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到被铁拐李砸晕的那人醒来,将昏迷的小白脸送到陈胜虎家中的时候,已经东方鱼肚白了。
眼见着小白脸满身血污,众人都是激动不已,小心翼翼地将他送到穿上。
胡翠用热水细细替他擦拭伤口,上些金疮药粉,一边说道,“伤口好深,这么俊的一个孩子,就这么被毁了,也不知道是哪个杀千刀的混蛋干的!”
陈胜虎心知肚明,他和一干人将那个送小白脸回来的庄稼汉子叫到偏门,问清楚情况。
这庄稼汉子倒也老实,把发生过的一切事情都说了,包括他被铁拐张砸晕,醒来后就发现小白脸这个样子了。
王启明了解事情后问得很细,庄稼汉子都答得上来,王启明点了点头,说明他大概率说的是真话。
为了感谢庄稼汉子救了小白脸,陈胜虎拿出一锭3两多的碎银子,嘱咐他好好回去睡觉,庄稼汉千恩万谢地走了。
他这一走,皮猴再也按捺不住,转身想走,被陈胜虎拦下。
陈胜虎沉声问他,“你要到哪去?”
皮猴有些生气地说道,“给小白脸报仇,他跟了我三年了,好不容易过上了好日子,现在这么被人祸害了,我怎么向他父母交代!”
陈胜虎放下手臂,反而问道,“那你知道铁拐张躲在哪里吗,他身边都多少人呢,他会往哪个方向逃跑呢?这些你都知道吗?”
这些问题难住了皮猴,他又咽不下这口气,一拳重重地砸在了房梁上。
陈胜虎看到气氛有些压抑,就缓了缓对大家说道,“现在铁拐张肯定是在到处找我们的人,晚上出去不要落单了,就算搬运货物,也要5人一组,看到铁拐张的人,立刻后退,不要起冲突!”
皮猴和石忠根心不在焉地答应了下来。
陈胜虎想了想,接着说道,“皮猴,你人脉广点,传出话去,谁能抓住铁拐张,我出500两银子,谁能提供铁拐张的位置,我出200两银子!”
王启明眉头一皱,账上已经没这么多钱了,不过他相信陈胜虎,所以没说什么!
众人又商量了一下,没有一个好头绪,然后转身去办事情。
第二天,第三人,不时有人上门提供消息,不过都是冲着骗钱来的,说的地方也不靠谱,陈胜虎疲于应付,把这些人交给石忠根了。
铁拐张就好像入了洞的泥鳅,一下子没了踪影,可他的报复,还在有条不紊地展开着。
皮猴最近憋了一肚子气,打算去找自己的老相好去找点乐子。
他这个老相好叫杜鹃,从小跟他一起长大,他们的老爸都是烂赌鬼和烂酒鬼,他们从小就相依为命,渐渐地就躺在床上一起谈人生了。
穷人的人生是没有希望的,杜鹃十四岁的时候,被他的烂赌鬼拿去抵债,卖去了梧桐苑。
当时皮猴穷,只能眼睁睁地看着她跳进了火坑。
后来皮猴有钱了,就把她赎了出来,给他城南买了一个小房子。
杜鹃一直说要嫁给他,皮猴不知道为什么,一直没答应,但不答应归不答应,睡还是要睡的。
杜鹃家是一个小门小院,平日里靠皮猴接济过活。
皮猴敲开门后就一顿干柴烈火,完事后心里有疙瘩,拿上衣服就想走。
没想到一出门,就看到牛保庄带着几个人摸了过来。
可恶,肯定是有人看到自己去向铁拐张通风报信了,皮猴撒腿就跑,牛保庄追了过去。
皮猴人瘦,十分灵活,好几次差点拉开牛保庄等人。
可牛保庄一股子牛脾气,死追着不放,眼看着快要追上了,皮猴一咬牙,冲着一面土墙踩了过去。
都说人危机时刻力气大,这一面两人多高的土墙,硬是被皮猴踩了上去,爬到顶出,跳了下去。
牛保庄等人可没这本事,也没这拼命的血性,当下骂骂咧咧的停了下来。
皮猴顺势溜了。
能够监视金蝠帮骨干人员一举一动,让城南普通百姓通风报信,已经是很大的本事,而铁拐张更可怕的不是这个,是他的不要脸,不讲江湖规矩。
两个时辰后,陈腾龙刚放学,他读的是一所还算不错的学堂,坐落在最为安全的城北,里面有不少官人富人的儿子,一直没人敢来闹事。
陈腾龙正走着,突然感觉有人再看自己,他天生警觉,小幅度转头看了一遍,就知道自己后面跟了尾巴。
他假装慢走了几步,路过一个弄堂的时候,突然撒腿就跑。
后面跟着的人不防他有这么一手,怕就此跟丢,不顾身体暴露,起身追了过去。
陈腾龙跑的很快,但后面的人追的也不慢,而且追的人起码有十几人,在牛保庄的指挥下,从三个方向围堵了上去。
经过三拨人的围堵,陈腾龙闪躲腾挪的空间越来越小,终于被逼停在一个小弄堂里,前面有来兵,后面有追兵。
陈胜虎后退了两步,牛保庄狞笑着走了上去,就好像老鹰看到了走失的小鸡一般。
没想到陈腾龙露出一丝坏笑,转身对着弄堂门一顿乱敲,口里喊着,“萝卜哥,萝卜哥,快出来,有坏人要来抓我!”
牛保庄不放在心上,口中说道,“什么萝卜哥,现在就算天王老子来都救不了你了!”
正说着,门开了,一个小伙子嘟嘟囔囔地走了出来,“干啥啊,我昨夜值班,今天正在睡觉呢,这光天化日之下,哪里来的坏人?”
牛保庄正要扑上去收拾这个小伙子,一看他皂色的捕快衣服,当时就停下了脚步。
小萝卜头也注意到了将要上来的牛保庄,顿时厉声问道,“干什么,想袭击捕快吗?怕是没吃过牢饭吧!”
“不不不!”牛保庄连忙说道,“误会,误会,我们只是路过,只是路过!”
小萝卜头眉毛一扫,大声说道,“既然是路过,那还不给我快滚!”
“是是是,捕头不要生气,我们这就走!”说着牛保庄弯下腰,指挥手下一起后退,陈腾龙得意地对着他们做鬼脸,可把牛保庄气得够呛。
看着牛保庄等人离开,小萝卜头说道,“那是铁拐张的人吧!”
陈腾龙也不清楚,说道,“可能吧,我也不太知道!”
“好吧,我把你送回去吧,谁让你哥经常请我喝酒呢!”自从那次陈胜虎跟小萝卜头一起送饭后,这两个年纪相仿的年轻人就结下了友情,陈胜虎经常请小萝卜头喝酒,顺带着陈腾龙也认识了他。
有小萝卜头护送,牛保庄一行人自然不敢造次,陈腾龙顺利地回了家。
到了家中,小萝卜头把发生的事情跟陈胜虎讲了一遍,陈胜虎眉头紧锁,送走了小萝卜头后,陈胜虎的焦虑到了极限。
他先是让陈腾龙暂时不要去上学了,然后把自己锁在房子里,他要想一个破局的法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