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师的设想
等王燧和周杞出了门，林延泽才问田新道：“我听说你祖上是泉州人，不知道你的水性怎么样？”
田新的祖上是跟着越太祖起事的开国功臣，有伯爵的恩封，虽然他这一支没有继承到爵位，也是有世袭恩荫的，因此他才能在这个年纪就成为羽林卫百户。他的祖上当年是水师统领，这也是林延泽看重田新的原因。
田新答道：“禀殿下，臣虽然是在京师长大的，但也是从小习练家传兵法。因此不论是凫水，泅渡，亦或是水兵训练作战之法，都还略通。”
林延泽倒是有些惊喜，北地多是旱鸭子，他原以为能在京城找到一个会游水的将领就不错了，而田新竟然还没忘了祖上的功夫，真的是太难得了。
林延泽道：“父皇准许我以仪卫司的名义募一卫亲兵，现在这件事情就交给你了。你去天津卫，还有你老家泉州，招募一卫人数的兵员，一定要招募会水的新兵！”
接着又补充道：“饷银钱粮都不是问题，但是这新兵，你一定要优中选优！尽量从民壮里面挑人，我不要那些老油子！”
大越朝还是有世袭制的职业军人的，只是军官常年克扣饷银，那些老兵油子也越发惫赖，习惯了混日子，基本是训练不出来了。
林延泽会知道这些，是因为他前世少有的一次出宫巡视时，看见了几个衣衫不整白日在街上讨酒喝的兵油子。他当时神色不显，回宫之后召人细察，才知道大越的卫所已经糜烂，几乎没有战斗力了。
说实话，要不是林延泽的儿子，那位庙号为武宗的败家子好战得很，一心扑在兵事上，大越的灭亡，可能还会提前数十年。
改革军制是一个很大的工程，林延泽暂时没有那么大的能量。他现在所能做的，就是先用钱粮堆出一支能战斗的水师，然后让他们去出海，去寻找张宁口中那个物资丰饶还盛产黄金的美洲。
“臣明白了。”田新答应道，心里却在疑惑，仅仅是募兵而已，为什么林延泽会说这件事情有很大的风险呢？
“募兵只是第一步，危险的是这支队伍成建制后我要你去做的事情。你招募的兵员质量越高，你以后的行动就越安全。”看出他的疑惑，林延泽解释道。
成祖爷的时候，大越朝廷是派过船队代表官方出海的。当时那位传奇宦官七下西洋，风光无限。但那七次出海，船员的损耗可不少，即使是那位领队，也多次命悬一线。
“臣明白了。臣一定挑出这两地最好的青壮，训练出一支能战敢战的水师来！”田新很坚定地表态。
他是听着祖父讲他祖上在鄱阳湖大战的故事长大的，对水上作战很是向往。旁人看来，当羽林卫的百户是风光无限，前途坦荡，但田新却宁愿去浙江福建等地当一个备倭卫百户。现在听到林延泽要让他组建水师，他是很兴奋的，觉得自己从小的愿望，可以实现了。
“只是，仪卫司都训练成水师的话，殿下的安全谁来负责？”
田新还是冷静了一下。仪卫司是王府亲兵，指责就是护卫王爷。京城显然不是水师可以驻扎的地方，那林延泽身边岂不是没有人了？
林延泽一句话呛得田新没声了：“要不你再和李丰比划比划？”
李丰刚来的时候，田新是不满的。结果李丰用一招教会了他做人。
“田大人只管放心，殿下的安全问题，下官会解决好。”李丰已经不是刚来是那个冷面的样子了，倒是学会了给田新递台阶。
虽然这个台阶听起来有点像是讽刺，或者炫耀。
……
后宫已经封禁了五天了，虽然一应用度如前，会有人按时送来，但嫔妃们也都憋不住了。
那些低阶嫔妃还不清楚状况，个个惶惶不可终日，盘点着自己入宫一来犯过的错误。这五天，倒是已经有六个人主动承认和侍卫偷过情了。
承顺皇帝本来也就不太记得清她们，这时候也顾不上处置这种乌七八糟的事情，虽然自己头顶发绿了，但他还是觉得找出要害林延泽的幕后主使比找奸夫重要一些。
但嫔位以上都是知道那天林延泽遇刺的，也就知道为什么后宫会封禁，一时间，各宫齐刷刷地唾弃诅咒着那黑手，以证自己的清白。
“李吉，传令下去，主使者一天不找到，后宫一天不解封。她们若是知道些什么情况，可以写出来放到每天回收的食盒里，若属实的，位分晋一等。”承顺皇帝瘫在乾清宫的龙椅上，老神在在地对李吉道。
此时刘贵妃在他心中的地位，未必就能有林延泽高了。但之前那些子嗣遇害，他知道是刘贵妃动的手脚，这次他却总觉得还有蹊跷。
他验过那天晚上林延泽桌上的菜，有两件是有毒的。这种手段比较符合刘贵妃的习惯。但那天太后把林延泽叫去了她身边用餐，就避过了那两道毒，导致刘贵妃的计划失败。她因此不悦，以身子不适的理由离场，这也符合她的性子。
这笔账，承顺皇帝自然是要和她算的。但派刺客在御花园行刺这种事，实在不像刘贵妃能安排出来的。不是承顺皇帝想要给刘贵妃减少一项罪名，而是真正把这件事的主使查出来，才能减少林延泽的安全隐患。
多年不管事儿承顺皇帝这几天脑子一直滴溜溜地转，已经超负荷了。他觉得头疼啊，平常应该找两个娇滴滴的美人帮自己按摩按摩，但现在一来后宫封禁着，二来那六起私通案在面前摆着，他也实在是起不来那心思。
“来人！朕要去延禧宫一趟！”承顺皇帝想了想，还是要出去走走。
至少他要亲自确认刘贵妃不是御花园刺杀事件幕后主使者。
另外，也该让刘贵妃明白，林延泽不是她能动的。林延泽和她之前害得那些皇嗣，是不一样的！
