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秘在卫生间，用冷水狠狠洗了一把脸。镜子中的他，满脸疲惫，双眼遍布红丝。
自从医院发生了凶案，申屠天海就把现场所有的监控录像收集起来。
他和连刀不是华中市警局的人，不能参与本地重案组的调查，于是两人就待在影像室内，查看录像。
连续用眼几小时，唐秘看着看着，都趴在桌子上睡着了。他还是被“凶猛”的生理需求，闹醒的。
走廊上，他看到一台自助饮料机，就随意买了两瓶提神饮料，回了影像室。
“给。”在连刀面前放下一瓶。
“谢了。”连刀也是非常疲惫，他只在吃饭的时候，离开屏幕，休息了稍许时间。
被闷在同一个小房间内，两人倒是意外地找到了一条共同点——他们都不喜欢抽烟。
“刚才，申屠给我打了电话。”唐秘喝了一口莫名滋味的液体，差点吐出来，“哇，这是什么东西！青椒？华中市的喜好，这么奇怪？”
“哦。”连刀觉得，他手里的这瓶口味，还可以接受。
唐秘把他手上的饮品，直接扔进了垃圾箱，说：“她和那个副组长，被头头大骂了一通。”
“上头知道了？”连刀当刑警的时候，也经常被上司骂。他们碰到的都是凶杀案，上司紧张，公众更紧张，破不了案，刑警们时不时就要被拎去骂一顿，醒醒皮。
唐秘也是多年的刑警，自然知道其中的缘故。“医院里的凶案，被捅了出去。‘嫌疑犯在警方的保护下被杀’！现在，全市的媒体都被这标题刺激了。”
“医院里人多口杂，瞒不了。”
“嗯。好在这次，嫌疑犯走的医院程序，都是正常办理。她的上司也知道。所以他就骂了半小时，给她和那个副组长，一个轻罚。让他们尽快破案。”
“她没说出我们的计划？”
“有什么可说的。我们的‘偶遇计划’都还没有实施，人就死了，跟这个刺杀案没有关系。唉……”唐秘说到这里，叹了一口气，把双手交叉在脑后，“这次是我输了。”
连刀没说话。
唐秘踢了一下连刀的座椅：“喂，我说，这次是我输了！”
连刀头都不回一下，说：“我们又没有比输赢。”
唐秘嘟嘟囔囔低声说了一句不清不楚的话，之后才放大了声音道：“反正，这次是因为，我被嫌疑犯戴着的氧气罩误导了，相信了错误的信息，才导致我的判断失误。……绝对不是因为，我输给了你的‘直觉’。”大男人认输不可怕，原因必须要说清楚。
连刀停下手中的视频，转了半圈，面对唐秘：“承认‘警察的直觉’，这么难受？”
“我没有说过‘不承认’，我是认为，‘刑侦科学’才应该是警察手里的破案工具。”
连刀转了回去，重新点开视频，回了一句：“我们就不能两者都要？”
“那也要有个主次区分。我跟你说，没有科学证据的‘直觉’是不可靠的。”
“你开心就好。”
“什么叫‘我开心就好’？！”
“你们在说什么，这么热闹？”门一开，申屠天海穿着一身利落的全套警服，走了进来。
连刀回头示意一下，又继续去看视频。
唐秘站了起来：“刚被骂回来？要不要喝瓶‘青椒水’提提神？”大家都在同一个战壕，没有“同甘”，应该“共苦”。
“找红色瓶子的‘辣椒番茄汁’，我请客。”
“都是什么乱七八糟的？”唐秘摇着头走了出去，不一会提着一红一白两瓶饮料回来。他终于在饮料机的底层角落里，找到了在西南市喝过的，柠檬气泡水。
把“辣茄汁”扔给躺在沙发上的申屠天海，他坐回屏幕前，点开一个新的监控视频，播放。
“有没有发现？”申屠天海一口气干了半瓶，“哈……舒坦。”
“没有。百分之九十已经看完，没有什么引起注意。你那边呢？”大量的监控视频，不止他们两个人在看，申屠天海还安排了其他人在搜索。
“刚才我问过了，没新东西。”申屠天海摇摇头，把空瓶像投篮一样，射进了另一个墙角的垃圾箱内。
“不过这样也好。什么都没有，倒是说明问题。”申屠又说。
“说明什么问题？”唐秘看着视频，随口问。
“说明敌人厉害啊！这么厉害的设计，怎么可能是一个被杀，一个自杀的两个家伙，搞出来的？起码应该是那个，挑拨受害者家属上医院复仇的，幕后主使才对。”
“挑拨者，也可能不是主使者。”连刀冒出一句。
“连兄弟，说得对。”申屠天海点赞。她对连刀的好感，提升地非常快，已经从“陌生人”上升到了“兄弟”级别。
“连刀是我们西南局的，你少盘算。”唐秘转身，喷了一句。
他知道这个“申屠”，是警察系统里面出了名的，喜欢当“伯乐”，见到厉害的角色就想拉进她的重案组。
她还经常得逞，因为她身后就是国内第一大局，华中市警察局，条件最好，挑战最多。
“我可知道，连兄弟原本预定的‘西南市重案组组长’的位置，现在可是在你唐秘的屁股下坐着呢。他这一身本事，都被你‘挤兑’地去当交警了，应该‘弃暗投明’，到我们华中来才对。”申屠天海笑嘻嘻地‘挑拨离间’。
“滚！”唐秘吼了一句，忙转身向连刀解释，“连刀，我来西南的时候，你已经离开了重案组，我可没有做什么手脚。”
“我知道。”连刀镇定地回复。
(#^.^#)，申屠天海笑眯眯地站了起来，走到连刀身边：“连兄弟，我们华中市重案组马上要成立，六组，你有没有兴趣来做个组长玩玩？”
“他没有。”唐秘把自己的身体像隔离板一样，插进两人的视线中间。“连刀，是我们重案组未来的副组长。你别费心思了。”
“哦？”申屠天海双手环臂，似笑非笑地问：“凭着我这兄弟的本事，怎么才是副组长？起码也应该是个组长吧。你们西南市，难道连个‘正组长’的位置也拿不出来？”
“这就不劳，华中市重案组‘申屠’大组长，费心了，我们西南市的事情，自己会处理。”【我大不了，回去就组建一个‘二组’！】唐秘心里发狠。他承认，连刀是厉害，就比他差了那么一点。
耳中飞过两个人扯皮的对话，连刀一点都没有放在心里。
他一遍遍地查看手头上的监控视频，不仅看那些有关键人物的画面，也看那些没有关键人物的影像。
就像他刚才说的，他认为，田力，帽子男，甚至那个挑唆者，都不大可能是大BOSS。
田力是华中市“五少女凶杀案”的真凶，无疑。
帽子男手上也有了一条人命。
但，这几个人身后，是否隐藏着“操控者”？这个“操控者”是不是西南“五少女案”的真凶？
连刀不得而知。
所以，他要先找到，把这些人联系起来的“蛛丝”。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