汉朝时期自然环境有多原始自是不必赘述,正是因为自然环境的原始和植被的茂密,才让火攻这一计谋在东汉三国时期的战场上出现的非常频繁。
火攻这个手段中其实火焰并不是主攻手,作为杀伤主力的其实是呛人的浓烟。
黑色的浓郁度代表了烟中碳元素的含量高低,含量越高相对的氧气的含量就会降低,到一定程度的时候窒息就不可避免了,再加上粉末状的碳元素处于高温状态,这些细小的粉尘是可以灼烧到口鼻甚至身体内部相关器官的。
以上这些所有的东西,才是火攻这一计策里面最有杀伤力的东西。
浓烟滚滚而去,先逃回来的鲜卑骑兵把这惊人的消息带了过来,已经让整个鲜卑营地陷入了恐慌,后续大部队的冲击更是让这个营地摇摇欲坠。
在这个关键的时刻,陷阵营进攻的鼓声响了起来。
‘咚咚咚咚’这是阎王爷催命的声音。
听到鼓声,鲜卑营地更加的混乱了,营炸了,这些本就由多个部落组成的联合部队开始了他们分裂的表演。
部族人数占优的大部落还想着稳定人心,那些人数弱势的小部落则已经开始带族人向西北方逃窜了出去。
那个方向上是已经被打下来的九原县等地,在那里他们可以重整旗鼓。
这个想法其实是比较聪明的,只可惜他们不知道前面的道路正有一尊杀神挡着。
不一会狼面战鼓第二响也响了起来,鲜卑营地中的士兵们的精神更加的崩溃了,他们的首领也不知道该先灭火稳定军心,还是该先出营击退陷阵营。
这么一犹豫一耽误,狼面战鼓的第三响就响了起来,到此时鲜卑营地中还形成不了像样的组织。
陷阵营集体变身,这次高顺没有用圆阵而是摆开了双层横向一字长蛇阵,为的是把鲜卑营地围住。
在营寨门口高顺亲自开始破门,简陋的木制门无法阻挡住已经上了BUFF高顺和他手边的军卒,没几下门就破了,陷阵营的军卒便迅速的从这个缺口涌入开始了自己的屠杀。
天上飘来的浓烟遮天蔽日,空气中刺鼻的味道也让人作呕,在这片如地狱般的场景中却极不协调的描绘着一乱一齐的两个画面。
乱的一方四散奔逃,战马恐惧的嘶鸣着,人也恐惧的抱头鼠窜着,更多的人则是双手死命的掐着自己的脖子,肺部不断上下起伏,想要吸入更多的氧气,可惜最终只能变成一具冰冷的尸体。
齐的一方则进退有据,人人口鼻间都围着湿润的方巾,在鲜卑营寨门口建立起了一道钢铁防线,但凡敢于冲击这道防线的最终也只得落得个身死的下场。
很快火来了,周边空气中的温度也是越来越高,浓烟已经如浓雾般厚到眼睛无法视物,高顺不得已下令从营地中退出,带领着陷阵营一挪一停的在跟火势做着游戏。
火势大则高顺带令陷阵营后退一点距离来到安全地带,等到火势或是浓烟快要侵占过来的时候高顺又带领陷阵营向后退一些距离。
这样做为的是最大限度的掌握这个防线的局势,最大可能地抓住那些从火场中向这个方向逃出来的鲜卑人,很遗憾高顺只是不断地退着,浓烟中却很少有人走出来,能走出来的也多是出气多进气少的家伙了。
三个方向上最有压力的其实是吕布所在的营地后方,一开始吕布所要面对的是还算有秩序的鲜卑部队,遇到后来他要面对的就是糟糟的人群。
人群越乱虽说战斗力越弱,但乱糟糟的成为一片也让本就兵少的吕布左右难为,好在张扬这次给他的任务本就是最大限度的伤敌,没指望他能把几倍于自身的人群拦下来。
这一仗直从清晨杀到黄昏,高顺带着已经产生后遗症的陷阵营回营休息去了,换成了于夫罗带着自己的1000多人的骑兵守在云中县前面的主干道上,其他骑兵被他派出去搜捕周围的鲜卑人。
吕布那边更不用多说,带着骑兵整整追杀了一天,要不是张扬派人通知让他归营,估计吕布就要直接追到五原县、九原县那边去了。
此时吕布还在归营的路上,张扬在城头上和于夫罗对坐喝茶。
‘现在你的大军和大将都已疲惫不堪,你说此时若是我领军哗变,有几成把握可以占领云中县。’于夫罗说道。
‘十成’张扬不加思索地回答道。
于夫罗闻言眉头一挑,然后说道‘你好像对此一点都不担心。’
张扬笑了笑说道‘我说的是事实,右贤王有十成把握占领这里,但右贤王又有几成把握可以带领匈奴族群在这个乱世中生存下去呢。
让一个民族后顾无忧的生存下去,不让历史这条长河将其掩埋,说真的这可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我相信右贤王是明白这一点的。
眼前一时的利益容易摘取,可一世或是永久的利益不好规划,右贤王不会那么不明智的,我坚信。’
听到张扬地话,于夫罗开心的笑了笑,端起茶碗冲张扬遥遥一举,随后痛快的饮了下去。
太阳已经几近落下,只有有一丝丝余辉挂在远处的天际线上,到了这个时候吕布才姗姗回营,不好意思的和张扬打了个招呼,吕布就去休息去了。
张扬则还在等这郝萌、魏续以及和云中县其他官员打扫战场统计战绩。
当夜晚上11点多的时候,郝萌、魏续找到了依旧在城头值班房内闭目养神的张扬。
‘具体的统计还需要些时间,大火把很多东西都烧得面目全非,增加了辨识的难度,不过初步统计还是弄出来了。’郝萌先开口说道,随后推了一下魏续。
魏续说道‘从俘虏口中得知,这次营地内留有守军3万多人,这一日直接死掉的其实只有不到5000人,我们俘虏了将近1万多人,剩下近一半的鲜卑人顺着来时的路向着五原郡的方向逃走了。’
张扬睁开了眼睛说道‘鲜卑人号称10万众,其实我看最多可能也就七八万,这次我们阻击了3万多人,也就是说我们后面,匈奴中郎将防线上要面对的鲜卑人仅仅只是3~4万人罢了,对于张刺史来说压力确实已经少了很多。
我看就这样吧,拟定捷报文书,就说利用火攻阵斩2万鲜卑人大胜,不多说也不少说,然后向刺史府和朝廷报送过去吧,想来等到张刺史胜利后他那边捷报的数目会比咱们多很多,咱们也就不显眼了,就这么定了去办吧。’
张扬有了决定,郝萌和魏续便没有在多言,抱拳后两人就离开了。
张扬则依旧坐在值班房内,闭着眼睛紧盯着系统地图,地图上是散落在周边的大大小小的红点,那些就是逃窜进周边的鲜卑人了,处理这些人就是他接下来要完成的事情了。
‘什么?阵斩两万,逼迫鲜卑人分兵,分出来的鲜卑人破了北舆县、武进县向着南面来了?张小子是干什么吃的,他能杀两万,在杀两万不就好了,怎么还能把鲜卑人放进来。’
胡子花白的老头在大堂中高声的呵斥着,却无人随着他的话音附和,这一次连坐在他对面同样花白胡须的二弟都没有出声相助,这让他感到了势单力孤。
‘听听看你说的这还是人话嘛。’过了好久后,跪坐在上首的张懿才气定神闲的呵斥了一句。
‘如果当时给稚叔支援,尽起5万大军,以稚叔此时展现出来的战斗力,全歼鲜卑10万大军都是有可能的,现在他以区区2600人外加于夫罗那谁都不敢用的1万骑兵,不光阻挡住了5万鲜卑人,还成功打退了,保住了云中县南下的主干道,逼迫剩余鲜卑人不得不绕道东北方向再南下,这局势对于我们来说已经非常优势了,我相信你是清楚的,现在却想说对方作战不利,大叔公啊,你问问你下面这些张姓子弟们,这脸咱还要不要了。’
大叔公被张懿呵斥的是面红耳赤,一股怒火憋在胸膛中发不出来,他年龄在那摆着,这一下急火攻心便引发了咳嗽,顺便也借助着咳嗽的理由退出了议事堂。
刚出门他便紧紧拉住搀扶自己的仆人说道‘赶紧去通知大少爷,就说他之前提的要求我答应了,让他马上前往匈奴中郎将所部,命令他务必配合匈奴中郎将在雁门郡一线阻挡住鲜卑人,不能让张二小子独自一人领功。’
仆人领命后疾跑着走了,张大叔公的气这才喘匀了一些,神情落寞的在仆人的搀扶下回到了自己的小院子。
他刚走,墙后便走出一人,正是张世叔,张世叔眼神阴郁的看着大叔公离开的背影心中有点五味杂陈。
没几天,张扬便收到了蝉儿虚寒温暖的来信,信的最后便提起了这件事情,结尾是这样写的。
‘···此事无法说与张族长听,只要家族蒸蒸日上,青年才俊为家族所用,些许争斗族长其实是不在乎的,如若真趁此机会让两位张姓子弟在朝廷处崭露头角,族长他老人家只会开心,所以此事我也只能说与你听,望你早做防备。’
这口吻就不是蝉儿能说出来的,是谁探得的这么私密的事情张扬心中也是大概知道的,只是没想到那一位居然是在这种情形下出现的,也真是有点意思。
想了一会,张扬开始给蝉儿写回信,花言巧语肉麻兮兮的部分忽略掉,在正经事情上张扬事这样写的。
‘···此事小事尔,无需惦念,并州北方纷乱已久,此次正是平定并州北方的大好时机,我欲先平定北方,等到把鲜卑人驱逐出去后再向南边做计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