。县委书记肖佐汉的妻子王芝真,县长孙璞的妻子聂新民,抗会主任白凤奎的妻子胡学彩,她们不但自己会纺织,还亲自下乡训练农村妇女学纺织,她们成了模范的组织者、领导者和纺织能手。尤其是纺织能手王芝真一时成为许多纺织妇女的学习榜样和贴心人。她热情爽朗,待人和气,善于帮助人,妇女都很喜欢她。在给大家讲授纺织技术的同时,她把家乡流行的一首歌谣也教给了盐池妇女。那首歌谣说的就是纺线的工序:“……嘁哩喀喳去轧线,一边出的是毛团团,一边出的是雪片片,榆木弓,牛皮弦,腚沟夹个柳棒椽,枣木槌子旋得溜溜圆,弹得毛花膨绚绚。拿梃子,搬案板,搓得线条细又圆。好使的车子八根齿,好使的锭子两头尖,纺的穗子像鹅蛋。打车子打,线轴子穿,浆线杆架着浆线椽……”

王芝真的母亲是陕北米脂县远近闻名的纺线织布能手,耳濡目染中,王芝真从小就深深地喜欢纺线织布这种民间手工艺。1932年,王芝真与肖佐汉结婚后,多数日子随丈夫,有时候也回婆家。农忙时种田,农闲时织布。

县委非常重视妇纺培训班,领导给王芝真做工作,让她负责培训妇女纺线织布的技术。县长聂秉和说:“王芝真同志,你不仅要教会妇女们纺线,还要教会他们织布啊!我们大力支持你的工作,有什么困难你就尽管找我说,比如,工资问题、纺线车,还有原料毛、棉花等等问题,政府会想办法帮助你们解决的,你就大胆地把培训班办起来。”

很快,全县妇女就组织起来了,现在要着手解决纺织工具的问题。聂县长对肖书记说:“关于纺车和织布机的问题暂时可以解决了。最近,根据各区调查,现有老式纺车360多台,还有的乡已经组织木匠制造纺车,估计一个月之内可以达到500多辆,基本够用了。”

“那棉花、羊毛有没有问题?”肖书记问道。

“抗联专门派人同元华工厂负责从陇东集中购进棉花,羊毛也由他们负责收购。纺织妇女可以直接带着纺好的毛线到元华工厂领取棉花、羊毛,最后结算工钱。在元华工厂里有县政府、抗联派去的同志负责。”

“这好,这好,这样就大大地方便了妇女,很好!”肖书记很满意。

纺线开始时规定,纺羊毛一斤一两,交一斤毛线,个别妇女有些为难,怕刚学习纺线,不小心有浪费现象,交不够毛线咋办?抗联会专门解释说:“这只是为了节约,避免造成浪费的一种措施,大家不要怕,大胆地干起来!”经过解释后许多妇女都欣然接受了。开始几天,除少数人交不够以外,其他人慢慢都能够达到这个标准了。开始的工钱是:上等线一斤18元,中等一斤15元,下等12元。经过20多天以后,城区纺织妇女已经达到了62人,纺线175斤,上等线60斤,中等线110斤,下等线只有5斤。开始每人每天纺织三四两,现在每天纺织7两,他们纺的质量和数量都在明显提高。元华工厂的负责人立即给他们增加了工资,上线一斤30元,中线25元,下线15元,并提出“提高质量,纺细纺匀”的口号,这样大大提高了妇女纺线的积极性。

王芝真一边想方设法钻研业务,一边耐心指导姐妹们纺线织布。她和聂新民分别下到各区、乡,手把手反复给妇女们讲述使用纺车纺线的技术要领:车摇慢了,线抽快了,线就会断头;车摇快了,线抽慢了,毛卷、棉条就会拧成绳,线就会打成结。要把摇车和抽线配合恰当,成为熟练的技巧,可不简单,很需要下一番工夫。初学纺线,往往不知道劲往哪儿使。一会儿毛卷拧成绳了,一会儿棉纱打成结了,急得人满头大汗。熟练的纺手趁着一线灯光或者朦胧的月色也能摇车、抽线、上线,一切做得从容自如。左右手动作协调,用力适当。快慢均匀了,左手拇指和食指之间的毛线或者棉纱就会像魔术师帽子里的彩绸一样无穷无尽地抽出来。

那仿佛不是用羊毛、棉花纺线,而是从毛卷里或者棉条里往外抽线。线绕在锭子上,线穗子一层一层加大,直到大得沉甸甸的,像成熟了的肥桃,从锭子上取下穗子,也像从果树上摘下果实。王芝真还很注意纺织妇女的几种姿势,可以坐着蒲团纺,可以坐着矮凳纺,也可以把纺车垫得高高地站着纺。站着纺线,步子有进有退,手臂尽量伸直,像“白鹤亮翅”,一抽线能拉得很长很长。这样气势最开阔,肢体最舒展,兴致高的时候,很难说那究竟是生产还是舞蹈。

当时,盐池搞纺织的妇女大都要干农活,为了既不误农时又能织布,王芝真采用一厂多户、一户一机手的生产方式,许多妇女在家就可以织布。从1938年前的几台木质手摇纺织机发展到300多台机子,跟王芝真从事纺线织布的妇女能手达500多人。不但王芝真所在的一区妇女纺花、织布,而且附近的沟沿、六八庄等村乃至全县5区,27个乡,500多个织户都开始织布。

1943年秋,纺线妇女达到了1200多人,全县纺线7000多斤。

王芝真回到家里,肖佐汉问道:“听说区、乡的纺织培训班办得还不错啊,有多少人参加了?”王芝真说:“暂时1000多人,还有报名的呢!现在就是纺车不够用,聂县长答应给我们想办法呢!”肖书记说:“这里用的是不是和咱们老家那里的一样?”

“这里用的是手摇的,费力,一天纺不了多少线,聂县长正准备安排人做一批纺车和织布机呢!”

肖书记说:“纺线织布是劳动人民千百年来智慧的结晶,历史上还留下不少诗歌呢!宋末诗人艾可叔就曾经写过‘车转轻雷秋纺雪,弓弯半月夜弹云爷的诗句,这句诗是写元代纺织家黄道婆弹花纺线情景的,希望你也能成为咱们盐池的黄道婆啊,哈哈哈!”肖佐汉和王芝真一边在家里做饭,一边还在讨论着办纺织班的事情。

“芝真啊,想不到你的这把手艺在咱们盐池派上了大用场,等把日本鬼子赶出了中国,我们就回老家,我种地,你织布。”说着说着,肖书记在地上连唱带扭了起来,芝真咯咯咯地笑个不停。

“我文化不高,不想那么多,我就是想把这些女人带动起来,纺线,织布,支援前线,多打鬼子。”王芝真大部分时间在城区纺织厂工作,肖书记工作忙,他们好几天才能见一面。

当时,不管你走进村庄,还是走进大街小巷,听到的都是纺织妇女的说笑声,看到的是姑娘、媳妇们忙忙碌碌纺线、经线、络线的情景。县委书记肖佐汉、县长孙璞、“抗会”主任白凤奎经常到各区纺织网点查看妇女纺织情况。一天,他们来到了城区一乡,走进鼓楼街,在紧临大街的一间过道里,被妇女哈哈的笑声和“嗡嗡”的纺车声吸引过去。只见一名年轻妇女席地而坐,一手摇纺车,一手扯棉絮,随着纺车转动,一根长长的棉线从妇女手中抽了出来。年轻妇女叫冯自然,她边展示她的纺线绝技,边向书记介绍:抽线至最长时,右手往回摇纺车,抽出的棉线便缠在了锭杆上,当棉线缠有一二两重时,从锭上取下。“这锭上套有一截高粱秆外皮,人们叫它线穗裤,这样很容易把纺好的线穗从锭上取下来。”冯自然说。

“……一边出的是毛团团,一边出的是雪片片,榆木弓,牛皮弦,腚沟夹个柳棒椽……”肖书记听到这首歌谣感到非常熟悉和亲切,不由自主地说:“那边是干啥哩?很热闹啊!”书记、县长寻声转过身去,看到不远处的树荫下,几个妇女正围着一台织布机忙活呢。一边干活,一边唱着他家乡的歌谣。他在心里想:“这一定是芝真给他们教的。”几个妇女将白花花的棉线从线坨中一根根拉出,缠绕在织布机的木棍上,然后用稻草扎成的刷子顺着线轻轻地刷,一会儿就把不顺溜的线梳理顺了。一个师傅当即给领导们唱起了一首刚刚由芝真教给她的《纺线曲》:“线柱子,六个翅,卷上线子五丈四;三嫂子,手轻轻,刷线一根也不崩;四大娘,手脚笨,线子刷断一笸箩;五婶子,嘻嘻哈,线子刷散一大把;大奶奶,撅撅嘴,不用你们这些捣蛋鬼。”

这个师傅的《纺线曲》让肖书记和孙县长忍俊不禁,哈哈哈笑个不停。看到妇女们娴熟的刷线手法,肖书记禁不住问:“你们是多大年龄学会织布的?”一个上了年纪的纺织妇女接过话茬儿说:“年轻时在娘家就会纺线织布。这台织布机是奶奶的奶奶传下来的,少说也有150年了,枣木做的,别看这台织布机是木头的,外边擦了桐油,可结实了。以前我手攥的地方坏了一次,修好后一直用到现在,再没坏过。就说这五个大钱儿吧,从来不磨绳子,绳子从来没断过。”这个师傅边说边站起身来,走到织布机前坐了下来。只见她一推一拉,再把梭子在毛线中间来回穿梭,织布机那端的毛线就变成了很好的毛布了。

还有一个织布能手正坐在织布机前织布,梭子在她手上来回穿梭,脚下踏板上下交替,浑然一体的动作就像弹钢琴。她说她十七八岁就会织布,嫁到盐池后也一直没有中断过。她说,这种粗布既透气又结实,做成衣服冬暖夏凉,过去一家人每年做衣服盖被子的布差不多都是她织的。给战士们穿上这样的布衣服,极好看,也暖和,让战士们好好打鬼子。

1944年3月,三边经济代表团赴延安参观学习,回到盐池后,告诉王芝真,延安的纺纱工一天能纺线四五斤呢,比咱们的数量高出好多。为了提高生产率,大家也进行技术改革,在轮子和锭子之间安装加速轮,加快锭子旋转的速度,把手工生产的工具改装成半机械化。大多数纺车是从纺羊毛、纺棉花的劳动实践中培养出来的木工做的,安装加速轮也是大家从劳动实践中摸索出来的创造发明。

纺羊毛跟纺棉花有不同的要求,羊毛要松一些,干一些,棉花要紧一些,潮一些,因此弹过的羊毛折成卷,弹过的棉花搓成条之后,烘晒毛卷和润湿棉条都得有一定的分寸。这些技术经验,不靠实践是一辈子也不会知道其中奥秘的。

为了交流经验,共同提高,县上开展了纺线竞赛。县城和各区先自己比,然后各区、乡选出能手集中到县上比。三五十辆或者百十辆纺车摆在一起,在同一段时间里比纺线的数量和质量。成绩好的有奖励,奖一辆纺车,奖手巾、肥皂、笔记本之类,那是很光荣的。更光荣的是被称为纺织能手、纺纱突击手。举行竞赛,有的时候在车间,有的时候在房前屋后,有的时候在村子的大树底下。1943年3月8日在县上举行了一次规模较大的纺线比赛,场面很大,热闹非凡。县委肖书记和孙县长还有许多机关干部都前来观看比赛,那次盛大的比赛是在鼓楼街东面的大场露天进行的。天地是厂房,绿荫是车间,幕天席地,房屋环拱,纺车整齐地摆成一行一列,妇女们精神饱满,斗志昂扬,一声号令,百车齐鸣,纺车嗡嗡地响成一片。竞赛结束的时候,肖书记和聂县长亲自为获奖者颁奖,一等奖发棉花一斤,二等奖发肥皂一块,三等奖写奖状一纸,无论纺得多的还是纺得比较少的,得奖的还是没有得奖的,大家都感到高兴和快乐。

王芝真没有想到,在边区和盐池县委号召妇女积极参与纺织的大生产运动中,她的这门技术一下派上了用场,她感到自己肩上又多了一份责任。那时,纺线织布技术在整个边区逐渐流行,王芝真突然冒出一个大胆的想法:将粗毛布改变一下,在配线、着色上想想办法,使单调的毛布变成好看有颜色的布料,让战士们穿在身上,觉得更加舒适美观。毛布本来是一种最普通不过的农家布,王芝真却想依靠智慧将它演绎成高雅美观的穿着布料。

1944年8月的一天晚上,天气闷热,王芝真在床上辗转反侧,难以入眠,她在思考如何把纺出来的棉线制成更好看的布料,制成衣服,送上前线。躺在凉席上,失眠的王芝真突然冒出了一个念头:若用细毛线编织布料,然后缝制出来的那种衣服穿在身上不就很好看了吗?岂不就没有那么硬了吗?八路军战士长期在“外打仗,露宿“地,携带也方便,脏了洗洗也方便,穿在身上一定又舒服又好看。

刚冒出这种念头时,王芝真认为有点儿不切实际,甚至是异想天开,可她很快就为自己的设想找到了依据:小时候,母亲用粗布织的口袋装小麦,几天后,麦子在口袋里发热,而袋子外边仍是凉凉的感觉,厚厚的粗布口袋有很好的保暖隔热作用。想到这些,王芝真再也无法入睡,她翻身起床,从屋里找到一条破旧粗布口袋,一线一线将其拆开,然后又一针一针将其缝合在一起,她在仔细琢磨粗布口袋的编织技法和冷热关系。

潜心钻研让王芝真豁然开朗,经过两个月的努力,她用传统的毛线,采用双经双纬的方法编制出了一种细毛料,效果正像她所期待的那样:穿在身上舒适好看,看起来也美观时尚。她还给这种新布料起了一个入耳的名字,叫“毛呢子”。因为这种毛布不粘身,有着较好的吸汗、透气功能,舒适感和美感都比以前提高了很多。她还幻想,有一天,毛主席和中央领导也能穿上她亲手织的衣服,那多好。

可是,让八路军和党的领导人穿上一个偏僻县城妇女的手工织布,谈何容易。

过了几天,聂县长走进纺织车间,对妇女们说:“同志们,我们大家要向王芝真同志学习,她不但纺线纺得好,而且又研究出新布来啦!”妇女们一阵掌声。聂县长接着告诉大家,要准备举办生产展览,现在不仅要加紧生产,提高数量,尽快地满足前方战士的被服需要,还要在质量上下工夫。聂县长对王芝真说:“你们研究的新布料很好看,可以考虑送到边区展览。今年我们已经完成纺线12000斤,制毛布5000尺,这个成绩不容易啊!你们想的办法真好,边区后勤部的领导说,我们前线的战士再不会挨冻啦!”

1944年,王芝真的毛呢布终于攻克了着色、漂白、退浆等主要技术难关,可以熟练地被工人掌握,也开始了大批量的生产,和以前的老粗布对比起来有很多的优点。5月,延安考察团的团长来到盐池,专门了解了这种布料的生产和编制过程,他们说,这项技术在边区推广是很有意义的。

这一年,王芝真研织的盐池毛布,在陕甘宁生产展览大会上展出,边区政府主席林伯渠说:“盐池的毛布可顶得上大用场啊,你看,毛主席穿的都是咱边区妇女织出来的布啊,亮蓝的颜色,像天空那样博大!”听说当时的中央领导,很多人都非常喜欢这种柔软舒适、带有天空一样蔚蓝颜色的手工纺织毛布料,还曾专门召开会议研究将部队首长着装全部改用这种布料。在王芝真的带动下,更多的盐池妇女学会了纺线织布,走出家门,锻炼了才能,增长了见识。不管走到哪里,走到哪个村,远远就能听见妇女们嘁哩喀喳的织布声和唧唧呱呱的说笑声。王芝真教给他们的《纺线曲》,也从一个村传到另一个村,从一个区传到另一个区,整个盐池传遍了她的《纺线曲》。

11月,在盐池合作社主任联席会议上,各社主任宣布,全县要新增27架织布机,发展纺织妇女1000人,新增纺织女工由元华工厂培养,原料由各供销社负责购进,各乡供销社跑乡人员负责收毛,也号召养羊户以毛线换毛布。

王芝真大部分时间是在一区元华工厂政府开设的纺织车间里工作,车间有几十台机子,古老的纯木制织机在偌大的作坊里密集地排列着,妇女们坐在织机前,梭子在两只手中来回传递着,发出有节奏的鸣响。工友们不但在一起纺织,还在一起学习、唱歌、说话、交流,通过劳动自己挣钱养活自己。妇女们挣到了钱可以买一些好看的衣服,也可以直接拿毛线换毛布做衣服穿,还有的直接用毛线换花衣服穿,物质生活和精神面貌都得到了改善。三区二乡王乐井的刘广婆姨,一星期纺毛线12斤,得工资4千元,纺棉线4斤得3万元,维持了全家的生活,还教会了周围12位妇女纺线;贾淑英的婆姨、儿媳、女儿都学会了纺织,算起来一年的收入比一家人种庄稼的收入还多。她们感到在这里劳动,自由、快乐,纺织车间不仅是妇女的劳动场所,也是妇女们的一所精神乐园。

1945年9月2日,饱受日本蹂躏的中华民族的八年抗战终于胜利了。全县召开庆祝大会,纺织妇女们都扔掉了手里的活,到鼓楼街中心广场上参加大会,在喜气洋洋的人群里,到处都有纺织妇女的身影。

大会结束后,又举行了声势浩大、规模空前的庆祝活动,许多纺织妇女都参加了游行,人数达2000多人。庞大的游行队伍浩浩荡荡地从鼓楼街出发,沿财神庙、关帝庙、观音庙、火神庙绕城内一周至下午3时半,才在鼓楼广场渐渐散去。

围观的市民则是夹道欢迎,观者如潮,盛况空前。到了晚上,县城街头更是彩灯高挂,万头攒动,每个人的脸上都写着欣喜和快乐。王芝真她们围着纺线车在不停地笑啊跳啊,在人们欢庆胜利的所有声音中,盐池纺织妇女的声音是最优美最动听的。好几天过去了,她们的心情都不能平静下来。

抗战胜利不久,王芝真随肖书记工作调动,要离开盐池,提前几天她家就围满了人,大家依依不舍。临别时,许多妇女前来为她送行。有的送她一条毛巾,有的送她一双鞋垫,有的给她一个发卡……千言万语说不完的情意。很多人将她送出家门,送出县城,一直跟随她来到城外……多少年后,一提起王芝真,人们总是赞不绝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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