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我这衣服也很湿了,但是你这样蹭眼泪上去真的不好。”当诸葛米将少女抱上岸时,不知道为什么,少女突然放声大哭,紧紧的缩在了诸葛米的怀里,双手抓住诸葛米的衣服将自己固定在他的胸膛上。
诸葛米已经劝了好久了,中间也想过将少女放下来,但是她死死扒住自己的衣服,不让自己放下去,自己也没有办法将她扔在地上,好歹人家救了自己,这样扔在地上,弄伤哪里就不好了。
更担心她又会以为自己要抛弃她了,像一只鸵鸟一样将自己又隐藏起来就麻烦了,到现在为止,诸葛米还不知道她的名字呢。
“美女,我虽然是个好人,但是你不能靠在一个陌生的好男人怀里啊。”
“嘿,你饿了吗,要不下来,我给你去弄点吃的,我做饭很好吃哦!”
“小姐姐啊,换个姿势怎么样,我有点撑不住了。”
“咱打个商量呗,你下来,让我歇会,我变魔术给你看啊。”
“要不我轻轻放下你怎么样......好好好,不放不放,别哭别哭,我抱着,一直抱着呢。”
“要不我给你讲个故事,白雪公主的故事哦,讲完你要乖乖下来哦,听好喔!从前...”
诸葛米内心有些崩溃,双手也有些颤抖了,嘴巴一刻不停的讲着故事,期盼这位姑奶奶听到故事就别哭了,赶紧下来吧。
不过也许是离开了墨修门的原因,诸葛米的心态回归了在龙源星时的样子,也许是刚到了异界太过于紧张,所以之前一直在伪装着自己,但是经过这几天的生死瞬间后,以及身边没人的情况,他卸下了伪装。
讲着故事,轻轻的用手拍着这个心灵受创的少女,他也渐渐平复了心态。
此前的他一直怀疑着这个世界会不会是自己的梦,当验证现实以后,当过兵的习性让他开始多加小心,生怕被人发现了自己不是这个世界的人。
看似彬彬有礼,礼貌有加,主动做饭的他只不过是为了让自己在这个世界多探听些消息,甚至他将自己完全融入了一个角色里面去。
这个角色是修真世界的土著,虽然对于一些事情十分迷惑,但是却会带有一些淡淡的陌生感,惊奇之余又不会太过于惊讶,这才是一个修真土著该有的姿态。
每当内心出现波动的他都会强行让自己冷静下来,不敢表露任何一丝一毫的不对劲,他可不敢相信那些魂穿修真小说的鬼话,一个人如果行为诡异,而且与这个世界格格不入的话,就算是失忆了,那么旁人也会很容易的就分辨出来。
因为失忆又不是失智,对于一些习惯性的事情,失忆后还是会有习惯性的动作以及肌肉记忆,就好比一个现代程序猿,即使失去了所有的记忆,那么对于他来说,键盘简直就是烙印在骨子里的东西,根本不可能忘记,即使记不起来这个东西是怎么用的,但是上手之后,就会发现自己一秒钟学会盲打。
其实那根本不是一秒钟学会,而是本身肌肉记忆以及深层记忆知道这个东西的使用方法,所以上手对于你来说,简直就是从电脑回收站拖出一个被删除的文件这么简单。
不过也许是之前伪装的太过于累,所以在离开墨修门以后,诸葛米其实也不算是太过于埋怨那祖孙三人,这好歹把自己救活了,要是他们见死不救,诸葛米早就死掉了。
念此,诸葛米发现其实也没这么累,强撑一会还是可以的,这可是自己第一个接触到凡人啊,在这个凡人身边,他可以卸下所有伪装。
而且抱起少女以后才发现,她很瘦,十五六岁的样子,身高却只有一米四左右,身上几乎没有什么肉,抱起来感觉上也就个七八十斤的样子。
想着事情,终于把一个故事给讲完了,诸葛米这才发现,少女的哭声已经消失了,低头一看,原来少女已经在他怀里睡着了。
“真是的,哭累了就睡,当我是人肉床垫啊。”诸葛米嘴里在抱怨,但却很轻柔的将少女放下下去。
起身活动了一下的他看向周围,特别关注了那条林间开辟出来的路,稍微有些担心突然走来几个村民,要是这样的话,自己可保护不了这个少女啊。
“还真是劳碌命啊......”诸葛米自嘲的笑了几下,有些无奈的自言自语道。
既然这里不能休息,诸葛米自然就只能将少女放进森林里面去了,不然待会又村民过来,见到少女还活着,谁能保证他们能做出什么事情呢。
一贯以人性本恶的想法去猜测别人的诸葛米活动一下身子,甩了甩有些麻痹的双手,正准备将少女带走时,不远处的地上有个小荷包吸引住了他。
诸葛米走过去拿起荷包,发现荷包旁边还有一行字。
‘不管恩公是谁,请恩公将雨泽带走吧,千万别回村子,旁末碎银,还望恩公收下。’
如果诸葛米没有猜错的话,这一定是昨天晚上那群村民留下的,虽然不知道是谁留下的,却可以看见留下这行字的人肯定是左右为难。
限于大义唯有杀生,可杀生却不是其本意。
“真是脱裤子放屁啊,想弥补一下愧疚的内心罢了。”诸葛米对于这行字极其不屑,既然已经限制于大义之内去杀生了,那又何必搞这些多此一举的事情呢?
要不是昨晚的木笼有浮力,诸葛米能不能救起来还是另外一说呢。
诸葛米看见这种假仁假义的事情就来气,直接用脚将哪行字给磨平了,然后回身抱起少女就走进路旁的树林里去了。
大约过去三十分钟左右,林间小路走来了几个人,看样子是来给雨泽收尸的,因为有一个壮汉推着辆独轮车在前头慢慢向着湖泊走来。
后面还跟着村长广鹏,以及一脸悲伤的广宁大,走的很慢的广正阳,还有两个大妈也跟在后面。
除了这些就没人来了。
当一行人走到湖边时,惊恐的发现,那个木笼在浅滩上,而且一侧的栅栏还被破坏了。
一行人赶紧扔下独轮车跑到木笼旁边,仔细查看了起来,某些人心里的石头落下了,而某些人的石头又再次悬在了心上。
“这怎么回事?人呢!你们不是将人扔进湖里的吗!”一个女声泼辣的叫了起来,看见木笼她是反应最大的,这次村长说要过来给刘雨泽这小贱人收尸她是最反对的一个。
但在村长的强烈要求下,她也没法反驳,只能跟着过来,确定一下这个小贱人是不是真的死掉了。
“别喊!喊什么喊!我们一块过来的,怎么知道雨泽去哪了?”广正阳有些烦这个泼妇,当初说要淹死雨泽的时候,他是除了村长以外唯一一个持反对意见的人。
“现在死的又不是你男人,你又不在乎!村长啊,你要为我做主啊!我男人死的可惨了...我不管,一定要把那个小贱人淹死...”
不理会那个泼妇在那里撒泼打滚,广正阳想起了整件事情的来龙去脉,再一次的为雨泽感到不值得。
因为他就住在雨泽的隔壁,雨泽这丫头是什么样的人,他广正阳一清二楚,自从两年前手开始长黑斑,就开始不跟人见面了。
雨泽的父母是从外地受灾迁移到本村的灾民,过来时已经结婚,后来剩下雨泽之后母亲难产去世了,她父亲就一个人带着雨泽这个小丫头,可在一次狩猎中,一次失手之下,雨泽的父亲掉下了深坑,被深坑里面的骨刺刺个对穿,那时雨泽也就八岁。
雨泽靠着村里的接济和帮助,加上她自己聪慧,认字会女红,生活渐渐有了起色,可是到了她十三岁那年,她突然发现自己手背上长了一个黑斑,本没在意,但却越长越大。
两年间,雨泽右手上的黑斑从小小的一块变成一直完全漆黑的手,尔后还长满了恐怖的眼睛,广正阳一直都看在眼里,虽然手臂犹如入魔了一般,但是玉泽的心灵却并没有受到污染。
有多少次,起夜出来上茅房的时候,他都能听见雨泽在自己的房子里低声哭泣。
本就已经很可怜雨泽从小失去双亲的广正阳心里更是难受,但他也没什么本事,只能每次外出打猎,以及收成的时候,给可怜的小家伙送去一些食物。
后来的日子里,雨泽根本就没有出过房子一步,食物都是村里的好心人给她放在门口的。
那个正大声吵闹的妇女那个广正卫的媳妇,叫苗翠,是个外村人,广正卫也就是被雨泽化成石雕的那个男人。
那晚广正卫喝多了酒,大半夜吵吵闹闹就出了门,非说自己在外学了什么天师手段,要为村子降妖除魔,跌跌撞撞的就进了雨泽的房子。
当广正阳听到动静冲到雨泽的房间里时,广正卫已经被变成一座石雕,而雨泽则是躲着被子里面瑟瑟发抖的哭着。
之后,村子里本就害怕的人开始提议处置雨泽,就苗翠喊的最凶,原本说的是要烧死雨泽的,直到后来广正阳与村长反对才改成了水淹。
广正阳还特地跑去了镇子上买了强力的迷药,希望雨泽走的时候可以减少些痛苦。
将这件事情慢慢告诉广宁大的他只是冷眼的看着那个泼妇在哪里撒泼,不断的叫嚣着自己的夫君死的有多惨,可到现在为止,那苗翠也没有将广正卫的石雕搬回家里,甚至都没有做任何的处理。
广正阳看着那泼妇哭天抢地的样子就有些好笑,都没有去管她,其他人更是冷眼旁观,昨天晚上回家以后躺在床上,每个人内心都不断的在自我谴责,对于谁来说都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
事后想想,如果广正卫不闯进去,那么会一直相安无事到雨泽离开或者自然死亡。
而昨天所有人做的事情,让整个村子都清醒过来了。
“回去啦...”广鹏语气有些轻松,并没有打算继续追查下去的意思。
他看着被破坏的木笼,心里也是松了一口气,一开始他就反对这个事情,只是因为村民的情绪实在有些控制不住,所以只能用这个缓和的方式了,心里也是有些期盼,雨泽能够被人救走的,没想到还成真了
“村长!”一声完全超过了七十分贝的吼声从广正卫的苗翠嘴里喊出来:“我家那口子的事情你是不是就不管了!他被那个邪魔变成了石雕!石雕!你们就不能为我讨回一个公道吗!我死了一个男人啊!”
那婆娘实在彪悍,站在那里,光她一个人的气势就压住了很多人,旁边一个同行的大娘想要去拉她,也被她推开了。
“我说回去了!”广鹏眼里的杀气一掠而过,这个苗翠的撒泼程度真的是让广鹏很是烦躁。
“村长...”苗翠想要继续辩驳,村长只是撇了她一眼,转身就往村子里的路继续走了。
“哼!”广宁大压根不给苗翠好脸色,鄙视的看了一眼,跟着村长就回去了。
其他人看见这个情况,看了一眼脸色极为难看的婆娘,知道她这是要爆发了,估计又是撒泼打滚那招,就连忙跟上村长离开了。
当所有人都走远后,苗翠骂骂咧咧的踢了一脚木笼,内心的气不知道怎么去发泄。
很快,她自己也有些害怕了,毕竟这里昨晚刚刚淹死了一个人,虽然说青天白日的,但谁知道会不会有什么东西出现,想到这里,她骂骂咧咧的声音就低了些,随后一边往村里走去,心里还一边咒骂着刚刚离去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